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運樓分樓的晨光透過雕花窗欞，在青石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林川站在藏書架前，指尖輕輕掠過一排排皮質封麵的典籍。這些書籍被翻閱得邊角微卷，顯然常有鑒寶師查閱。
"《西南奇物誌》、《玄天寶鑒》、《靈材通考》…"
林川低聲念著書名，從中抽出五本最厚的典籍，抱到角落的木桌上。
與前幾天不同，今天他早早完成了劉管事分配的鑒寶任務——幾件形態各異的礦石和一塊古玉。
有小胖暗中指點，這些尋常寶物幾乎一眼可辨真偽。
他刻意控製速度，但仍比普通鑒寶師快上許多。
"川兒，從左往右第三本。"
小胖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那本《幽冥錄》應該記載了不少與靈魂相關的材料。"
林川翻開厚重的《幽冥錄》，羊皮紙發出輕微的脆響。
書中圖文並茂，詳細記載了各種與靈魂相關的天材地寶，每種都有形態描繪、功效說明和產地記錄。
"養魂木，生於陰氣彙聚之地，千年成材…"林川輕聲讀著，手指在文字間滑動，"可溫養殘魂，修補魂傷"
"找到了！"小胖的聲音帶著興奮，"看後麵有沒有記載現世記錄！"
林川翻到下一頁，眉頭卻皺了起來。
記載顯示，天運樓主樓三十年前曾收購過一截養魂木，但已在十五年前被北冥城一個叫"玄陰宗"的宗門購走。
"北冥城…"小胖沉吟道，
"當初我按照‘亂天奪靈大陣’建造修煉城池的時候，並沒有這個城池，應該是後麵改為這個名字的。”
林川默默記下這個信息，繼續翻閱。
兩個半時辰過去，他已經查完五本書，收獲卻寥寥無幾——書中與靈魂有關的寶物，要麼是十幾年前就已經被大勢力買走的寶物，要麼是早已在三萬年前絕跡。
林川合上最後一本書，揉了揉酸脹的眼睛，"可惜，今天沒能找到合適的目標。”
"彆急，這才剛開始。"小胖安慰道，"這裡的書籍這麼多，總會記載有適合我們的目標。”
正當林川準備再取幾本書時，一陣腳步聲從走廊傳來。他迅速調整表情，裝作專注研讀的樣子。
"林客卿？"
劉管事圓胖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臉上帶著幾分詫異，"你還在看書？"
林川起身行禮："回劉管事，今日分配的寶物已經鑒定完畢，我想多學習一些。"
劉管事走近，拿起桌上的鑒定單看了看，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這麼快？"
他拿起一塊林川鑒定的赤紋礦石對著光檢查，"確定是'火髓晶'？"
"表麵赤紋呈蛛網狀分布，對著陽光能看到內部有流動的紅光。"
林川不慌不忙地解釋，"確實是火髓晶，雖然品質一般。"
劉管事點點頭，又檢查了其他幾件寶物的鑒定結果，臉上驚訝之色更濃："林客卿眼力不凡啊。"
他瞥了眼桌上攤開的典籍，"不過這些書是給正式鑒寶師準備的，你…"
"在下明白規矩。"林川立刻接話，"隻是想著多學些知識，好為分樓多做貢獻。"
劉管事摸著下巴上的短須，若有所思地打量著林川。
按照慣例，客卿鑒寶師隻需完成基本任務即可，很少有人願意額外花時間研究。
眼前這個年輕人不僅效率驚人，還如此好學，實在少見。
"也罷，你看吧。"劉管事最終擺擺手，"隻要不影響正事，多學點沒壞處。"
"多謝劉管事栽培！"
林川深深一揖，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感激。
劉管事滿意地點點頭，背著手離開了藏書室。
林川等他走遠，才重新坐下，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
"這胖子態度變了不少。"小胖笑道，"看來你的表現讓他刮目相看了。"
"還不夠。"林川低聲道，手指輕輕敲打書頁，
"得想辦法接觸到更多未鑒定的寶物才行。"
夕陽西斜時，林川才離開天運樓。
兩天來，他已經翻閱了分樓近半的典籍，雖然找到幾條線索，但都遙不可及。
最接近的一條是關於"凝魂草"的記錄——三年前曾有人在城南黑市出售過，但之後再無消息。
街角的藥鋪前，林川停下腳步。
這兩天修煉消耗了大量藥浴材料，需要補充。
"客官又來啦？"藥鋪掌櫃是個精瘦的中年人，見到林川便熱情招呼，"還是老樣子？"
林川點點頭："三副煉體藥浴，再加些九陰草和絕枯草。"
"好嘞！"掌櫃麻利地包好藥材，"聽說客官在天運樓做事？以後要是有什麼好藥材，記得照顧小店啊。"
林川笑笑，沒有接話。
付完錢，他拎著藥包走向回小院的路。
天運城華燈初上，街道兩旁的酒樓開始熱鬨起來。路過醉仙樓時，他瞥見潘玉正在門口招呼客人，一身豔麗的衣裙在燈火下格外醒目。
潘玉也看到了林川，卻隻是冷冷掃了一眼，便轉身進了酒樓。林川不以為意，繼續前行。
自從那日被敲詐後，兩人再無交集，倒也清淨。
小院裡，張林夫婦正在做晚飯，香氣飄滿院子。
王鐵柱蹲在井邊洗菜，見林川回來，黝黑的臉上露出憨笑："林兄弟回來啦！張大嫂燉了羊肉，一會兒一起吃！"
"好啊。"
林川笑著應道，將藥包放進自己房間，然後出來幫忙擺碗筷。
晚飯間，張大哥說起碼頭上的見聞，說是有個小隊從秘境出來，帶回了不少奇珍異寶，明天要運往天運樓主樓。
"聽說裡麵有不少稀罕物，連二等鑒寶師都叫不準名字。"
張大哥嚼著羊肉，含糊地說，"明兒天運樓主樓肯定熱鬨。"
林川筷子一頓，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默默記下這個信息。
飯後，他婉拒了王鐵柱喝茶的邀請，回到自己房間準備藥浴。
"秘境出產的寶物…"
小胖的聲音帶著思索，"那些秘境都是我曾經從其他中千世界精挑細選搬來的星球，每個星球都處於剛誕生生物的遠古時代，三萬年過去，裡麵確實應該產出不少好東西了。”
"明天我去分樓打聽一下。"林川一邊燒水一邊說，"如果真有新貨到，說不定能接觸到更多未鑒定的寶物。"
藥浴的疼痛已經熟悉，林川咬牙忍受著藥力衝刷經脈的灼熱感。
兩天來的修煉讓他的身體明顯強壯了許多，皮膚下隱隱有光華流動，這是即將突破到煉體三重後期的征兆。
"堅持住，今晚應該能再進一步。"小胖鼓勵道。
林川閉目凝神，引導藥力在體內循環。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感到體內某處屏障被衝破，一股暖流瞬間貫通四肢百骸。
"突破了！"小胖欣喜道，"煉體三重後期！"
林川睜開眼，發現浴桶中的藥水已變得清澈。
他站起身，肌肉線條更加分明，舉手投足間充滿力量感。
林川擦乾身體，躺在床上規劃明天的行動。
如果能接觸到新到的未鑒定寶物，或許能找到對小胖靈魂有益的東西。想著想著，他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林川比平日早半個時辰到達天運樓分樓。
劉管事還沒到，隻有幾個雜役在打掃。
"林客卿來得真早。"一個年長的雜役笑著打招呼。
"聽說今天有新貨到？"林川狀似隨意地問道。
雜役點點頭："是啊，半年前一個大的尋寶隊伍進入了天元秘境，昨日他們從秘境中歸來，帶來了不少好東西。不過大部分都送去主樓了，各個分樓都沒能獲得多少，咱們分樓隻得到了三箱。"
林川心中一喜，正想再打聽些細節，劉管事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林客卿對新貨感興趣？"
轉身看到劉管事圓胖的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林川心中一緊，但麵上不顯："隻是好奇。聽說有不少連二等鑒寶師都叫不準的寶物，想見識見識。"
劉管事打量了林川片刻，突然道："你這個月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怎麼還天天來？"
"學無止境。"林川坦然道，"能在天運樓學習是我的榮幸。"
劉管事哼了一聲，但眼中閃過一絲讚賞："跟我來。"
他領著林川穿過幾條走廊，來到一個之前林川從未進入的區域——分樓的儲藏庫。
推開厚重的金屬大門，裡麵是一排排木架，上麵擺放著各式各樣的未鑒定物品。
"既然你這麼好學，以後可以自己來儲藏庫挑選鑒寶目標。"劉管事背著手說，
"完成基礎任務後，每多鑒定一件，提成照舊。"
林川心中大喜，臉上卻保持著克製的欣喜："多謝劉管事栽培！弟子一定不負所望！"
"彆急著謝。"劉管事擺擺手，
"儲藏庫裡的東西魚龍混雜，有些連主樓的二等鑒寶師都拿不準。你要是鑒定錯了，可是要扣錢的。"
"弟子明白。"林川恭敬地說。
劉管事點點頭，交代了幾句注意事項便離開了。
林川站在儲藏庫中央，環視四周，嘴角終於忍不住上揚。
"川兒，我們走運了。"小胖的聲音充滿興奮，"這裡至少有數千件未鑒定的物品！"
林川走向最近的木架，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塊泛著藍光的石頭："開始工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