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宏濤本來憤怒至極，但是聽到葉伯常的警告之後，反倒笑了。
“老子今天就不走，看你這個後果自負是讓老子負啥子。”
“你有本事今天就把老子弄死在這裡！”
林宏濤這是要把無賴進行到底了。
他就像跳舞那些老不要臉的東西一樣，占籃球場，九點半以後擾民，早上六點不到一邊暴走，一邊暴吼……
總之，他們可以想怎麼玩就怎麼玩，但是你不能碰他一下，否則往地上一躺，能讓你賠得傾家蕩產。
這還隻是沒有受傷的情況下。
如果真到發生衝突的那一刻，老家夥有個三長兩短，他們的那幫兒女，今天在你家門前鬨，明天去你單位鬨，後天去上級主管部門……
以鬨代訪，最終讓無過的人背上一輩子都洗涮不了的冤屈。
這就是當下這個社會最悲哀的地方。
如果當事人的性子再軟一點，那麼這輩子都還難再出頭了。
葉伯常是軟杮子嗎？或許以前是吧？但是現麵，姓林的這一家子怕是捏錯人了。
林宏濤拍著茶幾大叫，“你能對付你小舅，那是他婆娘不乾淨。”
“你能拿我有啥辦法？”
你婆娘乾淨，乾淨得很，你有本事舔一個，看看是啥味道。
她那個批嘴裡的牙結石把嘴皮都頂成齙牙芬了。
你怎麼不親個嘴兒呢？
葉伯常不想跟林宏濤廢話，靠在窗邊等消息就行了。
林宏濤覺得葉伯常拿他沒辦法。
頂多就是拿言語激一下他。
林宏濤也以為葉伯常就算有再大的怨氣到最後也隻能衝著他來。
葉伯常隻要有任何的過激行為，那他就死纏爛打，煩都煩死他。
可是葉伯常的所有報複手段真的隻會衝著林宏濤去嗎？
這時，敬常瑞的電話響了，他剛一接起電話，就聽見裡麵有人在罵，“敬常瑞尼瑪賣批，還不滾回來。”
“我曰你的媽，你到底在外麵惹了啥事。”
“你能不能把你自己的事情處理好？”
“人家找麻煩都找到我們家來了。”
“尼瑪賣批，我家的玻璃都被砸了，還有人在樓道裡潑屎尿……”
“你個狗雜種今天晚上不把問題處理了，明天到單位，你狗雜種等著……”
敬常瑞一直在道歉，他的屁股已經不能再在沙發上坐著，一邊點頭哈腰地說著對不起，一邊抬起屁股，朝門口走……
一個電話剛結束，另一個電話又響了。
他剛一接起來，又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
這一天晚上，應該是有史以來，敬常瑞的祖宗們被人惦記得最頻繁的一天晚上了。
他把電話掛斷，任憑電話再怎麼響，他也不再接了，而是惡狠狠地瞪著葉伯常，“你特麼的居然找人搞我家？”
葉伯常撇撇嘴，“你說話要有證據。”
“現在是你們賴在我家不走，怎麼變成我搞你家了？”
林宏濤、唐枝花、林霞一臉不解地看著敬常瑞……
林宏濤拉著他關切地問，“你慢點，不要急，到底發生啥事了？”
敬常瑞都快崩潰了，大吼，“我不急，我錘子才不急，葉伯常這個狗日的找人把我們家給砸了……”
敬常瑞吼了一句，拔腿就跑。
林霞看到丈夫走了，她瞪著葉伯常猛一跺腳，“葉伯常，你個畜牲要遭報應的。”
罵完，林霞也跟著跑。
林宏濤和唐枝花還沒反應過來，回過神來的時候先滿眼怒火地看著葉伯常，接著扔下一句，“你等著，這件事情沒完，老子要去告你，你把你媽關到精神病院，老子要讓你身財名裂，讓你遺臭萬年。”
葉伯常點點頭，“我媽在醫院，我一個人生活，我怕啥？”
“你有女兒，有女婿，有外孫……”葉伯常走到電視的麵前，把電視一關。
他們的外孫當場就坐在地上狂扳，要看動畫片……
葉伯常嘿嘿地笑，看著有點慎人的樣子說，“你們的女婿有單位，他有爸媽。”
“你們說，到底是我該怕，還是你們該怕？”
林宏濤看到葉伯常那個瘋批樣子，心頭發毛，不過，他不會這麼放過葉伯常的，一把將外孫拖過去，抱在懷裡，夫妻人抱著外孫連滾帶爬地追出去。
葉伯常走到廚房，跟唐枝花的妹妹說，“把雞帶走，馬上滾……”
最後三個字是吼出來的。
唐枝花的妹妹也被葉伯常那個瘋批樣子嚇得手腳並用地提著死雞出了門。
留下一屋子的雞毛腥臭，說不出的惡心。
不過葉伯常現在很爽就是了。
以後不能做不敢做不想做的事情耗儘了他所有的力量。
現在呢，情緒對外，有什麼不爽的直接發泄出來。
隻要豁得出去，日子要多爽有多爽。
當然，他也知道林宏濤後邊還有手段。
他也不會就這麼輕易地放過葉伯常。
畢竟在這個還有法律框架的社會下，林宏濤他們一家子再下賤，再惡心，他們的命也是受法律保護的。
也不可能直接把他們給弄死。
所以對線這種事，還會持續，隻是，從這一次開始，他們會逐漸感覺到肉痛，直到他們痛到不敢再靠近葉伯常為止。
林宏濤他們一家子趕到敬常瑞和林霞所住的家屬院的時候，樓下聚了很多人。
他們在看到敬常瑞的那一刻，便控製不住脾氣朝敬常瑞張牙舞爪地跑過來，一把將敬常瑞給拖進人堆當中，撕扯，謾罵，推搡……
林霞看到丈夫的處境衝進人堆去保護，有人扯住了林霞的頭發，甩著她的頭讓她在人群當中左搖右晃。
就聽到人群中不斷有人在罵，“尼瑪賣批的，自己的事情不處理好，我日你的媽，為啥要讓我們替你們買單？”
“敬常瑞，你借了好多高利貸，你趕緊還了。”
“你個雜種要是不把事情處理好，你明天班都不用去上了……”
“弄死你個狗日的。”
“把我們家的玻璃給換了……”
“把樓道打掃乾淨……”
“老子越想越氣，整他……”
有好多人到了小區撿石頭砸家屬樓的玻璃，一邊砸一邊罵，“敬常瑞，還錢！”
“不還錢，你全家不得好死。”
“你不還錢，就全整個小區跟你們家一起受苦……”
不光砸玻璃，還有人在樓梯間裡潑了屎尿，上下樓的居民不捏鼻子，聞著想吐，惡心；捏著鼻子，用嘴吸氣，又像在吃屎，更惡心……
這一刻，敬常瑞的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