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水連天,碧波蕩漾。
坐在快艇上,小家夥發出尖叫聲,騰空而起的失重感,還有那疾馳的推背感,讓這娃娃覺得心臟都快從胸腔裡蹦了出去。
冰涼的湖水飛濺而起撲打在臉上,這也太刺激啦。
坐在觀光遊輪上的時候,小家夥還在回味無窮,覺得那種速度與激情,讓她血脈賁張。
喜滋滋的喝著冰鎮果茶,吃著烤腸,再瞅瞅坐在一旁的帥氣園長,她,白靈瓏,覺得這小日子真不錯。
當夕陽的霞帔,將整座湖泊暈染得如火焰流淌,夜色也漸漸的浮動著。
夏日季演唱會。
距離伴山彆院並不遠,布置得燈火輝煌,恍若白晝。
人潮洶湧,喧囂熱鬨。
見到商機的小攤販們,把陣地也轉移到了此處,各種小吃的香味肆意張揚的朝著遊客們舞動。
舞台上,歌手在深情的演繹著。
有人使勁兒的揮舞著熒光棒,扯著嗓子跟唱。
小白開始還覺得好玩兒,看了一會兒之後,就搖晃著陳煜的胳膊:“園長~窩們肥去叭~”
“看動發片~”
陳煜打了個謔嗨,覺得這所謂的演唱會很是無聊,都是一些小網紅還有音樂愛好者之類,報名就能上去演唱,也就點了點頭:“那走吧。”
晚風拂麵,如熱浪輕輕湧動。
蟲鳴哇噪,伴隨著身後有些震耳欲聾的音樂,林間,樹葉摩挲,奏響夏夜的交響曲。
眼尖的小家夥,瞧見跳到路麵上的小青蛙,蹦躂過去,奶呼呼的喊道:“嘿~兄呆~”
“擬係不係要去找麻麻?”
這娃兒昨晚才看了小蝌蚪找媽媽這動畫片,此刻覺得欣喜無比,好似童話照進了現實,抓住這隻小青蛙,咯咯的樂著:“園長園長~擬看小青蛙~”
陳煜呃了一聲,看著無助的小青蛙在她爪爪裡蹬腿兒,有些同情道:“嗯嗯,我看到了,小白你把這小青蛙放了吧。”
摸了摸這小青蛙的腦袋,這娃娃呲牙樂著:“好叭好叭~”
蹲下身來,將其放在路邊的草坪上,搖頭晃腦:“小青蛙~擬快去找麻麻~窩們走啦~”
陳煜覺得,該給這娃娃買點兒玩具才行,不然的話,老鼠也要成為她的好盆友。
順著石板路而行,當見到不遠處的小彆墅時,他微微皺起了眉頭。
去看演出時,是關了燈的。
小白也發現了不對勁兒:“咿?園長,擬出門木有關燈呀~”
陳煜白了她一眼:“你不要汙蔑我,出來的時候,還是你摁的開關。”
那娃娃嬌憨的樂著,隨即反應過來:“完啦完啦~有賊娃子進屋嫋~”
氣咻咻的攥著小拳頭:“窩噠雞腿兒係不係被偷嫋?”
想到這裡,癟著嘴淚眼朦朧的瞅著自家園長。
陳煜被這娃娃逗著有些想笑,但是想到這娃娃之前在外流浪,雞腿兒其實對她來說,也是極為珍貴的東西,於是惡狠狠的道:“誰敢偷小白的雞腿,園長我幫你打屎他!”
“走,我們看看誰那麼大膽,還敢把燈打開。”
小白奶凶奶凶的甩著小胳膊小腿,咬牙切齒的跟上。
來到門口時,稚嫩奶氣的聲音響起:“哪個賊娃子在裡麵?窩噠園長費東夫,小心他打洗擬!”
然後悄悄的對陳煜講道:“園長~萬一賊娃子太多咋辦?”
剛才她都沒想到呢,是不是應該戰術性的後撤?
陳煜已經推開了門,小白好像說對了,裡麵的人還不少。
至少十幾個,臉上帶著勝券在握的優越感,審視的看著身材纖弱,卻長得清秀帥氣的陳煜。
麵對之前氣鼓鼓,此刻卻有些心虛的小白,嗤笑著。
“兄弟,我們也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你廢了我們兩個兄弟,是不是該給個說法?”一個拿著匕首的中年,笑著說道:“蜀都錦越醫院院長的老公,拿個一百萬醫藥費,應該是沒問題的吧?”
陳煜挑了挑眉:“不好意思,我和那娘們兒離婚了。”
“淨身出戶,要錢沒有,要命嘛,你們自己來拿。”
痞氣十足,臉上更是掛著憊懶的笑容:“既然調查過我,就應該了解我現在的狀況,哪怕老子現在換上幾條人命,也是不虧的,對不對?”
“高萬堂的兒子咎由自取,遷怒於我們這倆路人,真惹毛了老子,就去弄死他。”
對方看著陳煜的模樣,有些進退失據,這家夥就像個老油子,普通人見到這場景,恐怕早就嚇得瑟瑟發抖了。
陳煜卻還敢威脅他們!
不是,癌症晚期就這麼牛批麼?
而且,這家夥身手還不一般!
王兵皺起了眉頭,有些難搞,高老板那裡需要個交待,但是混社會,也是需要腦子的。
他有些無奈的攤了攤手,摸了摸自己的大背頭,身材魁梧的他,總覺得麵前這家夥,太過淡定了點兒。
“兄弟,那你說怎麼辦?”
陳煜把沙發上坐無坐像的一個黃毛提溜起來,丟飛了出去,一百多斤在他手中輕若無物。
那黃毛青年有些狼狽的爬起身來,惡狠狠的瞪著陳煜:“老子……”
“不和癌症患者計較!”
陳煜把自己丟在沙發上,小白卻是紅著眼眶,憂心忡忡的看著自家園長,眼淚吧嗒吧嗒的掉落下來。
抹著這小家夥的淚珠子:“喲,咱們小白這是咋了?被壞人嚇哭了?”
小家夥吸溜著鼻子,甕聲甕氣的說著:“園長~他們嗦擬有癌症~”
“窩們孤兒院噠小藍姐姐~就係癌症洗噠~”
嗷的一嗓子嚇得屋子裡的眾人有些不知所措,看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小家夥,陳煜將她放在沙發上,挨著自己坐好:“癌症和癌症也是不一樣的,有的活到老都沒問題。”
黃毛卻是嗤笑:“問題是你這癌症沒幾天活頭了。”
陳煜斜睨著他:“所以,等會我先把你乾掉?”
掏出從湖邊撿來的白色鵝暖石,拇指和食指輕輕用力,石頭化為齏粉,噗簌簌的落在地麵上。
王兵他們看著陳煜這一手,嚇得瞳孔都快放大,心臟就像受到重擊,喉嚨發乾。
他那張黝黑凶悍的臉上,露出訕笑:“兄弟!”
“我是來給你道歉的,那高奇盛的確是咎由自取,哥哥我不該為虎作倀。”
“這五萬塊錢,給你養養身體。”
“這麼晚了,我們就不叨擾了。”
陳煜卻是翹著二郎腿,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哂笑著:“我家小白剛才被你們嚇到了,不應該哄哄嗎?”
小家夥哭得一抽一抽的,貼在陳煜的懷裡,眼淚鼻涕橫流。
她現在可傷心了,園長快洗啦!
為什摸,好人不長命呀?
王兵都被這娃兒哭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從公文包裡再次拿出幾遝票子,放在茶幾上唏噓道:“出門太急,一共隻帶了八萬。”
“小盆友不要哭,陳先生肯定會長命百歲的。”
“癌症隻要有錢,好治得很。”
這話剛落,小娃娃就猛地抬頭,抹著鼻涕奶呼呼的問道:“真噠?”
“比珍珠都真!”王兵用力點頭。
然後拱手:“陳先生,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帶著手下,有些灰溜溜的魚貫而出,小白的腦瓜子還不明白發生了啥事兒,這些壞蛋就走了。
吸著鼻子,瞅著桌上的鈔票,眼珠都在放光:“園長~有錢錢嫋~擬去治病叭~”
“闊以不用管我噠~”
陳煜心中柔軟,挼了挼這小家夥的頭發:“好啦好啦,小小年紀抄那麼多心乾嘛?我這是懶癌,這輩子都治不了。”
“要死之前,肯定會通知你的。”
小家夥聽到這話,癟嘴,嗷嗷大哭起來,撲到陳煜的懷裡:“園長~擬係好人~窩不要擬洗呀~”
哭得可傷心了呢,陳煜輕撫著她的腦袋,小家夥抽噎著,不一會兒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看著如花貓般的小家夥,陳煜幫她擦臉,洗了腳丫子,將其放在臥室裡。
而他自己,躺在客廳的沙發上,打著謔嗨。
順便看了看寧無恙發來的信息,點擊新裝好的監控鏈接,注冊,登陸。
然後,足足八個監控畫麵出現在手機中。
看了看,基本上覆蓋了幼兒園的內外。
他回了個消息:“多謝寧老板費心。”
又打開短視頻軟件,刷著那些短視頻,看得津津有味。
這些直播的妹子,質量可真不錯呢。
有的比越清霜都好看。
隻是這夏日炎炎,也太過火辣了點兒。
他這麼虛,有點受不了。
一時間,眉飛色舞。
但是王兵這時卻麵色陰鬱,坐在奔馳轎車的後座上,拿著手機通著話:“東哥,對方不簡單,這事兒您還是另請高明吧,我這樣的小角色,人家根本看不上。”
“和對方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掛斷後,他又給自家老婆孩子打電話:“先彆回來了,我也來南島玩兒幾天。”
讓司機將其送到高鐵站,先離開綿州再說。
叮囑自己那些手下,千萬不要去招惹陳煜,這些日子,老老實實呆在公司裡上班。
沒有他的吩咐,誰讓他們去辦事,都彆聽。
中心醫院。
高萬堂的心腹手下,劉陽東。
他看著守在重症監護室外的董事長和夫人,收斂眼中冷意。
王兵這家夥,也太沒用了。
還得自己人出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