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該死,當時奴婢隻是想帶來福去假山上玩,卻不想它掉進了縫隙裡,後來奴婢怕受到責罰,就沒有說實話。”桐兒說完,歪過身子看向林琅。
聲音裡滿是哀求:“五小姐,你不能不管奴婢啊……”
“砰!” 林琅手中的茶杯瞬間滑落,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她臉上的血色迅速褪去,隻剩下一片慘白,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身子微微顫抖。
“沒有,我沒有……” 豆大的淚珠不受控製地從林琅臉上滾落,她慌了神,急急地扯著沈氏的袖子,哭喊道:“母親,你相信我,我根本不知道,是桐兒在誣陷我。”
說著,她便嗚嗚地大聲哭起來,哭聲中滿是委屈跟恐懼。
然而,她的哭聲還未持續多久,便被林姝一聲怒喝打斷:“你給我閉嘴。”
林琅驚恐地抬起頭,隻見林姝正怒目圓睜地瞪著她,眼神中仿佛要噴出火來:“人證物證都在這兒了,你還要撒謊嗎?”
話音剛落,一包重物被狠狠摔在了林琅腳下。
她嚇得尖叫一聲,像隻受驚的兔子縮到了沈氏身後。
沈氏剛要開口安慰女兒,目光卻被地上的包袱吸引。
打開一看,裡麵全是碎銀子和首飾。
其中,一個翠色欲滴的翡翠鐲子格外醒目,正是她給林琅的。
沈氏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聲音都帶上了一絲顫抖:“這,這是怎麼回事?”
林錦書神情一愣,他看向林琅,麵色複雜。
那堆首飾裡,也有他給林琅的簪子。
而林柏川卻無腦的站在林琅那一邊:“有什麼好解釋的,定是桐兒這賤婢偷了林琅的東西,想著趁夜逃走,至於來福的事就更加跟林琅無關了,她心地那麼善良平日裡連隻螞蟻都舍不得踩死,又怎麼會害來福。”
林姝冷笑一聲:“是呀,我也納悶兒,來福不過是條小狗,她為什麼要害它。”
這正是林姝想不通的地方。
她踢了桐兒一腳:“你說。”
桐兒哆哆嗦嗦的道:“是,是因為這小狗本是小侯爺,要送給四小姐的。”
說完,她頭便垂了下來,再也不敢看眾人。
“當時小侯爺把來福送來的時候,奴婢正好聽到小侯爺說要把狗送到四小姐那,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就給了老夫人。”
彆人不知道,沈氏卻是知道的。
林姝小時候就喜歡貓狗,在她剛十二歲生辰的時候,陸承晏曾送給她一隻通體雪白的小狗。
後來不知道為什麼,那小狗死在了池塘。
林姝為此哭了很長時間,從那以後再也不碰貓狗了。
此事因為時間太長,眾人早就忘了。
可沈氏卻記得,因為她到現在都記得林姝哭的模樣。
小小的臉上滿是淚痕,哭的可憐兮兮的。
沈氏和林錦書疑問的目光落在了林琅身上,可兩人卻無論如何也問不出口。
他們根本就不相信林琅會做出這樣的事。
林琅更是哭成了淚人,隻搖頭否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女兒從未想過跟姐姐爭的……”
隻是她的辯解太蒼白,實在沒有什麼說服力。
林姝想到那日她去永壽堂,來福衝她狂叫的模樣。
那時,她一定是恨極了來福的。
“你還不說實話,是嗎?”林姝猛然一喝,嚇的林琅的哭聲咽了回去。
她睜著一雙無措的眸子看著林姝,眼裡滿是慌亂與恐懼,嘴裡急急地辯解道:“不是的姐姐,我真的沒有想要加害來福,是我想要跟它拉近關係,這才拿著小肉乾逗弄它,隻是沒想到假山上有縫隙它掉了下去,我,我實在太害怕了……”
林姝看她這模樣隻覺得火大,心中的怒火愈發旺盛,忍不住怒喝道:“難道你不知道祖母視它為心肝寶貝嗎,一聽到來福丟了祖母就急的暈倒了,若是你說出來,不早就找到了嗎,何至於費這麼大周章?”
林琅抽噎著,時不時的咳嗽兩聲,沈氏想要護著她但看到林姝怒火衝天的模樣,又生生的忍住了。
若是她此時護著林琅,林姝說不定會撲來扇她巴掌。
“可是來福掉進了福壽石夾縫,若是要把來福救出來,就必須得劈開山石,如此一來……”
後麵的話她還沒有說出來,林姝就替她說了出來:“你就成了國公府的罪人,所以這個罪人由你來當,還不如由我來當,是不是?”
林琅急的胡亂搖頭:“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姐姐,來福不過是條狗啊,就算它死了還可以再找一條給祖母,我隻是沒想到祖母會氣的病發,啊……”
突然其來的一巴掌,狠狠的扇到了林琅臉上。
沈氏想攔,已經晚了。
林琅的臉頓時紅腫一片,她尖叫一聲捂住了臉躲到了沈氏懷裡:“母親救我。”
沈氏早已經心疼壞了,忙把林琅抱在了懷裡。
她迎著林姝的怒火,為林琅求情:“姝兒,她已經知道錯了,你便饒了她吧。”
林姝看沈氏的眼神滿是失望,她指著瑟瑟發抖的林琅,怒聲道:“都這樣了你還護著她,你到底有沒有明辨是非的腦子,她險些害得祖母病發,若是祖母有個三長兩短,你就是國公府的罪人啊。”
沈氏被林姝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一頓罵,眼圈一紅就哭了起來:“姝兒,你,你……”
她眼裡滿是失望和委屈。
林姝怎麼能如此說她。
“林姝。”林錦書猛然一喝,拍案而起:“誰允許你跟母親這樣說話的,你這是忤逆。”
忤逆二字說出口,林錦書和沈氏皆是一愣。
忤逆,乃是不孝十罪之一。
父母可以到官府告子女“忤逆”,一旦罪名成立,子女會受到最嚴厲的刑罰懲處。
所以林錦書的話一出口,他立馬愣住了。
林姝受罰是小,若是她受了杖刑,他也會臉上無光。
或許是覺得自己說的過分了,林錦書緩和了一些語氣又道:“你不許如此說母親,縱然林琅有錯,她也是無心之過。”
“跟她廢什麼話,今天我就在這兒把話放下,你敢動林琅一個手指頭試試。”說話的是林柏川,林姝的無法無天讓他厭惡無比。
哪怕林琅有錯,他也不想看到林姝這副囂張的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