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恰赫季斯記事(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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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赫季斯城的修繕在伊麗莎白來到的半年後終於落下了帷幕。

站在大門前,納達斯迪看著眼前已經大變樣的城堡不禁感歎著時間的神奇。

不知不覺間,恰赫季斯城根本看不出之前的模樣了。明明改動並不大,每一處角落他也都有印象,但整體看上去卻就是一個完全不同的城堡。

“弗倫茨————————!”

城堡的窗口中探出了伊麗莎白嬌小的身軀,少女揮手呼喚著自己的未婚夫,櫻紅的長發也隨之四處擺動著。

雖然想要改造城堡內部的光照條件,但礙於近來愈發蠢蠢欲動的鄰國奧斯曼土耳其,納達斯迪最終還是妥協了。

他不能為了舒適性而放棄安全。

“待在哪裡乾什麼,快點上來,宴會已經開始了喔。”

今天是城堡翻修結束的一天,納達斯迪特意安排仆人們準備了盛大的餐點作為慶祝。

但城堡裡真正的貴族也就隻有他和伊麗莎白兩人,隻有兩個人進行宴會也未免太過寒酸,所以納達斯迪還差人給城堡裡的每一個仆人和侍女準備了一套華服。

反正在隻有他們兩個人的恰赫季斯城中,些許的逾越禮節也沒人會看得到。

仆人們也都是納達斯迪半年前從父母那邊帶來的,這段時間來也還算儘職儘責,就權當獎勵了。

真要說起來,這半年的度過意外的迅速。

與伊麗莎白在一起的半年恐怕是他人生中過的最快的一段時間。

每天都要跟著伊麗莎白從早到晚的在城堡內外走動,抽閒的晚飯後的時間還要在底層接受伊麗莎白的‘騎士教育’。

雖然納達斯迪本人對於這些東西並不是太感興趣,但伊麗莎白似乎是樂在其中,納達斯迪就陪著她一起胡鬨。

托她的福,納達斯迪這半年來過的十分充實,如果未來的生活也能像現在這樣就好了。

“我這就上去。”

納達斯迪仰頭對著從窗洞中探出的伊麗莎白回複道:

“很危險,快退回去。”

“知道了知道了,你要快點哦。”

伊麗莎白不耐煩地將自己的身體收了回去,隨後囑咐著納達斯迪。

“收到,收到。”

納達斯迪也重複著口中的話語,一邊整理著胸前的襯衫內襯一邊走進了他們二人的城堡中。

宴會要開始了。

***********

宴會開始了。

從伊麗莎白來到恰赫季斯城的那一天算起,已經差不多有三年有餘了。

與納達斯迪間雖然也曾發生過矛盾,但最後也都成功化解了。

終於來到了這一天——————

在附近小鎮上找來的花童的帶領下,納達斯迪來到了一身純白婚紗的伊麗莎白麵前。

於諸多貴族的注視下,眾人的恭賀聲中,

納達斯迪牽起了伊麗莎白纖纖的雙手。

在潔白婚紗的襯托下,少女如同櫻桃般鮮豔的長發顯得更加明亮,白皙的麵頰也伴隨著納達斯迪的動作而染上了一層紅暈。

伊麗莎白的目光則低低地飄向了地麵,不敢與納達斯迪對視。

“緊張了嗎?伊莉莎。”

納達斯迪湊到了新娘的耳畔低聲說道。

“才沒有。”

“真的?”

“當然了。”

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但伊麗莎白猶如熟透了的蘋果一樣的麵龐卻出賣了她。

“說實話——————”

“什麼?”

“我其實有些緊張,可以握住我的手嗎?”

伊麗莎白終於抬頭正視了納達斯迪難以掩飾笑意的麵容。

完全看不出來有什麼緊張的地方。

儘管如此,少女還是緊緊的握住了納達斯迪的手。

“.....那就沒辦法了,誰讓你這麼緊張的,要抓緊喔。”

“是是,多謝了,夫人。”

納達斯迪突如其來的改口再度讓伊麗莎白的臉變得通紅起來。

“真是恩愛啊,不過兩位就不要在這裡調情了,牧師還在台上等著呢。”

“晚上再好好享受吧。”

周圍的貴族們紛紛調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

眾人都笑了起來。

“確實,是我們失禮了。”

納達斯迪轉身微微低頭對著來客們說道。

這次出嫁的是巴托裡的女兒,因此前來造訪參加婚禮的貴族幾乎囊括了匈牙利所有有名的大貴族,也不乏神聖羅馬帝國與東歐其他國家的貴族遣來的使者。

連兼任匈牙利國王的神聖羅馬皇帝也派使節送上了禮金。

眼看著納達斯迪擺足了禮節,賓客們的笑聲也都隨之停止。

大家都是受過教育的貴族,本來婚禮應當是一件嚴肅的事情,在這種場合開玩笑也難免有些不妥。

不過兩位新人雖然算是政治聯姻但卻十分恩愛,婚禮上的氣氛也很輕快,再加上還沒有正式進入會場。

些許地開點無關大雅的玩笑也沒有人會放在心上。

花童將手中的鈴蘭花團遞給了伊麗莎白作為捧花。

山穀百合,又名鈴蘭,是在北歐與東歐地區的婚禮中作為手捧花十分流行的植物,宛若鈴鐺一般的花體總是能讓人聯想到婚禮上的鐘聲。

喚來幸福的鈴鐺,其純潔無暇的寓意也與今天婚禮上的主人公十分契合。

伊麗莎白扭頭看向了納達斯迪,濕潤而又充滿活力的雙眼與他對視著。

隨後納達斯迪對著伊麗莎白點點頭,放開了握緊的手。

伊麗莎白伸手接過了花童遞給她的捧花,彎腰微笑著揉了揉小姑娘柔順的金發,隨後輕拍著花童的後輩。

花童也識趣地退到一邊,與其他從小鎮上被請來當花童的小孩子們站在了一起。

伊麗莎白目送著花童離去,接著抬起身來再次看向了納達斯迪。

看著愛人的目光,納達斯迪立即心領神會,對著伊麗莎白探出自己的手肘。

麵對著納達斯迪伸出的手臂,伊麗莎白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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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的笑容在潔白婚紗的襯托下顯得格外美麗。

納達斯迪不經意間就沉迷在其中,呆站在了原地。

“好了,我們走吧,伊莉莎。”

伊麗莎白伸手挽住了納達斯迪的胳膊,雙手捧著鈴蘭花。

納達斯迪回過神來,也露出了一副笑容說道:

“是啊,走吧。”

在賓客的掌聲中,兩人互相倚靠著進入了會場。

而結婚儀式的會場中,雙方的父母與牧師早就等候多時了。

**********

月光揮灑在地麵上,恰赫季斯城的影子已經出現在了納達斯迪的視野當中,

“圖爾索男爵,前麵就是我的領地,到這裡就可以了。”

納達斯迪對著自己身後的年輕人說道。

“這裡就是伯爵的領地嗎,那我就先失禮了。”

微微點頭之後,年輕人撥轉馬頭準備離去。

喬治·圖爾索,奧拉瓦州長,男爵。

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男爵,但喬治·圖爾索是神聖羅馬皇帝兼匈牙利國王親密的庭臣,還有著實地領地,地位與一般的男爵顯然不能相提並論。

當然,納達斯迪自己也在皇帝的身邊得到了不小的權力,前幾年還從逝去的父親手中繼承了肖普朗州的領地與爵位。

加上結婚時得到的沃什州,納達斯迪自己就統領著兩個州的領地,再加上來自夫人巴托裡家的出身。

納達斯迪搖身一變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貴族成為了匈牙利境內有名望的貴族,因此也沒必要做過多的拘束。

隻不過他自己也很是欣賞這個才華橫溢,比自己妻子還要年輕、甚至足夠當自己兒子的年輕人。

甚至圖爾索的父親也叫弗倫茨,奇妙的緣分讓納達斯迪更加關照這個年輕人。

他們兩個都是匈牙利人,說來也巧,兩個人也同時得到機會從皇帝的宮廷中返鄉,因此帶領著各自的騎士一起結伴而行。

“對了。”

騎在馬上已經與圖爾索離開幾米的納達斯迪忽然扭頭叫住了他。

“貴母的事情我很遺憾,所以這次就不留你做客了,快點回故鄉吧。”

“......”

圖爾索沉默了一陣答複道:

“十分感謝伯爵的好意,那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納達斯迪微微點頭,隨後轉身繼續向著恰赫季斯城前行。

這次圖爾索回鄉的理由就是替母親操辦葬禮以及繼承遺產。

然而他依舊執意要遵守禮節先送一程納達斯迪。

如果按照傳統,納達斯迪也該至少留圖爾索過一夜才對。

不過有些時候,傳統並不能當飯吃,一味的遵守傳統也沒法讓人滿意。

納達斯迪搖了搖頭,隨後加速策馬帶領著騎士扈從們進入了恰赫季斯城內。

在院中吩咐好騎士們的住所之後,納達斯迪推開了城堡的大門。

披著暗紅色的線巾,身著絲綢睡衣,小腹微微隆起的伊麗莎白正等待著他。

“真的是....”

納達斯迪連忙取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妻子的身上,隨後關上了大門。

“這麼晚了就去休息啊,沒必要等我的。”

“是你寫信說今天要回來的,我懷孕之後可是一直都沒見過你喔。”

已經從少女成長為成熟少婦的伊麗莎白嘟著嘴埋怨道。

從她與納達斯迪的婚禮上算起也十年了,不過這還是伊麗莎白與納達斯迪的第一個孩子。

沒錯,與圖爾索不同,納達斯迪能夠返家的理由正是他的夫人懷孕了。

即便是在整個匈牙利境內,納達斯迪的婚姻也屬於被人交口稱讚的模範,深知這一點的神羅皇帝也自然給納達斯迪放了一段時間的假期。

“對不起,是我的錯。”

幾個月未曾回家的納達斯迪心中也滿是對伊麗莎白的虧欠,乖乖的給妻子道了歉。

“知道錯就好——————”

伊麗莎白靠近納達斯迪,伸出食指擋住他的嘴唇,打斷了納達斯迪接下來組織好的語言。

“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雖然伊麗莎白的身材與性格與兒時有了很大的差距,但與十年前依舊無二的眼眸盯著納達斯迪眨了眨,眼神中還微微透露出些許的期待。

“我的夫人還是一如既往的美麗啊。”

納達斯迪略微無奈,敷衍地稱讚著。

“誠意呢?完全感覺不到你的感情啊,要再真誠一點。”

“是是是。”

在聽到來自伊麗莎白的抱怨之後,納達斯迪正色立直重新對著伊麗莎白說道:

“你還是那麼漂亮迷人,我喜歡你,伊莉莎。”

“嗯嗯。”

伊麗莎白帶著滿意地表情點了點頭,顯然是對納達斯迪的話語極為受用,隨後與納達斯迪走向了二人的房間。

“這樣的話還沒有聽膩嗎?”

自納達斯迪在那天對著還是自己未婚妻的伊麗莎白說出那番話之後,伊麗莎白就每天暗示他要再說一遍。

連續十幾年日複一日的重複著。

對伊麗莎白的稱讚也和早上的問好一樣被刻入了納達斯迪的dna中。

搞不好在靈魂中也留下了什麼痕跡。

“完全聽不膩喔,我每天都有讓仆人們在遇見我的時候誇獎我的美麗。”

居然真的會有這麼做的人嗎?

不過納達斯迪再聯想到與自己相處十多年的妻子,卻又有些拿不準。

“不會聽著很尷尬嗎?”

“不啊,完全不會,那些是事實吧?”

伊麗莎白的眼神忽然變得銳利起來。

“弗倫茨,你該不會是為了奉承我才每天這麼說吧?”

納達斯迪連忙否認起來:

“怎麼可能,我的誇獎全都是真心實意的,沒有任何人逼我,也沒有一絲弄虛作假的行為。”

“我怎麼總覺得你話裡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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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錯覺吧。”

納達斯迪決定抗拒到底,隻要他不改口,他就什麼深意都沒有。

“是嗎?”伊麗莎白閉上了一隻眼睛,用食指抵著自己的下頜說道:

“就當是錯覺吧。”

“說起來,既然你每天都在聽人誇自己,為什麼還偏偏要我每天都說一遍?”

納達斯迪還是無法理解為什麼伊麗莎白樂意聽一遍又一遍重複的話語。

伊麗莎白抬起頭像是看著傻子一樣看著納達斯迪。

“就因為是你我才想要聽啊,要不然我換個人給我說好了。”

“誰要是敢這麼做的話,我賭上【黑騎士】之名也要和他生死決鬥。”

“什麼嘛,這麼大的人了,還在說這個。”

看得出伊麗莎白對於兒時的‘遊戲’回憶有些羞恥,真要說的話,類似於回望中二病的自己吧。

“你當初不是相當中意嘛。”

“這個就暫且打住,可是你死掉的話怎麼辦?”

“我是不會死的,至少不會拋下你。”

看著納達斯迪依舊瘦弱的身體,伊麗莎白的目光中充滿了懷疑。

“真的嗎?就憑你?”

納達斯迪總覺得自己聽過一遍來自於妻子的懷疑。

“我怎麼感覺聽過一遍這句話......算了,總之我是不會騙人的。”

“我怎麼也感覺聽你說過一遍同樣的台詞。”

相似的事情似乎就在這座城堡中發生過。

“我說,你該不會是就為了這個才等我的吧?”

“不知道呢,可能是吧。”

一邊說著,伊麗莎白一邊靠進了納達斯迪的懷中。

“你又在說笑了。”

納達斯迪對於這樣的事態當然歡迎,一把摟住了靠入自己懷中的妻子。

“那,說正事吧。”

伊麗莎白撫摸著小腹說道。

“什麼?”

“孩子呀,孩子,我和你的孩子。”

納達斯迪忽然理解了伊麗莎白想要重複聽一句話的心情了。

“伊莉莎,這句話可以再說一遍嗎?”

“不會聽著很尷尬嗎?”

納達斯迪似乎被自己說過的話駁倒了。

“但是真的很想再聽一次,每天都想聽你親口說一遍。”

“想得美,你還是先想想自己的孩子該起什麼名字吧。”

“這個的話,早就決定了,從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已經就想好了。”

“啊,好惡心。”

“不要這樣說啊!”

難道正常的男性在遭遇自己喜歡的女性之後不會立刻暢想結婚生子之後的日常嗎?幻想中必然缺少不了兒女的名字吧。

一個男人幻想自己未來與未婚妻的生活是一件美麗而又自然的事情。

“那個時候我才十二歲吧,你為什麼會對著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想這些事?”

“真要說的話,我們結婚的時候你也才隻有十五歲吧。”

“那不是更能證明這一點嗎?”

“嘛,我不是一直等到你十六歲之後才動手的嗎。”

說到這些,伊麗莎白的臉上又泛起了紅暈。

“彆打岔,名字既然已經想好的話,就告訴我吧。”

“如果是個男孩,就叫保爾;如果是個女孩的話,就叫安娜吧。”

聽到名字如此的簡短,伊麗莎白的臉上有些不滿。

“總感覺有些簡單啊,你不是弗倫茨二世嗎?男孩子的話不如就叫弗倫茨三世吧。”

“不,聽到你叫另一個男性弗倫茨的話我總會覺得有些難過。”

“是你自己的兒子吧?”

“那也不行,弗倫茨三世還是留給保爾的兒子吧。”

伊麗莎白對納達斯迪的占有欲有些無語,卻又有些許的喜悅。

能夠在這樣的時代得到這樣的愛人,不,不論在那個時代找到這樣愛人都是一件難得的事吧。

“話說回來,你這次回來能待多久?”

聽到這裡,納達斯迪的臉色凝重了下來。

“不好說,可能孩子出生之後我就得走了。奧斯曼土耳其那邊一直在搞些小動作,戰爭快要來了。”

“.......你也要嗎?”

伊麗莎白有些擔心的握住了納達斯迪環繞在她腰間的雙手。

納達斯迪露出一絲笑容,反手同樣握住了伊麗莎白。

“當然了,皇帝可是很賞識我的,這下子我也有機會成為你一直想要的英雄了,不是嗎?”

“......”

沉默之後,伊麗莎白轉身對著納達斯迪說道:

“我的話,保爾和安娜都想要。”

在說完之後,伊麗莎白的臉已是一片通紅。

納達斯迪愣了一陣,隨後不禁笑了出來。

“我也想要。”

然而戰爭的陰雲依舊籠罩著恰赫季斯這座邊境的小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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