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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回想起那段往事,雖然麵上仍多有羞愧,但荊軻已經將那些看開了。
她曾經是懦弱怕事不假,也的確一事無成。
然而多年來的磨礪已經讓她蛻變了許多。
懦弱並不可怕。
可怕的是明明懦弱卻不自知,直到最後一刻才察覺到自己的不足。
荊軻有些慶幸她知曉自己的弱點知曉地足夠的早,還有挽回的餘地。
逐漸內斂的鋒芒與心中漸起的大誌讓越來越多的人知曉到了荊軻的名號。
每日與高漸離一同,她們二人逐漸成為了燕國市坊中有口皆碑的人物。
但凡與她所見過麵的人絕對不會將眼前這個沉穩鎮定地遊俠當作是傳聞中那個隻會抱頭鼠竄的泛泛之輩。
而曾經真正曾見過荊軻的人也決不相信往日那個荊軻居然會成為現在的模樣。
最終,曾與秦王政是至交好友的燕太子丹在另一位豪俠田光的引薦下找到了荊軻,並提及了自己想要刺秦的計劃。
那計劃是愚蠢的。
荊軻在聽到太子丹所說的布局之後便直接對他的計劃下了定義。
即便殺死了秦王政,這世上大概也不會太平。
強者總是會嘗試著去欺壓弱者。
隻要兵戈還有一日在世上,揮舞兵戈的人就永遠也殺不儘。
奮六世之餘烈的秦人又豈會隻是因為君王的死而就此停下腳步。
就算她真的成功了,也不過隻是讓東方諸國能夠在秦的攻勢下多苟延殘喘一陣。
就算秦最後被抓住機會的六國合縱攻滅,最後所留下的仍是一筆筆血債。
六國攻秦與秦攻六國又有什麼區彆呢?
這場代價為生命的豪賭從一開始就是一場看不到未來的愚蠢之舉。
————————但荊軻沒有拒絕。
相反則是直接豪放地答應了燕太子丹的請求。
高漸離並未選擇和她一同前去,那個人對荊軻的抉擇表示不解。
在高漸離看來,燕丹刺秦的計劃也同樣愚蠢至極。
“我不能一輩子都隻在市井中飲酒作樂————————”
那是荊軻向高漸離所說的最後的話語。
“嘛,也彆把我想的太高尚了,我也不過隻是個逐名逐利的市井小人罷了。”
荊軻捶了捶高漸離的肩膀。
“這票要是乾成的話,我可就名揚天下了。”
留下了這自嘲的話語之後,荊軻便向著高漸離與燕太子丹告彆,最終下定決心跨過了易水。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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淒愴的歌謠回蕩在了伊斯坎達爾的耳邊,然而在聽到這陣歌謠之後他仍然未能完全從督亢之圖的環境中蘇醒過來。
明明已經很清楚地意識到了自己正身處assassin的寶具之中,但伊斯坎達爾卻就是無法從環境中脫身。
無法從那美妙的征戰中脫身。
如夢似幻的征服此時在他的眼中無比的真實,反而是荊軻的歌謠越來越飄忽空靈,成為了比夢境還虛幻的東西。
匿蹤於督亢之圖中的荊軻拖著殘破的身軀,等待著最好的時機。
等待著那圖窮匕見的一刻。
她死死地注視著伊斯坎達爾坐立在馬上在原地一動不動的身影。
雖然隻是很低俗卑微地為了留名才選擇踏上了刺秦的道路,但倘若說荊軻的心中完全沒有一絲天下人對暴秦的反抗的話,也顯然不太現實。
她或許是第一個刺殺嬴政的人,但絕不會是最後一個。
那份天下萬民的願望,不管荊軻的本意如何,但在荊軻出行的那一刻就與她自己的願望一齊背負在了身上。
僅僅是想著要在朝堂之上,宮禁之中刺殺秦王,想到之後的死亡,她的雙腿就開始陣陣地顫抖起來。
荊軻害怕了,但她腳下的腳步卻沒有絲毫的凝滯。
她就這麼驅使著顫抖的雙腿一步步地向著那位征服者前進著。
秦舞陽曾在半途譏笑過她在行動前的拖延與過往,這沒什麼好反駁的,荊軻顫抖著的雙腿也讓她根本無法反駁。
荊軻就是個會感受到恐懼與懦弱的人,要不然也不會從蓋聶與魯勾踐的麵前逃脫。
然而恐懼又如何?
所謂勇敢大抵不該是說人根本無法感受到恐懼,而是明知恐懼卻還要上前去才對。
勇敢與愚蠢的界限,也應當在這裡存在著。
秦舞陽癱坐在了秦王的大殿當中,雙腳不能再行動一步,顫抖地比荊軻還要嚴重數倍不止。
他從未意識到恐懼,也從未意識到自己的軟弱。
反而是一直都被秦舞陽所譏笑的荊軻,仍然像往常一樣驅使著顫抖地雙足一步步地向前邁去,沒有絲毫地凝滯。。
邁過身邊秦舞陽癱坐在地的幻象,荊軻緩緩走向了麵前的伊斯坎達爾。
在麵見秦王時,朝堂中的大臣們對於秦舞陽與荊軻的醜態露出了毫不掩飾地嘲笑。
就連那位始皇帝的嘴角在看到她兩股戰戰的樣子時,也不由得提起了嘴角。
那副笑容荊軻見的再多不過了,在她從蓋聶那裡逃走,從魯勾踐那裡失態,再到她在市井中醉酒。
這份譏笑幾乎要陪伴荊軻度過她的一生。
以至於昨日的秦舞陽還在不斷地譏笑著她。
荊軻低下了頭,將最後的督亢之圖高高獻於了那位王上的麵前。
她決意要為自己做一份決斷。
不單單是為了天下,更為了她自己。
伊斯坎達爾所見的幻境中,他麾下那無往不利的兵鋒開始潰敗。
如同潮水一般的輕騎徹底衝垮了伊斯坎達爾麾下引以為傲的方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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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們像是失去根基的高塔一樣開始潰散,向後逃跑踩踏著。
幾乎能夠覆蓋住整個戰場的軍團轉眼間便在他的眼前消失了蹤影。
隻剩下了他本人與之能夠信賴的夥友騎兵(ionian hetairoi)還在戰場上不斷地作戰著。
然而相較於東方那些無窮儘的騎兵,伊斯坎達爾和他的軍勢如同風暴中的孤舟,隨時都有傾覆的可能。
身邊的戰友也一個個相繼倒下。
安提柯,托勒密,塞琉古,利西馬科斯,卡山德。
伊斯坎達爾卻對這一切的發生都束手無策。
最終,連跨下的戰馬也被截倒,征服王的軍勢也隻剩下了他最後一人。
督亢之圖中,萬千支長槍同時向著伊斯坎達爾刺來。
督亢之圖外,荊軻的匕首也終於浮現了真身。
麵前的伊斯坎達爾逐漸與記憶當中的那位始皇帝重合在了一起。
督亢之圖已然翻儘,此刻既為,圖窮匕見之時。
“哈啊啊啊啊啊————!”
拖著殘破的靈體,荊軻耗儘了最後地魔力向著伊斯坎達爾刺了過去。
..........
一陣刺痛從伊斯坎達爾的左腹部傳來,一同響起的,還有戰馬的嘶鳴聲。
從環境中回歸的伊斯坎達爾首先看到的就是刺入自己腹部離靈核隻差分毫的匕首,與被布西法拉斯撞倒的荊軻。
在荊軻寶具必殺的最後一刻,伊斯坎達爾同樣身為從者也是寶具的戰馬【初始的蹂躪製霸】布西法拉斯從環境中先行脫離扭開了她的攻擊,並將已是強弩之末的荊軻狠狠地撞開。
但它卻並未能夠完全從敵人的手中保全自己的主人。
“嘁,還是被撞開了嗎。”
說起來當時刺殺嬴政的時候也被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撞了一下啊。
荊軻悶悶地想著。
真正的荊軻死在朝堂之上,被嬴政抓住了破綻斬斷了左腿,最終被秦王的侍衛們斬首。
不過————————
這回卻不算完全失敗。
躺倒在地的荊軻看著刺入伊斯坎達爾腹部的匕首,滿意地放聲大笑了起來。
就在這笑聲當中,本就遭受重創魔力耗儘的荊軻消散成點點的星塵,回歸在了座上。
伊斯坎達爾腹間的匕首也消失不見。
但他體內的魔力卻在來回衝撞著,試圖毀壞伊斯坎達爾的靈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