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魂青淵的震動持續了整整十三息。
林川站在第二座山穀中央，腳下傳來的震顫讓他不得不微微屈膝保持平衡。
遠處傳來岩石崩裂的悶響，山穀兩側的崖壁上簌簌落下碎石。更令人不安的是，這種震動似乎不僅限於噬魂青淵——整個青冥秘境都在搖晃！
"怎麼回事？"林川穩住身形，抬頭望向灰蒙蒙的天空，
"那老色鬼醒了？"
血靈戒微微發燙，小胖的靈魂體飄然而出，圓臉上罕見地帶著凝重："還沒完全醒，隻是本能反應。"
震動突然停止，就像它開始時一樣突兀。
山穀恢複寂靜，隻有遠處偶爾傳來的落石聲提醒著剛才發生的一切並非幻覺。
林川鬆了口氣，但眉頭依然緊鎖："本能反應？"
"九幽煉魂大陣是他祭煉上百萬年的本命陣法。"小胖解釋道，小眼睛警惕地掃視四周，
"九大陣盤長期受他神魂滋養，就算隻剩百分之一的靈魂本源，也能在一定範圍內感應並操控陣盤。"
林川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所以他感應到兩個陣盤不見了，就想把它們召回去？"
"沒錯。"小胖冷笑一聲，
"可惜啊，血靈戒是我巔峰時期打造的寶物，內藏一界，隔絕內外。那老色鬼的本能意識再強，也穿透不了血靈戒的空間屏障。"
林川摩挲著血靈戒，突然意識到這枚看似普通的戒指比他想象的還要珍貴。
能夠隔絕界主級強者的感應，哪怕隻是殘存本能，也足以證明小胖巔峰時期的煉器造詣何等驚人。
"剛才的震動…"林川突然想到什麼，
"是不是他在嘗試召喚陣盤？"
小胖點點頭："就像一個人睡著時被蚊子叮了會下意識拍打一樣，那老色鬼的本能意識在'拍打'我們。"
這個比喻讓林川差點笑出聲，但隨即又陷入沉思。
如果收取兩個陣盤就會引起這種反應，那麼繼續收集會怎樣？
"胖兒，"林川聲音低沉，"如果我們繼續收取陣盤…"
"會持續刺激他，直到完全蘇醒。"
小胖接上林川的思路，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凝重。
林川快速計算著："按照剛才的反應強度…"
"最多四個。"小胖斬釘截鐵地說，
"收取四個外圍陣盤，那老色鬼必定完全蘇醒。"
這個數字讓林川心頭一緊。
他們原本的計劃是收取全部八個外圍陣盤，讓九幽界主無法完整重生，再伺機控製其殘魂。
但現在看來，這個計劃必須調整了。
"如果他蘇醒後強行召喚剩下的四個陣盤…"
林川喃喃自語，腦海中快速推演著各種可能性。
小胖冷笑一聲："那他就能提前重生，雖然狀態不會完整，但足夠捏死現在的我們了。"
林川眉頭緊鎖。
按照小胖所說，九幽界主一旦蘇醒，會立刻召回剩餘四個陣盤與核心陣盤融合，強行重生。
此消彼長之下，他們手握四個陣盤，而九幽界主則有另外五個，形勢將極為不利。
"等等，"林川突然抬頭，
"這些陣盤是由惡魂凝聚而成，是最純粹的靈魂能量，對吧？"
小胖眨了眨眼："沒錯，每個陣盤蘊含百萬惡魂的精粹，還帶有九幽煉魂大陣的部分奧秘。"
"如果你吞噬四個陣盤，"林川眼中閃爍著精光，
"能恢複到什麼境界？"
這個問題讓小胖一愣，隨即那雙小眼睛滴溜溜轉了起來。
他當然明白林川的意思——與其保留陣盤等待日後控製完整重生的九幽界主，不如現在就轉化為自身實力。
小胖的靈魂體突然縮回血靈戒中。
林川耐心等待，知道小胖是在仔細評估陣盤的能量和特性。
幾息過後，藍光一閃，小胖重新出現，圓臉上帶著罕見的興奮："聖武境！"
"什麼？"
林川懷疑自己聽錯了。
"吞噬四個陣盤，我能恢複到聖武境！"
小胖重複道，聲音因激動而略微發顫。
林川倒吸一口涼氣。蒼玄大陸的修煉體係他早已從小胖那裡了解清楚——煉體、靈武、玄武、地武、天武、尊武、皇武、聖武、神武九大境界。
聖武境已是第八境，距離巔峰隻差一步！
"你確定？"林川聲音發緊，
"聖武境？"
小胖重重點頭："陣盤中的能量純度遠超預期，而且蘊含九幽煉魂大陣的部分奧秘，對我的靈魂恢複有特殊加成。"
這個答案讓林川心跳加速。
聖武境！在蒼玄大陸，聖武境強者已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存在，各大宗門和勢力的老祖級人物。
若小胖真能恢複到這一境界，他們幾乎可以橫著走了。
"那…九幽界主呢？"林川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如果他召回剩下四個陣盤加上核心陣盤…"
小胖早已算過這筆賬："最多皇武境巔峰。"
"才皇武境？"林川驚訝道，"他有五個陣盤，比我們還多一個核心陣盤，為什麼…"
"因為他隻是殘魂。"小胖打斷道，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九幽界主的靈魂本源隻有巔峰時期的百分之一，在沒有完整九幽煉魂盤轉化的情況下，他對能量的利用率低得可憐。"
林川恍然大悟。
就像一個漏水的桶，裝再多水也會流失大半。九幽界主的殘魂狀態決定了他無法高效利用陣盤能量。
"而我們不同。"小胖繼續解釋，語氣中帶著自信，
"我靈魂完整，隻是力量耗儘。這些陣盤對我來說就像專門定製的補品，吸收效率至少是他的三倍。"
林川快速在腦海中對比著雙方實力：
聖武境的小胖對上皇武境巔峰的九幽界主殘魂。九幽界主的狀態不穩，再加上小胖曾經的巔峰境界和經驗，幾乎是穩操勝卷。
"乾了！"
林川一拍大腿，眼中閃爍著冒險的光芒，
"四個陣盤，夠你恢複到聖武境，我們就能正麵硬剛那老色鬼了！"
小胖咧嘴一笑，露出標誌性的狡黠表情："正合我意。"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轉身向山穀外走去。
現在他們需要儘快找到並收取第三和第四個陣盤，趕在九幽界主完全蘇醒前完成小胖的恢複。
走出山穀時，林川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他壓低聲音問道：
"剛才的動靜會不會引來麻煩？"
小胖不以為意："李家的人肯定會調查，但他們找不到這裡。噬魂青淵的惡魂會幫我們擋住閒雜人等。"
林川點點頭，加快腳步向張林三人所在的方向走去。
現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彌足珍貴，他們必須趕在九幽界主蘇醒前完成計劃。
當看到林川的身影時，張林三人明顯鬆了口氣。李玉小跑幾步迎上來："林兄弟，剛才的震動…"
"秘境正常現象。"林川隨口敷衍，隨即話鋒一轉，
"我發現這些山穀的分布可能有規律，接下來我們要加快速度了。"
不等三人回應，林川已經大步向西北偏北的方向走去。
小胖通過靈魂感應告訴他，第三座山穀很可能在那個方位。
張林三人麵麵相覷，但想到青冥草的價值，還是快步跟上。
他們沒注意到，林川右手上的戒指正散發著微弱的藍光，仿佛在貪婪地渴求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