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房頂,站著三個人影。
景雅欣:“我賭十枚晶核,她一定不會救人。”
“我才不和你賭呢,你肯定是想騙我晶核。”
洛玥一手抱著布娃娃,一手捂著肚皮,聲音嬌聲嬌氣。
她在成為異種後,就一直跟著這個大哥哥,因為,他說有辦法讓她變回人類。
景雅欣也是一樣,她是一名大學生,在撤離路上被同學推進了喪屍群,現在,她半邊臉還血肉模糊。
誰喜歡破破爛爛的身體,她也是聽男人說有辦法讓她恢複容貌,她才跟來的。
不然,就男人這冰塊臉,她又不是受虐狂。
站在他們中間的男人沒接話,他一雙黑眸晦沉如海,白亮的光線落進他鏡片,在他眼底勾出涼薄。
“一千。”他說得言簡意賅。
景雅欣看著跳下房頂的男人,忍不住擰了擰眉,邊上的洛玥扯起了她衣角,“姐姐,他賴皮。”
景雅欣揪住女孩衣領往下跳,“怕什麼?我們也賴皮。”
想到什麼,她齜了齜牙,“這家夥一路坑了我們多少晶核,玥,用力點扇。”
遠處。
聽到男人聲音的曲瓷頓住了步子,很慢地轉過身。
本來,她對盛硯禮就沒感情,上一世,也是害怕被男人捅出異種身份,才被他按頭結了婚。
再加上,男人一整個泰迪轉世。
她可不想把三分之二的時間放在受累上。
隻是在鬼打牆的小區裡,她轉了好多圈都出不去。
曲瓷突然想起上一世在異種基地見過的女人,一個擅長幻境的異種,景雅欣。
是她嗎?
她和這個女人無冤無仇,上一世,她們還說過兩句話。
那時候,在她臨死之前,景雅欣說可以用幻境滿足她一個願望。
當她說想看見山河無恙,國泰民安時,景雅欣沉默了。
曲瓷在燃燒的煙氣裡,莫名其妙地就撞進了街角,視線裡的男人一身狼狽。
白色的迷瘴半掩蓋了他臉上的血腥,血珠從他的傷口滑落,滴滴答答砸在地上。
他身上沒有一處好肉。
邊上,兩個異種正拿著刀子,像切蛋糕一樣,漫不經心劃著他皮膚。
他全身已經被鮮血浸透。
曲瓷往後退了一步,那兩人一看就是高階異種。
上一世,她一直以為異種是不會殘害同類的,後來,才發現,隻有沒有思想的喪屍才不會殘害同類。
對於高階異種來說,他們也存在嗜血之輩。
很明顯,盛硯禮邊上的兩人很不好惹。
她又往後退了一步,看著曲瓷再次轉頭,鮮血淋漓的男人嘴角勾出笑。
邊上的景雅欣忍不住落井下石,“看吧,你輸了。”
洛玥也很高興,她撿晶核撿了很久,才得到掌心那麼大一塊,全被這個壞哥哥忽悠走了,終於贏了一次,她眼睛彎成了小月牙。
“姐姐,要不,我們再給他一次機會吧。”
她笑嘻嘻的,“如果贏了,之前輸那兩局既往不咎,如果輸了,晶核翻倍。”
景雅欣看男人點頭,也嗤笑著同意了。
看來,再聰明的人,談了戀愛也和傻子一樣。
她按男人要求切換了場景。
煙霧撥開,露出傅夜崢三個人,景雅欣也嚇了一跳。
傅夜崢抬手就掐住了盛硯禮脖子,看著他全身是血的狼狽樣子,他深邃的眸子閃過一絲疑惑。
剛剛他們追上去,才發現中計了,那兩個異種竟憑空消失了,聯係他們之前走不出去的街道,他立馬猜到是擁有幻境能力的異種在搞鬼。
景雅欣?這個女人不是在衍地,怎麼會在這裡?
他想不了太多,發現曲瓷和車不見了,他整個神經都繃住了。
看到曲瓷出現在邊上,男人眼底的冷意才淡了點。
曲瓷在邊上看了很久,這幻境看著還有點真實呢。
不過,盛硯禮怎麼會被傅夜崢抓住?他不是能壓製傅夜崢的異能嗎?
她靜靜看了兩秒,又背過了身,直到聽到邊上歲豐的嗤笑聲,“可惜。”
邊上的方虎也認出了那個男人,他不是欺負傅隊前妻的流氓嗎?
傅隊想殺他也情有可原,可是,考慮到基地的法律,他還是出聲勸了句,“傅隊,把他帶回基地吧,殺人犯法。”
歲豐張了張口,想到什麼隻是淡勾了下唇。
傅夜崢指尖已經鎖進了他的皮肉,淡道:“他就是異種,該殺。”
上一世,曲瓷被人類趕出基地後,他的異種丈夫憤怒地衝進舉報人,她領導的辦公室,把那個男人生生撕成了碎片。
他猜測,這男人早就是異種了。
傅夜崢很慢地收攏手指,也不知道上次這小白臉用了什麼不入流的手段,竟然可以壓製他的異能。
但,垃圾就是垃圾。
意識到不是幻境,曲瓷回頭掃了眼盛硯禮。
他現在的樣子說是血人也差不多了,孱弱得像是一隻渾身是傷的小狗,金色的細框眼鏡濺上血珠,後麵濕紅一片。
看她後退,他薄唇很慢地動了動。
成功喚醒了她僅剩不多的良心。
曲瓷猶豫地拉了拉傅夜崢的手,盛硯禮不是這本書的主角,如果被傅夜崢弄死,他就真死了。
雖然他有點變態,有點瘋批,有點自虐,但她這人最見不得帥哥哭了。
最重要的是。
他說,如果她敢跑,就弄死她。
傅夜崢沒鬆手,像沒聽見似的收緊指骨,一點一點,極有耐心。
不斷有血珠從盛硯禮的嘴角滑落,他自始至終沒有出聲,唇角一直保持好看的弧度。
那雙漂亮清冽的眼睛,就像柔軟的蠶絲線。
將女孩死死纏繞。
“夜崢,放他走吧……”
曲瓷又可憐巴巴說了一句,扭頭,掰他手指的動作多了幾分誠意。
雖然不知道傅夜崢能不能把盛硯禮送走,但她再不說兩句。
她害怕在床上被盛硯禮送走。
傅夜崢眼底斂出寒意,隻想讓這個礙眼的小白臉馬上消失。
從校園走到婚姻,他擁有曲瓷最美好的五年,就算他們一起生活了十年又怎樣。
那是上一世的事。
男人壓下冷厲的火氣,冰冷打斷,“我到底哪不如他?”
親一下,很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