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鬨鐘第5次響起,緊接著是條陌生消息。
【淋雨的滋味不好受吧?】
溫槿的腦袋昏昏沉沉的,仿佛又回到了昨天……
打雷了,天黑壓壓的,風雨欲來。
她在門外,而她的上司和真千金在門內,大門沒關,隻要她想,隨時都可以進去。
裡麵細碎的聲音傳來,“厭,這是在江槿家,我們這樣不好吧?”
江槿,是她曾經的名字。
說話的女人是雲城江家的真千金,江柔。
“對,差點忘了。”
“沒事,我的房子,她隻是借住,再說,她今晚加班,不回來。”
裡麵的男人是她的青梅竹馬,也是她曾經的未婚夫,沈厭。
沈厭聲音沙啞,悶沉,“而且不是你說這裡刺激,滿足你,嗯?”
閃電劃過天空,迎來了那麼一絲光亮,緊隨而至的是傾盆大雨,不給人一絲喘息的機會。
裡麵輕輕哼唧的聲音被雨聲壓過,透過窗戶,溫槿能看到江柔挑釁的眼神,和從未在沈厭臉上出現過的柔情。
“厭,你對我可真好,七年前,要不是你,能找到親生父母,是我這輩子都不敢想的事情。”
沈厭的關注點在江柔身上,“嗯,再給我一個月的時間,等我成為沈家掌權人,我們就結婚。”
溫槿隻覺得背脊發涼,七年前,她永遠忘不了那一天。
她和沈厭是青梅竹馬,不同的是,沈厭是私生子,一直到16歲才被認回來,在這以前,沈厭和他媽媽一直住在貧民窟。
沈厭回沈家的時候,為了能讓他更快的站穩腳跟,溫槿甚至提出了聯姻,用江家的勢力扶持沈厭。
十八歲,是成人宴,也是訂婚禮,江柔穿著一條小白裙,闖進了溫槿平靜的生活中。
十八歲的江柔遠遠沒有如今的明豔,可是一張臉卻和江夫人有七分相似,但凡隻要見過這兩人的,都會認為她們是親母女。
十八歲成人禮上,江柔抱著江母痛哭,訴說自己這十八年來的不幸,一身衣服,一張三千萬的欠條,砍斷了她和江家十八年的感情。
窗簾已經自動拉上,溫槿心裡抽抽的疼,眼淚和雨水混在一起是苦的。
溫槿覺得自己傻。
沈厭和江柔從小就認識,在十八歲之前,溫槿從來不知道。
她從來也沒想過沈厭會是讓自己難堪的主謀!
她以為就算全世界都放棄她,隻有沈厭不會,原來,隻是她以為的……
手機電話鈴聲緊急催促溫槿接電話,遠離彆墅,拂去臉上的水,清清嗓子:
“喂,大哥。”
“你在外麵,下雨了?”
“嗯,我在回家的路上了,是有什麼事嗎?”
三年前她找回家人,打電話的便是大哥溫栩,溫槿心中隱隱有些猜測,果不其然。
“上次讓你考慮的事情怎麼樣了?”
豪門聯姻,身不由己,就算是京城溫家,亦是如此。
溫槿不能沒良心的說沒享受過溫家生活,畢竟江家那千萬債務還是溫家還的。
“嗯,聯姻,我同意聯姻。”
“給我七天時間,七天後我就回京城。”
七天,足夠她與過去做個了斷。
雷聲震耳,溫槿輕輕顫抖,她怕打雷,一直都怕。
可當初溫聲輕哄她的人,如今軟玉在懷,她也該釋懷了。
————
【淋雨的滋味不好受吧?】
手機上的信息還是如此的刺眼,再往上滑,其實還可以看見更多消息。
一捧白玫瑰,兩個曖昧的人,炫耀又挑釁的話。
主角是誰,不言而喻。
她不喜歡白玫瑰,可當初收到的時候欣喜若狂,在知道自己不過是順帶時,花被她扔進了垃圾桶,就像現在,沈厭,她也不想要了。
溫槿頭昏昏沉沉,渾身滾燙,大概是發燒了。
手指停留在熟悉的電話號碼上,停留了半晌,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撥通。
“江槿,你上班遲到了,趕緊來公司,我有事要跟你說。”
“我……發燒了。”說話的時候才感覺到嗓子像刀割一般的疼,“你能不能送我去醫院?”
“江槿你彆鬨了,現在是公司的關鍵時期。”
“我是真的……”
“你不要總用這種理由搪塞我,”沈厭語氣不耐煩,“算了,你愛來不來,今天不來,你就自行離職,彆忘了,你欠江家三千萬,沒有我,你怎麼還。”
說完,毫不留情的掛掉電話,溫槿覺得自己是燒糊塗了,這麼淺顯的一句話,她居然反應了這麼久。
原來,她發燒生病就是在鬨。
原來,他還不知道這三千萬,她早在三年前就還了。
溫槿啊溫槿,你到底還在奢求什麼?
醫院……
“你女朋友發燒到40度才過來看醫生,你這男朋友當的可夠稱職的。”
大概40歲的中年女醫生喋喋不休。
溫槿坐在椅子上,頭一點一點的,看起來乖極了。
她身邊的男人唇抿成一條直線,氣壓低得可怕。
“現在的小年輕可真行,仗著自己年輕不把身體當回事,到老了,可有的你們折騰的。”
溫槿小臉通紅,熱的,也是羞的。
等到女醫生沒說話了,她才開口:“他不是我男朋友,我們不認識。”
是的,她和這個男人根本就不認識,這就是個路過的好心人,俗稱冤種。
溫槿想出門買藥,但是她低估了自己的身體素質,剛出門,就暈倒在陌生人懷裡,然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扒拉著人家不放。
也不知道醫生聽沒聽見,她去看下一位病人了。
“我叫溫槿,今天耽誤你時間了,真是不好意思。”
溫槿企圖將自己縮成一團,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溫槿?嗬。”
男人輕笑一聲,笑得溫槿心尖顫顫,第六感告訴她,危險。
“溫小姐隻是口頭上表示道歉?”
“留……留個聯係方式,回頭我請你吃飯。”
男人報了一串數字,溫槿卻在輸入聯係人的時候停下,茫然抬頭。
“容執,執子之手的執。”
容執的眼神從未離開過溫槿的手機,隻見她輸入三個字“容先生”。
“就這樣,我先走了。”
溫槿看著容執的背影,他好像生氣了,但是她不知道他為什麼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