在帝都生活的第四年,芙莉蓮生日後的第一個月——
艾斯伯格,下雪了。
臨近傍晚,路燈照在厚厚的積雪上,驅散了天色帶來的昏暗。
同時,也讓小屋裡的芙莉蓮能夠看清窗外飄落的雪花。
她裹著被子,躺在正燃燒著火爐的客廳裡。
透過窗戶,靜靜看著雪夜中的帝都。
“芙莉蓮,要吃飯了。”
阿古希德一邊說著,一邊將最後一盤燉肉放在桌麵上。
他等了幾秒,眼見芙莉蓮還在磨蹭,再次催促道:
“明天和後天都給你當做假期,真的想看雪,等假期再看個夠。”
“現在,你給我好好過來吃飯。”
◍´꒳`◍
聽到有假期。
芙莉蓮耳朵不自覺的晃了晃,而後戀戀不舍的收回了目光。
慢慢裹著小被子緩緩向餐桌走去。
“話說,阿古希德,伏拉梅還要多久才回來啊?”
芙莉蓮靠自己那隻能保持五米以下浮空的飛行魔法跳上椅子。
看著阿古希德旁邊空著的位子問道。
一個星期前,伏拉梅說是發現了新的魔法理論。
但是理論還不完善,需要一些冷門的魔法進行驗證。
所以在提前通知阿古希德以及芙莉蓮後,就出門去找賽麗艾要那些冷門魔法了。
為了確保速度,她甚至把天脈龍都開走了。
這也導致最近幾天阿古希德隻能在小屋給芙莉蓮上魔法理論課。
“已經在返程了,最多三四天就回來了。”
阿古希德感應了一下自己留在天脈龍身上的【定位魔法】。
大致計算了下距離後回答道。
“嗯……三四天啊……”
芙莉蓮拿起刀叉,將一塊燉肉輕輕放入嘴中。
美味且爆汁的燉肉讓她不自覺的眯起了眼,一副『好吃到爆』的表情。
“怎麼,你有事?”
阿古希德嘗了一口自己親自做出來的白麵包後問道。
嗯——糖放多了,有點甜過頭了。
“沒事——”
小登搖了搖頭,又叉起一塊豬排。
“我隻是想和你商量一下,能不能把假期延長到伏拉梅回家——”
芙莉蓮咀嚼著頗有嚼勁的豬肉,慢條斯理的解釋道:
“畢竟理論課上講的那些伏拉梅很早就教過我,我全部都會。”
“不行。”
阿古希德沒有絲毫遲疑就拒絕了。
“懶惰會成習慣的。”
“真無情,好歹猶豫一下啊……你這樣會讓我哭上三天三夜的。”
“哭也要上課。”
“……最討厭你了。”
低聲抱怨了一聲,芙莉蓮沮喪地又拿過一盤燉肉。
“這一份是我的,你就這樣吃掉會讓我很傷腦筋的。”
阿古希德看著想把自己那一份燉肉也吃掉的芙莉蓮,適當的提醒道。
“無路賽。”
對於白毛小登的耍無賴,阿古希德沒有跟她計較。
畢竟自己帶過比她還要讓人頭疼的小孩子。
【索莉緹爾】——似乎是叫這個名字來著。
就像現在他是因為伏拉梅在教導芙莉蓮。
曾經也是因為魔王陛下的命令與要求,自己才會去教導那個同族小孩。
咚咚咚——
一陣很輕的敲門聲將阿古希德從回憶中帶出。
“這麼晚了,會是誰?”
芙莉蓮看向阿古希德。
“不知道。”
阿古希德一邊回應道,一邊起身向門口走去。
哢嗒——
木門緩緩打開。
出現在阿古希德麵前的是四名嘴角上還殘留著血跡的宮廷法師。
法袍上大大小小的破損不計其數,更不用說那些還沒恢複的傷口了。
而其中傷的最嚴重的,要數最右邊站著的那個。
左臂空蕩蕩的袖口在寒風中輕輕搖擺,無需言語便知道其究竟遭遇了怎樣艱難的戰鬥。
芙莉蓮轉頭看了一眼,見到此景也不由得驚訝。
這可是整整四位宮廷法師,竟然會被傷成這樣。
身為伏拉梅的學生,帝國最頂尖的魔法使——
難以想象是怎樣的敵人能讓他們狼狽至此。
阿古希德也有些驚訝,因為他認得他們。
在伏拉梅的課堂上,這幾個人他見過很多次。
他們之中最差的也不會比芙莉蓮弱,到底是遇到了什麼讓他們傷成這樣?
大魔族?
“阿古希德先生,請問伏拉梅老師在家裡嗎?”
看到木門打開,阿古希德從裡麵走出。
四人之中看起來明顯是領頭的那個飽含急切,快速上前一步問道。
而後在他們期許的目光中,阿古希德緩緩搖了搖頭。
“伏拉梅不在,自從一星期前放假,她就因為一些事外出了。”
失望——阿古希德能看出這句話說出後四人滿滿的失望。
“那老師什麼時候能回來?”
四人中唯一的女孩咬了咬牙,不死心的問道。
“最快也要三天——”
聽著阿古希德的回答,四人更加失落。
“怎麼會……”
“偏偏在這個時候——”
儘管這個回答讓他們心情低落到了穀底。
但領頭的宮廷法師還是很快的回過神來,禮貌的向阿古希德致歉道:
“抱歉,阿古希德先生,是我們打擾到您了——”
其餘三人也各自向這位自己老師的丈夫行了一禮,以表歉意。
做完這一切,他們緩緩退後,正要轉身離去——
阿古希德卻在此刻叫住了他們。
“等等——”
阿古希德的話讓四人停下了腳步。
“你過來。”
指了指最右邊站著的那個斷臂的宮廷法師,阿古希德示意讓他上前。
“我?”
在其餘三人不解的目光中,斷臂的宮廷法師用僅存的右手指了指自己。
“到我身前來。”
雖然疑惑於阿古希德的意思,但那個斷臂的宮廷法師還是很聽話的走到他身前。
“閣下,您有什麼……”
斷臂的宮廷法師正要開口詢問。
阿古希德那突然落在他左肩的手卻讓他猛的愣住了。
唰——
憑空出現的白光閃耀在雪夜之中。
在芙莉蓮與四位宮廷法師不可置信的注視下——
一條全新的手臂將空蕩蕩的袖口撐起。
仿佛那裡從一開始就沒有被斬下。
“最近不要劇烈運動,差不多一個半月這條手臂就能和你完全適配了。”
“然後——”
阿古希德拍了拍這位宮廷法師的肩膀,古井無波的目光平靜的直視幾人。
“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以及你們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