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太疼了!
阮安寧麵無血色,眉頭緊緊擰起,伴隨著腦袋炸裂般的疼痛睜開了眼。
眼前的視線變得清晰,陌生的環境勾起一段不屬於自己的記憶,像走馬觀花一般閃過腦海。
見她醒來,身旁的女人帶著哭音道。
“安寧,你身體比安平好,這幾年做習慣了累活,下鄉一定能適應的,不像安平,自小就嬌氣,她要是下鄉怎麼吃得了那些苦!”
“你工作能力強,腦子又聰明,等你回城後再考個工作編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安寧,小嬸求你了,把工作讓給安平吧!就當是看在你死去的小叔份上。”
阮安寧麵無表情的看著眼前裝哭賣慘的女人,忍不住翻白眼!
她又不是這個身體的原主,她堂堂21世紀頂尖外科醫生,坐飛機前往國外參加一場學術交流會。
誰知飛機失事,她睜開眼就穿到看過的年代文《七零寵婚嫁科研大佬》裡。
成了書中男主顧長卿那個同名同姓的短命炮灰前妻!
原主阮安寧,父母在五年前離婚。
原主跟著父親阮建軍生活。
阮建軍是機械廠車間主任,有配糧,工資福利好。
按理說父女倆日子也會過得挺好。
可自從五年前父母離婚後,父親便將工資一大半給了寡婦弟媳,原主的小嬸。
美名其曰,照顧孤兒寡母!
小嬸有一女一兒,女兒比原主小三個月,兒子七歲。
兩家人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原主處處受到小嬸母子三人的欺壓與排擠。
家裡的臟活累活都丟給原主。
而小嬸的女兒,原主的堂妹阮安平,明明隻比原主小三個月,卻十指不沾陽春水,還經常對原主頤指氣使。
儼然把原主當成了一大家子人的老媽子。
原主跟父親告過狀,但都被小嬸每次給糊弄過去,甚至會換來小嬸一家更強烈的報複。
原主對父親一次又一次地敷衍也漸漸心寒!
1975年3月,很少對外招工的兵工廠宣布招收職工考試,原主經過了嚴格的政審後才成功報了名。
原主希望通過這份工作,逃離這個讓她感到窒息的家。
發放通知那天,原主從頭看到尾沒發現自己的名字。
卻在第一名的位置看到了“阮安平”的名字。
阮安平成為兵工廠招收辦公室職員的一名正式職工。
原主看到阮安平名字的那一刻,如遭雷擊,險些沒被當場氣暈過去。
因為原主心裡清楚,這次兵工廠的考試,很多內容涉及一些專業知識。
阮安平中專所學的專業,根本不是兵工廠相關專業。
而且阮安平讀書時成績次次倒數第一,考前也從沒看過書。
彆說考上兵工廠的文職崗位,就連一般廠子裡普通文職崗位都考不上。
原因隻有一個,阮安平第一名崗位名額是原主的。
阮安平搶占了她的工作崗位名額。
原主氣不過回去要找阮安平理論,前腳剛到家,後腳街道辦的工作人員過來,通知她提前準備下鄉。
原主這才得知,小嬸替她報了名下鄉。
原本下鄉的應該是阮安平!
工作名額被搶占,還要頂替堂妹下鄉。
原主雙重打擊之下,直接栽倒在地。
小嬸黃桂香怕事情走漏風聲,影響女兒進兵工廠,這才裝哭賣慘的開始“訴苦”。
她一個娘家分子不好,爹不疼,性子軟弱的丫頭,搶了她工作又怎麼了?
她還能翻出什麼浪花來?
黃桂香假意抹了一把眼角沒有的眼淚,實則是借著袖子掩去眼底的算計。
逼仄的小小屋子裡,隻有黃桂香的哭訴聲。
黃桂香一邊假哭,一邊用眼角餘光暗暗觀察著阮安寧的神色。
見阮安寧坐在那裡沒有半點反應,暗暗生了不悅。
兩家在一個屋簷下生活了五年,黃桂香把阮安寧這個軟弱的性子拿捏得死死的。
她隻要眉頭一皺,阮安寧就緊張得如臨大敵,害怕得不知所措。
叫她往東,絕不敢往西!
可現在,她嘴皮子都快磨破了,阮安寧卻像個看戲的人,絲毫不為所動!
黃桂香已經沒有了耐心,既然軟得不行,那便隻有來硬的了。
於是,黃桂香恢複了往日一貫的冷臉。
“安寧,你下鄉的事情已經定了下來,安平也很快就要去兵工廠上班,其他的你就彆多想了。”
阮安寧唇角輕扯。
演不下去了啊,直接攤牌。
可她不是原主,沒有那逆來順受的脾氣。
“我要是不下鄉呢!”
阮安寧話落,黃桂香立即變了臉,她沒想到阮安寧居然敢頂嘴。
不等黃桂香說話,一旁的阮安平早就看不下去了,她大聲喊道。
“阮安寧,我是你親堂妹,你工作名額讓給我怎麼了?你不是讀書很厲害嗎?你下鄉回來再考一次不就行了。”
“都是一家人,用得著這般計較嗎?這肥水也沒流到外人田!”
“我媽好話說儘,難不成你非要我們跟你下跪,你才滿意?你眼裡還有沒有我媽這個長輩?”
她計較?她倒想問問這對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母女,是誰給了她們這般底氣。
才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來!
阮安寧聞言,麵帶嘲諷之色,寒聲道。
“她算哪根蔥,也配當我的長輩?我可沒有這樣厚顏無恥的長輩。”
黃桂香母女倆沒想到,往日跟個悶葫蘆一樣的受氣包阮安寧,居然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來。
黃桂香的臉色黑如鍋底!
阮安平在黃桂香的精心養護下,被寵得不像樣,性子驕縱,這五年來處處壓榨原主,以欺負原主為樂。
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憋屈氣?
“阮安寧,你這個慫包,皮又癢了是吧?敢這樣跟我媽說話!”
脾氣火暴的阮安平,氣衝衝上前一把扯住阮安寧胸前的衣服,抬手就是一耳光打下去。
啪!
阮安平被阮安寧反手甩了一巴掌。
巴掌的聲音在狹窄的屋子裡十分響亮。
阮安平的國字半邊臉立即腫了起來。
甩了甩手腕,活動了一下,阮安寧感覺全身力氣恢複了不少。
原主平時重活乾得多,這身體雖然沒有什麼營養,但勝在有力氣。
被打疼的阮安平,捂著臉愣在原地,難以置信地盯著阮安寧。
“你——居然敢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