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三沒開口,就聽到王曼陰惻惻的聲音傳來:
“你們是不是覺得自己的舌頭有些多餘,要不要我幫忙將它割了?”
幾人見到王曼,趕緊做鳥獸散。
王曼丫打死大蛇的那一幕可是被他們看得清清楚楚。
這丫頭越來越厲害,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汪三走在前麵,嘴角咧的牙花子都漏出來了。
看來害怕曼娘的人不止他一個,而且還都是大男人。
這樣想著,汪三頓時就感覺心理平衡了。
王曼本來還想著讓汪三多跑兩趟,想到他的德行,還是自己監督著的好。
果不其然,老遠就看到幾人在說話。
走近才聽到被說的對象是她,所以才會出言恐嚇。
兩人砍了一天的柴,就將不大的柴房塞滿了。
汪三難得這樣乾一天的活,累得連腳趾頭都不想動。
要不是有王曼堅持,恐怕又要說不洗澡的話了。
第二天,汪三想偷偷的跑去鎮上浪,又被王曼抓住上山砍柴。
他有些無語:
“曼娘,昨天砍了那麼多柴火回來,夠燒十天半月的了。
要不今天就歇歇,等燒完再砍吧?”
好幾天沒去鎮上,感覺抓心撓肝的。
王曼同意才怪:
“萬一燒完又遇到下雨天怎麼辦,燒你的腳杆嗎?
還有,眼看天都冷起來了,得多砍些回來囤著,冬天好用。”
汪三還是不大情願:
“冬天還早呢,到時候汪青他們會幫忙砍。
年年都是這樣的,你就彆擔心了。”
王曼一股邪火就竄了上來,吼道:
“你是斷手了,還是斷腳了?
啥事都是汪青他們,他們又不是你兒子,沒有義務來孝順你。
他們是來幫忙照顧你老娘的,又不是來照顧你的。
你自己不成器,年紀輕輕就想擺爛享福,你囤了多少糧食?
租了多少土地出去,又有多少銀子?
啥都沒有,趁著年輕老實乾活吧?
彆想些有的沒的,他們不欠你。”
麻六嬸在一旁聽得滿是笑意,
曼丫的嘴巴真利索。
正挑著一擔水進來的汪青,對王曼投去滿眼的感激。
小三嬸人小,還挺明事理的。
王曼見到有些不好意思的汪青,歉意的說道:
“汪青,謝謝你!
將水桶給你三叔吧,讓他去挑。”
汪三立馬反對:
“曼娘,你不是讓我上山砍柴嗎?
快走吧,還是讓阿青挑水好了。”
王曼翻了一個白眼:
“你先去將水缸挑滿,然後再去砍柴。
正好,我去將柴刀磨一下,再搓一根繩子。”
汪三還想說啥,王曼一個眼刀子甩了過去:
“你彆告訴我說你的力氣沒有汪青的大,我是不信的。”
見他還站著不動,催促道:
“還不快去,再磨蹭下去天都黑了。
你要是喜歡摸黑砍柴,我也不介意。”
汪三還能說啥,還敢說啥?
不甘不願的接過汪青的水桶出門了。
汪青在回去的路上都還想不通,他這個堂三叔咋就那麼聽曼丫的話。
汪一達坐在院子裡編背簍,見到汪青回來,還有些不解:
“你不是去給你六奶奶家挑水了嗎?
這麼快就挑滿了?”
麻六嬸家的水有汪青和汪根兩兄弟挑。
柴火就由二房和三房的人負責。
汪青將王曼的話學了一遍,聽得汪一達嘴角都咧開了:
“好,好,以後曼丫看著,你這個三叔不改也得改。”
汪青不知道汪三挨打的事,他還很奇怪:
“爺爺,三叔為啥那麼聽小三嬸的話?
難道他真的很喜歡很喜歡小三嬸?”
呂氏出來聽到這話,噗嗤一下笑了:
“你看你三叔像是會喜歡人的?
他就是再喜歡人,也改不了他那好吃懶做的性子。”
汪青幫汪一達理著篾條問:
“那他為什麼那麼聽話?
小三嬸說啥他就聽啥,一句反駁的話也沒有。”
“因為他打不過你小三嬸啊!”
呂氏說完就是一陣哈哈大笑。
想起那次汪三被王曼抽的像猴子一樣竄來竄去,呂氏越笑越大聲。
汪青恍然:
“對哦,小三嬸很厲害,連大蛇都不怕,我小三叔那打得過她?”
說完又皺起了眉頭:
“要是把小三叔惹狠了,他叫上其他的小混混來欺負小三嬸怎麼辦?”
“你以為你三叔是傻子,你小三嬸再怎麼說也是他的媳婦,不會的。”
呂氏十分篤定的說道。
汪青還想要問,被汪一達喝到:
“哪來那麼多話,該乾啥乾啥去!”
說完又瞟了一眼呂氏:
“你也是,跟孩子說這些乾啥?怪丟人的。”
呂氏擦了擦被笑出來的眼淚說道:
“要丟也是丟汪三的,又不丟我的。”
汪青偷笑著跑了,他要去將這事告訴阿根他們。
三叔那個混不吝的人,居然還會被小三嬸打,好稀奇哦。
汪三跑了好幾趟才將水缸挑滿,正準備躺到床上去歇歇,就被早不耐煩的王曼催促著上山了。
汪三是真想撂挑子不乾了,見到王曼那陰惻惻的眼神,隻得忍住了。
雖然人在乾活,心思早就飛到鎮子上去了。
王曼也不去管他,隻要人在就好。
心不在焉的汪三不注意就將柴刀砍在了自己的手上。
看到血一下冒了出來,他愣了一會兒,然後嗷的一嗓子喊了起來:
“曼娘,曼娘,我的手斷了,手被柴刀砍斷了。”
他這一聲嚎,把正全神貫注收拾柴火的王曼嚇得一抖,反應過來吼道:
“閉嘴,你又怎麼啦?”
“曼娘,我的手,我的手被砍斷了。”
汪三哭唧唧的喊道。
其實哪有那麼嚴重, 就是左手食指和中指上被砍了兩個口子。
口子有些大,能夠看到裡麵的骨頭。
手指上本來就隻有一層皮,看到骨頭也很正常。
之所以這樣大喊大叫,那是他不想乾活,故意這樣咋咋呼呼的。
王曼心下一跳,不會是她理解的那樣吧?
快速的跑過去一看,氣得差點給汪三一腳:
“你不是說被砍斷了,這是什麼?
這麼想斷了,我幫幫你如何?”
汪三有些慌:
“我也是被嚇到了,還以為斷了呢。”
王曼在旁邊扯了些刺兒菜,揉了揉,敷在傷口上:
“好了,坐下休息一會兒,很快就不流了。”
汪三有些懵:
“曼娘,這個是野菜,還能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