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我可以進來嗎?”
低沉溫柔的聲音從浴室門外傳來,朦朧的霧氣氤氳映出交疊的身影。
她後背貼著門,門外是她上一世棄她於不顧的人類前夫,埋首於她胸前的,是上一世霸道囚困她的異種丈夫。
曲瓷手指發顫地搭在鎖扣,確保門鎖扣得嚴實。
她重生了,重生在了變成異種的那天。
上一世,一塊巨大的隕石砸進太平洋,東部島國一夕覆滅,沿海地區受到感染,許多人成為了異種,少數人覺醒了異能。
她的丈夫就是其中之一。
傅夜崢覺醒了暗黑規則性異能,被特勤處帶走。
上岸先斬意中人,他態度強硬地和她離了婚。
說不合適,不愛了,膩了。
曲瓷一個人在家頹廢了很久,酒醒才發現錯過了最後一批撤離。
之後,她被入侵小區的異種剖開肚腸,感染後覺醒了可以讓異種暫時變回人類的異能。
她本想隱藏異種身份,前往避難基地以人類的身份繼續餘生,卻在途中遇到了盛硯禮,這個失去人性卻覺醒異能的瘋子異種。
盛硯禮一口咬在她脖子,陰差陽錯恢複了人性,自此便纏上了她。
在他威逼利誘下,他們在避難基地又以“人類”身份做了十年夫妻。
直到,被人舉報了“異種”身份。
在逃出人類避難基地後,她又被抓進異種基地抽光血液,被“無限拆解”。
她死之前看見的,是用她血肉製成的無數藥劑,這些藥劑將送到無數異種手中,成為覆滅人類文明的利器。
她最後聽見的,是一個小女孩冰冷的幾句話。
直到那時,她才知道她隻是一本末世be文裡的紙片人。
而她,就是作者筆下毀滅人類的壞種,“齲齒”。
重活一世,她沒有再前往人類基地,隻做了三件事,用針線安安靜靜縫補好了被剖開的肚皮,做了家裡的衛生,還有鎖緊門。
她不想再被“無限拆解”,也不想再體驗全身被寸寸碾碎的痛苦,她隻想安安靜靜過完餘生。
隻是。
上一世,她打一百個電話都不會接的前夫,破天荒給她打來了電話。
不停地打,能把手機打沒半格電。
而那個異種丈夫,竟然找上了門。
在她洗好澡的時候,破窗而入,情急之下,她隻能抓住邊上的浴巾,勉強裹住身體。
本以為已經夠糟了,卻聽見屋子門被打開的聲音。
傅夜崢黑色的眸子定定地鎖著浴室的門,磨砂質地的玻璃門映出女人纖細玲瓏的身影。
低吟伴隨著極細的喘息。
他手慢慢落在門把手,“是腿抽筋了嗎?我進來抱你,好嗎?”
女人濕紅的眼眸浸染水汽,內心問候了渣前夫八百遍。
據她所知,傅夜崢在和她離婚以後,就交了女友。
他女朋友是特勤處的老大,他的隊長,眾星捧月的存在,本書的女主。
這會,他不和他的小情人在首都你儂我儂,跑來這裡乾嘛?
早知道,她就應該把門鎖換掉!
“你……滾。”
她從盛硯禮瘋狂的親吻中奪回短暫的呼吸,他還是像前世一樣,興致上來了,攔也攔不住。
她不止一次懷疑他是畜生轉世,她隻能被迫屈辱地仰著頭,接受他鋪天蓋地落下的吻。
不想被人看見的尷尬,男女體力懸殊的詫異,都是原因。
盛硯禮頭始終垂著,剛從窗戶跳進來,被曲瓷潑了一臉水,這會水全順著發絲往下淌。
他手掌一如往日的冰冷,死死掌住她後腰,另一隻手蠻橫地托著她下顎,放縱地在她唇舌間勾纏索取。
他自來喜歡穿白襯衫,這會已經完全洇濕敞開,能感覺到他腿部肌肉遒勁有力,微抬,緊緊鉗住了她的身體。
他想要,幾近瘋狂。
“你給我滾蛋!”
女人聲音變得歇斯底裡,胸口止不住起伏,氣得小臉全是汗,還漲得通紅。
盛硯禮的動作停頓了一瞬,繼而笑了,他的唇瓣不厚不薄,卻近妖孽的紅,勾唇的時候更是魅惑眾生。
停頓過後,是變本加厲的猖狂。
他知道女人厭極了他,但他不在乎。
他愛她,甚至愛她討厭他的樣子。
傅夜崢落在門上的手指,到底又放下了,聽到她聲嘶力竭的謾罵,他緊繃多日的心情突然就好了。
他想起他們新婚的時候,她如果真生氣,必定是悶悶不樂不理人的。
如果她真發脾氣了,倒說明她願意給台階下了。
從首都過來的路上,他一直擔心曲瓷不原諒他。
現在看來,複婚是遲早的事。
“你慢慢洗,我煮麵給你吃。”
傅夜崢轉身,就聽見東西掉進浴缸的聲音。
他關心道,“地板滑,小心點。”
隻是,裡麵再沒傳出聲音,他也沒多想,畢竟,是他先提的離婚,她在氣頭上不想理他,也情有可原。
浴室裡的畫麵一度旖旎。
若換作上一世,曲瓷必定要狠狠教訓盛硯禮這隻瘋狗。
有一次,她煮夜宵被他按上灶台,氣得她當場潑了他一身麵條。
他皮膚都燙熟了,半邊身子紅通通的,嚇得她趕緊掉出兩滴眼淚找補。
揪他耳朵,拔他頭發也是常事,反正每次他得逞之前都要先打一架。
他被她按著打。
這會傅夜崢在外麵,她忍了忍,到底收斂了脾氣。
浴缸的水是溫熱的,雖然小區居民都撤離了,但水電沒斷。
浴缸是滑的,她為了不溺死,隻能緊緊環住他脖子,泡在水裡,盛硯禮衣服早脫了,水珠在他肌肉上滾動。
除了她在他後背撓出的三四道指甲印,他的身材可以說是完美無瑕。
隻是,再漂亮的花瓶,也有看膩的一天。
“想……”
男人耳垂染血般的紅,沙啞的嗓音,隻一字已極致勾人。
女人伸手讓他閉嘴,反被男人大手掐住腕骨抵在牆上。
呼吸交纏。
他動作變得亢奮,還咬破了她的唇,摩挲她嬌軟纖細的後背,他喉結極緩慢地滾動。
水花碰撞著浴缸邊沿,直到水麵再次恢複平靜,情欲褪去,他漆黑的眸子重新變得清冷。
低眸,他想說什麼。
女人白軟的手指及時封住了他的唇。
“彆說話,從窗戶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