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倏然瞪大了眼睛,一臉委屈的看著陸承晏。
她眼裡的淚瞬間滑落,急急搖頭:“不是的承晏哥哥,不是這樣的……”
林柏川哪裡忍得了陸承晏如此對待林琅,他上前一步厲聲道:“陸承晏你乾嘛凶林琅,這件事從頭至尾跟她沒有任何關係,你衝他發什麼火?”
在林柏川看來,陸承晏的火氣簡直莫名其妙。
明明是林姝傷害了林琅,他居然替林姝出頭。
由此,也更加讓林柏川認定了林姝勾搭陸承晏的事實。
林琅哭的可憐兮兮的,劇烈的咳嗽聲傳來讓陸承晏回了神,看到林琅虛弱的模樣,他眼裡漫上一層歉意:“林琅,我不是衝你……”
話是衝著她說的,可是情神卻有些不耐煩。
林琅那雙委屈的大眼裡蓄滿了淚水,聲音輕細卻故作堅強的笑了笑:“承晏哥哥,如果你不想娶我,也不必勉強……”
話未說完,聲音已經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她似是有些難堪現在的場麵,轉身就要走卻被林柏川攔了下來。
“陸承晏,你不要欺人太甚,魚和熊掌不能兼得,就算你也想要我也不允許……”
他在警告陸承晏,林姝和林琅他隻能選一個。
而這個人,隻能是林琅。
陸承晏英俊的麵上浮起一絲冷意,他淡淡的瞥了一眼林柏川:“本侯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輕蔑的眼神,險些把林柏川的肺氣炸。
兩人雖都是武官,但無論是身手還是官職,他都比不上陸承晏。
可是幾人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陸承晏居然拿身份來壓他,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為林姝。
林柏川眼神陰冷的看了陸承晏一眼,倏而想到什麼輕笑一聲:“就算你想也沒辦法了,林姝很快就會成為世子妃,剛才你不也瞧見了嗎,她跟世子很般配。”
林修遠身上淌著水本來也挺生氣,但看到陸承晏吃癟心情又好了起來。
可他不敢表現的太明顯,但嘴角卻是明顯壓不住的。
林琅紅著眼睛扯了扯林柏川的袖子,小聲哀求他:“二哥,不要再跟承晏哥哥吵架了。”
她越是如此,林柏川越是心疼。
上前一步壓低聲提醒陸承晏:“林琅心裡眼裡都是你,你不能傷了一個再來傷另一個,你要是個男人就拿得起也放得下,而不是吃著鍋裡的還要看著碗裡的。”
“小侯爺,人心不足蛇吞象。”
本以為陸承晏會因為他這番話心生不悅,可他隻是低斂著眉暗暗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林琅忍不住喚了他一聲:“承晏哥哥。”
陸承晏才後知後覺的看向林琅,聲音平淡的說道:“我們兩家的婚事不會出現變故,你放心好了。”
林琅原本通紅的眼睛瞬間燃起明亮的光芒,她癡癡的看著陸承晏,臉上滿是歡喜和期待。
陸承晏這變臉速度,比翻書還快,林柏川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但卻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樣婚事他是應下了。
宴席漸漸散了,已經有不少人離開了國公府。
陸夫人笑容滿麵的從不遠處走來,林琅忙扯了扯自己的衣裳,對著她行了一個標準的禮儀:“林琅,見過陸夫人。”
“往後,隻怕你就叫不了多久的陸夫人了。”陸夫人臉上帶著揶揄的笑,林琅一下子明白了她話裡的意思,小臉兒一片緋紅。
其餘的人,也低低的一笑。
可這笑聲落在陸承晏的耳朵裡,怎麼聽怎麼覺得刺耳。
他低垂著眼睫看著地麵,腦子裡想的卻是另一個人的身影。
若不是有這麼多變故,此刻站在他身邊的應該是林姝。
可……
輕輕一聲歎息從陸承晏的口中呼出,他是陸家嫡子,身上承擔著陸家的榮耀和未來。
在婚事上,他不能隨心所欲。
“承晏,你在想什麼?”陸夫人的輕笑聲傳入了陸承晏的耳朵裡,陸承晏茫然的看向她,對著沈氏歉意的頷首:“承晏失禮了。”
陸夫人忙為他打圓場:“這孩子莫不是高興瘋了,以前從未像這般失態過……”
沈氏與她心照不宣的笑了笑,而後陸夫人又道:“林姝那丫頭已經與我說了退婚的事,如此也好省得被人詬病,隻是訂婚的事少不得要往後錯錯了。”
沈氏麵上露出難堪的笑,不知道該說什麼。
原本不需要退婚,隻需要把人換成林琅即可,可林姝這麼一弄倒讓國公府有些下不來台了。
若是知道她做的是這個打算,沈氏說什麼也不會讓林姝跟陸夫人兩人麵談。
木已成舟,她隻能點頭同意。
至於外麵的流言蜚語,得想個法子壓著才是。
陸夫人知道沈氏明白了她的意思,便對陸承晏使了個眼色:“天色不早了,我與承晏就告辭了。”
說罷,她帶著失魂落魄的陸承晏離開了。
而林琅卻仿佛被雷擊中一般,整個人石化在了原地。
林姝不怕流言蜚語,但她怕啊。
若是再跟陸家訂婚,她豈不被人笑死?
“娘……”林琅求助的看向沈氏,眼圈一熱淚就流了下來。
她沒有說話,沈氏已經明白了她要說什麼。
看著女兒可憐巴巴的樣子,沈氏的心就像被刀子剜了一樣疼。
她伸手摸了摸林琅柔軟的頭發,說道:“不怕,事情總有解決的辦法……”
沈氏嘴上說著寬慰的話,可她的心也亂成了一團。
這件事,國公府現在太被動了。
世家大族都好臉麵,難不成讓林琅背著恥笑嫁到陸家去?
林柏川和林修遠兩人也皆是一愣:“退婚,她怎麼想的?”
對於兩人的詢問,沈氏隻淡淡的瞥了他們一眼便不再說話了。
一天什麼忙也幫不上,就知道添亂。
就在這時,林錦書從不遠處腳步匆匆的走過來。
他麵上帶著急切,焦急的道:“柏川,快與我去一趟皇叔府上。”
“皇叔?”提起這幾個字,林柏川的麵上就帶著一絲不自然:“好端端的,去那乾什麼?”
林錦書眉頭擰成了一團,從嘴裡吐出沉重的幾個字:“皇叔,病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