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將也不是迂腐之人,隻要你能證明,便恕你無罪!”
“不過,你打算如何證明?”
王春生正要說話,一旁的梁秀才又跳了出來。
“將軍,這黃口小兒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你就讓他寫自己的名字……”
隻是,話還沒說話,便又迎來了少年將軍冷漠的眼神。
“梁秀才,你想死不成?”
梁秀才瞬間冷汗直流,乖乖地閉上了嘴。
“本將不傻,萬一他隻會寫自己名字呢?”
少年將軍嗬嗬一笑,“這樣吧,你不是說你乃首輔之才嗎?”
“當朝齊首輔,乃我大康詩仙!”
“不如,你作詩如何?”
“以如今的情形作一首詩,若能入得了本將的法眼,本將有賞!”
作詩?
梁秀才差點笑出了聲。
這種東西,連他這個秀才都拿捏不了,更何況王春生這個目不識丁的蠢材了。
雖然,兩人同為一村,但梁秀才打心眼裡看不起其他人。
自己好歹是秀才,縣老爺見了,都要稱一句梁兄。
而像王春生這類人,不過是最低賤的賤民罷了。
“可!”
讓梁秀才意想不到的是,王春生竟然應了下來,並且有模有樣地背著手,學著那些文人墨客的樣子,踱著步。
“嗬嗬,王春生,你這模樣倒是學得挺像的,作詩?你也配?”
梁秀才忍不住諷刺道。
見少年將軍隻是笑著看著這一切,並未嗬斥自己,梁秀才來勁了。
“你個賤民,不會是想拖延時間吧?”
“我告訴你,軍情緊急,若因你耽誤了戰機,你可是大康朝的罪人!”
少年將軍聞言,這才皺眉說道:“也對!”
“那便給你七步的時間,若七步之後,你作不出詩,就判你個通敵之罪!”
一聽這話。
梁秀才更起勁了。
眼睛死死地盯著王春生,生怕錯過一步。
“五步了,王春生,你還有兩步的機會?你這等賤民要是能作詩,老夫跪下來給你磕頭都行!”
大康朝重詩文。
科舉考試中,很多題目都跟詩文有關。
能作得一手好詩,那前程自然無憂。
他梁秀才之所以隻是秀才,全是因為作詩不行。
如今自然看不慣王春生這幅樣子。
一個賤民而已,也敢妄稱能作詩?
“聒噪!”
此時。
王春生已經走完了七步,這才瞪了一眼梁秀才。
作詩,他不會。
但他可以當搬運工啊!
前世地球上那麼多驚才絕豔的詩詞,作為曆史係博士,他記得一清二楚。
反正,他已經確定,這個世界是個平行世界。
兩個世界的曆史,沒有任何交際。
之所以沒有立即抬出來,全是為了裝裝詩人的樣子。
裝逼嘛!
誰不會似的!
“將軍,我好了!”
七步走完,王春生拱了拱手,隨後看向了梁秀才。
“老綁子,你且聽好!”
說完,王春生清了清嗓子,臉上也浮現一抹憂愁。
“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此言一出。
梁秀才預感不妙的微眯上了眼睛。
就連少年將軍,此時也是神情一震。
似乎,有點東西!
“感時花濺淚,恨彆鳥驚心。”
“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
“白頭搔更短,渾欲不勝簪。“
王春生一口氣背完了詩聖杜甫的《春望》,隨後故作歎息地搖了搖頭。
靜!
詭異的安靜。
這一刻。
所有人的意識裡,天地間仿佛都失去了其他聲音,隻有王春生的詩,還回蕩在他們腦海。
“啪嗒!”
好半晌,終於有聲了。
竟是少年將軍從馬上摔了下來。
“將軍!”
“將軍,您沒事吧?”
眾將士連忙上前攙扶,少年將軍卻是揮了揮手,一路小跑到了王春生麵前。
“此詩,真是先生所作?”
少年將軍眼中帶著幾分小心翼翼,他雖是武將,但從小在京都長大,深知詩詞歌賦有多受當今文人的喜愛。
若此詩真是眼前之人所作,那大康朝的詩壇,將有一顆新星冉冉升起。
王春生拱了拱手,“還問將軍,這世上可有杜甫一人?”
少年將軍愣了愣,搖頭道:“不曾聽聞!”
王春生鬆了口氣,眼神瞬間自信了起來,“那自然是本人所作!”
“絕了!”
少年將軍激動地拍手,嘴裡呢喃地重複著一句,“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
“秒,甚秒!”
“太秒了!”
梁秀才則是張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王春生。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不得不說,這王春生所作之詩,不但秒,甚至還能成為傳世之作。
“嘖嘖,此詩,頗為傳神啊,當為傳世之作!”
一旁的張秀才早已異彩連連,誇讚的同時,不忘側目瞪了梁秀才一眼,冷哼道:“作出如此佳作之人,怎得到了梁兄嘴裡,卻成了目不識丁的賤民?”
“我……”
梁秀才張了張嘴,一時竟無法反駁。
的確。
這首詩作得太好了。
尤其是那句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
這些年來,大康朝連年戰爭,前線的將士們,想要寄一封家書報平安都是奢望。
太應景了。
如此佳作,大康朝的儒生們,怕是會奔走相傳。
這王春生的名頭,必定會響徹整個大康儒林。
少年將軍更是深知這一點,心中已經有了結交的心思。
“先生,在下蕭天河,字明月,敢問先生如何稱呼!”
少年將軍蕭天河拱手,已對王春生驚為天人。
“在下王春生,字習宴!”
“好,好,習宴兄,此詩卻有佳作之姿,你自可從壯丁名單中抹去,隻是……”
隻是王春生說了,自己有首輔之姿。
這話若是傳到了京都那群仕子的耳朵裡,免不了一身麻煩。
首輔可能不會自降身份,去對付一個普通人。
但那些仕子,可不會放過這個能在首輔麵前露臉的機會。
“將軍不必擔心,我心裡有數!”
“叫什麼將軍,若習宴兄不嫌棄,叫我明月兄便可!”
王春生拱了拱手,“明月兄!”
“唉,這就對了!”
蕭天河哈哈一笑,很快神情又落寞了起來。
“習宴兄,若本將這次能活著回來,定然與你把酒言歡!”
“可惜,本將這一次出征,十有八九是回不來了!”
王春生聞言,心頭一動。
“明月兄可有什麼難處?”
“這……”
“但說無妨,我乃首輔之姿”
蕭天河眼神一亮,“習宴兄,我且信你一次,隨我來,我與你說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