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漆黑。
提刀的和尚是鍛體五層修為,也是三人中修為最低的,此刻他急於表現,獰笑一聲,快步衝出,瞬間就朝著薛小慶縱身殺來。
鐺!
薛小慶神色鎮定。
他腳下一動,遊龍步施展,側身退開半步,輕鬆躲開這一刀。
與此同時,他騰空起身,一腳重重橫踢在對方腦袋上。
那“和尚”瞳孔一縮,閃躲不及,當即兩眼一黑,腦袋轟鳴,然後口鼻滲出血沫,軟軟倒了下去。
薛小慶這一腳很重,出腿又準又狠,直接踢在了“和尚”太陽穴處,取了對方性命。
而在夜色的掩蓋下,這“和尚”連薛小慶的容貌都沒能看清。
當然。
此刻,薛小慶展露出來的並非是真容。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間。
不過短短幾息,蛟龍幫的人又死一個,眼下就剩下兩個了。
薛小慶鬆了口氣,看來這家夥也是土雞瓦狗,沒什麼真本事。
“老狗……娘的!”
此時。
那滿臉橫肉的和尚盯著薛小慶,心頭大怒,攥緊手中戒刀,惡狠狠道:“喪球,和我一起出手宰了這狗雜碎!”
“喪球”是另外一名和尚,又高又瘦,麵容陰悸。
他看著前方容貌模糊的薛小慶,應聲道:“大哥放心,這家夥頂多鍛體六層修為,怎麼也不會是我們的對手!”
“喪球”冷冷出聲。
他大致看得出薛小慶的修為,應該就是鍛體五層或者六層。
而他是鍛體六層圓滿。
至於滿臉橫肉的“和尚”更是七層。
他們聯手之下,眼下這個不長眼的狗東西絕無活路…!
“喪球”剛準備出手。
可薛小慶已經動了,他袖口一甩,一枚“暗器”瞬間飛出,快速朝著“喪球”襲去。
“喪球”見狀心頭一驚,連忙朝著一旁“噔噔”倒退。
此處沒有燈火照明。
他也看不清薛小慶扔的是什麼,但隱約可以看到,對方手裡有東西飛出。
在柴房裡,他已經見識過薛小慶用暗器殺人的手段,心有餘悸,眼下也不敢大意。
隻聽“砰”的一聲。
旁邊的木門被打中,發出一道悶響。
真他娘的陰!
“喪球”堪堪躲開,略顯狼狽。
“哼,王八蛋,還想故技重施,你爺爺我防……”
他放著狠話,還未站穩,正準備出手,這時突然瞳孔一縮。
咻!
隻見一抹流光急掠而來,正是薛小慶的鬼神鏢。
方才,他不過是扔出了一塊石子,用來混淆視聽,為這一擊做準備。
啊啊啊……
須臾間。
“喪球”腳下慌亂,沒能躲開。
他的左耳瞬間被割了下來,一時間又痛又癢,他握著耳朵,血如泉湧。
“啊…啊…老子,老子一定要將你剁碎了喂狗……!”
這一變故來的太快。
那滿臉橫肉的“和尚”對此根本沒反應過來。
此時。
薛小慶譏諷一笑,“剁了我?”
“睜大你的狗眼,仔細看看我是誰!”
薛小慶此刻戴著麵具。
他的容貌已全然變換,皮膚白皙,柳葉眉,眼眸細長,臉頰微微凹陷,整個人有著一股憂鬱的氣息。
這張臉,正是蛟龍幫三當家白鰱溪的模樣。
白鰱溪是他下山第一個“記在心裡”的人。
因此。
他使用千麵神術,捏造了對方的相貌麵具。
不過,沒想到的是,這幾個和尚也是蛟龍幫的人。
此時處境危險,他隻能出此下策。
但願這兩人見過白鰱溪,不然,他的計策就要泡湯了。
滿臉橫肉的“和尚”聞言微愕,旋即蹙起眉頭,朝著薛小慶仔細看去。
幾抹清輝灑落。
薛小慶的麵容又清晰了幾分。
滿臉橫肉的“和尚”神色一滯,這張臉,似乎有點熟悉……
雲層飄轉,月影斑駁。
昏暗的光影下,他看不太清楚,但隱約還是能看出幾分輪廓。
這……這人似乎是三當家…?!
這,這是怎麼回事……!
“滿臉橫肉”的和尚神色連連變換,他的額頭浮現出一抹冷汗。
三當家脾氣古怪,喜樂無常,行事灑脫,且居無定所,最喜歡盜彆人的東西,而且是隻盜不搶,蕩浪不羈。
他曾在幫內見過三當家一麵,對其人略有耳聞。
可是,三當家又怎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我隻是在此撈點油水,三當家沒必要為難我吧……
再者。
以三當家的江湖地位,何至於躲躲藏藏,隻要露麵,不過是一句話的事,那娘們獻給三當家便是,沒必要弄得如此繁瑣。
他如此自我安慰,可也不敢確定,隻是手中戒刀也握的更緊了些。
他一步步踏出,想上去看個究竟。
薛小慶見狀暗道不妙,他強裝鎮定,當即冷喝一聲,“混賬,你好大的狗膽,還想殺我不成!”
這一聲如洪鐘一般。
滿臉橫肉的“和尚”本就心虛,聽到這一喝,頓時心頭一顫。
湊近了些,他這下看清楚了,臉色當即呆滯。
眼前之人,竟…竟真是三當家的……
這下,他不敢再造次了。
據聞,三當家性情多變,喜歡玩樂。
常常隱藏修為來麻痹敵人,眼下對方舉動雖然怪異,可卻也符合其行事風格。
這次來,隻怕是責怪他們在此貪圖享樂,數月不向幫裡進獻銀兩的……
這罪說大可大,說小可小,就看對方的態度了……
“三當家修為雖隻比我高一層,可修行神妙功法,聽說曾殺死過好幾個鍛體九層……”
念至此處。
滿臉橫肉的“和尚”當即跪下。
“小的‘滾刀肉'韓蛆見過三當家……”
薛小慶心頭一鬆。
不過他並未說話,而是走到韓蛆身旁,拍了拍對方肩膀,淡淡道:“還算有點眼力見,以後跟著我,保你混出個名頭。”
無人可見,此時薛小慶袖口處有一抹粉塵飄出,附著在韓蛆身上。
韓蛆對比並不知情,此時受寵若驚,忙表忠心:“小的日後唯三當家馬首是瞻。”
薛小慶微微一笑,朝著“喪球”走去。
“喪球”進入蛟龍幫不過多半年,基本都在這金寶寺享福,因此他並未見過白鰱溪。
他此時還愣在原地,不明白韓蛆為什麼突然就跪下了。
三當家……
難道……眼前這人是幫裡的首領…?!
“喪球”才剛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右耳,血流不止,疼的他齜牙咧嘴,他還未緩過神來。
“喪球,愣著做什麼,還不向三當家的問好…”滾刀肉韓蛆喊道。
喪球聞言咬咬牙,也跪了下來,垂著頭道:“小的喪球,見過三當家……”
“喪球”雖然憎恨眼前之人割了他的耳朵,但得知對方身份,眼下卻也不敢造次,他隻能低著頭忍耐。
忽的,他感受到一股涼意從後背升起。
他有些愕然,抬頭看去。
隻見一抹熟悉的流光掠出。
這一次,他徹底躲不開了。
“喪球”一臉驚愕。
鬼神鏢從他的脖子劃過,瞬間冒出一抹殷紅。
血珠汩汩滾落在地上。
下一息“喪球”就失去意識,軟軟倒了下去。
“滾刀肉”韓蛆見狀愣住,這是什麼意思,三當家是要趕儘殺絕?!
他感到不妙,想去握住戒刀,想起身逃跑。
可念頭剛起,他就發覺自己渾身酥軟,半點力氣也提不起來。
這,這到底是怎麼了……
韓蛆神色錯愕,他看著薛小慶一步步走來,不禁心生絕望。
他帶著哭腔道:“三當家的,小的知錯了,從今往後,我一定按時向幫裡繳納銀兩,求您了,求求您饒我一命……”
夜幕下。
薛小慶微微一笑。
他沒有說話,隻是從韓蛆手裡拿過戒刀,然後揮砍下去。
斬草除根,他沒有多說廢話的毛病,更沒有饒人性命的習慣。
他最討厭的,就是殺人前還逼逼賴賴一通,那不是智障嗎?
鮮血飛濺,人頭滾落在地。
薛小慶手持戒刀。
月色下,戒刀冰冷的鋒刃滾落一抹鮮血。
他看了看,刀不錯,用起來還算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