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朝大臣聞言,全都臉色駭然,大驚失色。
李承乾這一招殺人誅心,未免太過惡毒了吧?
這要是孔穎達被扒了衣服,穿著草裙。
彆說從這朝堂上出去,隻要有這麼一出,就必然傳遍天下。
雖然此時的孔家家主並不是孔穎達,但孔穎達是孔家在朝堂上的代表,在官方層麵上可以代表孔家。
隻要這一波做成了,孔家的臉就被李承乾踩在了地上。
偷聽的李世民,也是大大的嚇了一跳。
本來他還以為,李承乾就是當眾宣旨,去掉孔穎達的官方身份,把他貶為庶民。
然後把鍋丟給他,讓他背著。
沒想到,李承乾竟然如此激進,簡直是一丁點餘地都不留。
李世民腳步動了一下,想要跳出來阻止。
他覺得這實在太冒險,太嚇人了。
誰知,本在他前方,背對著他的一個李承乾的兵,突然就轉過頭來看著他。
那漠然空洞的眼神,那麵無表情的臉,明明白白傳達著一個信息:“你好好看著就好,不要出來添亂!”
李世民心中咯噔了一下,默默的收回了腳步,雙拳緊緊的捏了起來。
他真的從那個士兵的眼裡,感受到了那股意誌,那股屬於李承乾的意誌。
這些士兵絕對不是人,不是魔就是鬼。
李承乾的十萬大軍,本就是他的意誌延伸。
所以,隻要他想,他就可以看到十萬大軍看到的一切,以便於隨時下達命令。
李世民這種重點人物,當他出現在這些士兵的眼裡,李承乾也是第一時間就知道。
現場,隨著李承乾的吩咐,兩個他的步卒踏步而出,朝著孔穎達而來。
大殿門外,早就替換來站崗的士卒外圍,也有兩個出發去找草。
君無戲言,說到就要做到。
今天,他不但要給自己報仇,還要以孔穎達為跳板,把孔家這一支給收拾了。
未來教育方麵的事情,雖然離不開孔家,但孔家不止一支,重新扶植一支聽話的出來就好。
他又不是要把姓孔的趕儘殺絕,隻是在這儒教即將形成的初期,李承乾要給他們立規矩。
要立規矩,自然少不了流血。
孔穎達如遭雷擊,呆在當場幾秒。
直到李承乾的兵,手碰到他之後,他才瘋狂掙紮起來。
可惜,沒用!
他的朝服被扒了,他的內衣也被扒了,他的頭冠也被取掉了。
孔穎達披頭散發,渾身清潔溜溜,忍不住嚎啕大哭。
畢竟是六十五歲的老人家了,簡直是不堪入眼。
眾臣心中膽寒不已,並沒有半點圍觀的心思。
隻是心中對李承乾的警惕心,上升到了極致。
心裡都在思量著,之前有沒有得罪過李承乾。
這真是把人扒了,都讓人說不出個好歹來,實在太殺人誅心了。
除非他們能把李承乾的話,駁個體無完膚。
很顯然,他們做不到。
李承乾的意思很明顯,既然你孔家先聖,無法淩駕於皇權之上又那麼喜歡自古以來。
那我李承乾以三皇五帝為準,成全你的自古以來,沒問題吧?
眾所周知,三皇五帝的那個時代,堪稱是原始野蠻的時代。
冬天裹獸皮,夏天穿草裙,是極為正常的。
這一波下來,孔穎達不死還不如死了,死了也要遭人唾棄。
估摸著,孔家都得把他開除出族譜。
這個臉,徹底丟到姥姥家了。
李承乾冷漠的目光,在跪地的大臣們身上掃視著。
嚎啕大哭的孔穎達,他才懶得看,免得汙了自己的眼。
李承乾的十萬大軍,是會通力合作的。
因此,並沒有耽誤多少時間。
不但找到了草,甚至還編織了草裙,並拿到了大殿中來。
在其他人看來,這個草裙簡直是預先準備的。
證明李承乾早就已經料到了這一幕,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如此想法一出現,眾臣更加膽寒了。
一個士卒拿著草裙上前,給孔穎達圍上,還給他仔細拴了起來。
孔穎達繼續號啕大哭,他現在真的很想死,但他一個六十五歲的老人家,根本就掙脫不了。
等那個栓草裙的士兵退下,李承乾道:“張阿難,宣旨!”
張阿難趕緊捧著又一份聖旨出來,站在側下方緩緩展開。
聖旨是需要跪下接的,不過現在大家本來就跪著。
至於被士卒押著的孔穎達,誰管他的?
張阿難尖銳,穿透力極高的聲音,在整個大殿中響起。
“衡水下博孔氏一族分支孔穎達,時任國子監祭酒,兼任東宮右庶子,兼任國子司業等。
本應輔佐教導太子,敦促太子成才。
卻因私心甚重,不止在朕耳邊誣告太子以求政績,還企圖以朕之勢,威壓太子屈服於他,以求掌控太子為孔家服務,為儒家服務。
朕初聞,實乃震怒!
反思起因,皆在朕考慮不周,封先人孔丘為先聖,而引發其野心。
朕悔之!
未免其餘孔氏族人,效仿其行為。
今,收回孔丘先聖封號,但仍尊其為先賢,類比老子,荀子等。
剝奪孔穎達一切功名官身,收回一切賞賜,貶為庶民,趕出長安!
望天下孔氏族人,吸取教訓,勿以先祖之榮耀,為自身謀私利。
踏實做學問,早日成大唐棟梁!
布告天下,鹹使聞知!”
宣讀完畢之後,張阿難收好聖旨,重新退下。
“臣等遵旨!”房玄齡道。
“臣等遵旨!”
其他大臣,跟著齊齊大聲道。
不管心裡在想什麼,他們都知道,孔穎達已經沒救了。
聽這個意思,孔家隻怕要吃個大虧了。
狠,真不是一般的狠!
關於有沒有想要掌控太子,大臣們說不好,但這個理由確實極好,哪怕李世民收回成命,也沒人敢說他做得不對。
畢竟才封先聖十來年,就讓孔家的代表飄到這程度,這還不收回,什麼時候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