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意外脫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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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誌抱著粗麻包裹,一陣朔風吹來,侵肌透骨的寒風讓他不禁抖了抖,上下牙齒打顫。

周刻忠見狀不忍,這火誌平日賣給他的柴火頭尾收拾得最為規整,且都是全乾的,並不會將濕柴混在裡麵,以此加秤賺那些巧錢。

想來也是個純良青年,所以周刻忠對其好感頗多。

如今見他求助,當下轉頭吩咐幾個夥計先把食材帶回武樓,自己則帶著他去縣衙給他那哥哥送些衣物乾糧。

火誌聞言,大為感動,連連作揖拜謝。

周刻忠嗬嗬一笑,示意無礙,當下,帶著他朝縣衙走去。

兩人走了一盞茶功夫,來到陽穀縣縣衙門前。

火誌心中對周刻忠極是感謝,自己一樵夫,平日除了賣柴,甚少會進這陽穀縣,更彆說來這陽穀縣最繁茂的縣衙前街了。

要不是今日被這周大爺帶路,自己可得費勁好找一番,平白多忍朔風嚴寒。

隻是來到這縣衙門前,但見朱門緊閉,他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周刻忠見他神情局促,笑道:

“你那哥哥昨日被拿,今日理應關在縣衙緝押間候審,不會那麼快押到城西牢房。”

火誌聞言,連連點頭。

“小可見識淺薄,多謝周大爺指點,隻是我們該怎麼將東西送去給我那石秀哥哥?”

周刻忠看了看大門緊閉的衙門,心裡歎了口氣,暗斥那些月月領受俸祿的公人瀆職,大白天為了避寒,將大門緊鎖。

當下他笑道:

“無妨,我去敲門,喚衙役來開門即可。”

“如此當真謝謝周大爺了!”火誌連聲道謝,隻怪自己見識少,要是沒周刻忠引見,自己便是找到縣衙門前都不知如何是好。

周刻忠擺了擺手,示意無妨,當下他抬腿走到那縣衙大門前,正欲敲門上銅環時,忽然縣衙大門吱呀一聲被拉開。

一個馬臉大漢開門走了出來。

“大白天的緊閉縣衙大門作甚?你們這些懶廝,這般不耐凍是麼?”張二岩一邊開門,一邊怒斥身旁跟著的衙役。

身旁的衙役苦道:“都頭息怒,是陳孔目方才在前堂替知縣相公審閱公文,讓小的們關上大門,以免寒風穿堂而入的!”

“哼!”張二岩聞言冷哼一聲,轉頭忽然看見周刻忠,目光一凝。

“咦,這不是周老倌兒麼,您來衙門作甚?”張二岩見到是武植的外事管家,露出笑臉問道。

周刻忠見到張二岩也是一愣,抱拳含笑道:“張都頭好!”

張二岩親切道:

“老倌兒彆多禮,有事儘可說來與我知道,是不是武兄弟有事相托?唉,他也是的,有事差小廝來找我便是,天寒地凍的喚你來作甚?看來的確有要緊的事!你快說來。”

周刻忠見他有些誤會,連忙解釋起來。

“都頭多慮了,東家近幾日安好,無事相托,今日老頭子登衙,是因為我一小兄弟的哥哥遭了些難罷了。”

說話間,周刻忠指了指站在衙門下的火誌。

張二岩恍然起來,說道:

“原來是這樣,你那小兄弟的哥哥是被衙門裡的誰拿的?”

周刻忠聞言,倒是一時語塞,他隻是帶路,卻也沒問清緣由,當下朝火誌招了招手,喚他上來解釋。

火誌見狀,很是緊張,趕忙跑過來,心裡惴惴不安朝張二岩躬身一禮。

周刻忠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火誌兄弟,這位是縣裡的張都頭,最是公正剛直,你有事可與他說明白。”

張二岩見這青年是周刻忠的相熟,而周刻忠還是武植的外事管家,那武植對這老倌兒甚為器重,所以張二岩也沒托大擺譜,以免拂到武植的麵皮。

當下和藹道:

“有事儘可說來與我聽聽。”

火誌心裡吃驚,沒成想麵前這周刻忠臉麵這般大,連縣城裡的都頭都因他對自己和顏悅色。

當下言簡意賅將昨日的事說了一遍。

張二岩聽完後,明白了過來,這幾日城中大戶也手持公文前來找他檢舉,他礙於法理,也隻能出縣幫他們捉拿偷柴的樵夫。

雖然沒有丁良那般積極,但他也因此受到縣城裡百姓暗地指責,百姓見城中沒有樵夫擔柴來賣,從而必須去張員外那裡買高價柴炭,怨氣日漸增加。

所以張二岩剛才見縣衙大門緊閉,才對手下衙役發火。

明白過來後,張二岩笑道:

“原來是這樣啊,老倌兒和這位兄弟勿憂,既然是昨日才被丁都頭拿回來的,我喚人進去幫你們提人出來便是,現在還未入案受審,無須走流程。”

他見武植的外事管家周刻忠帶人前來有托,自己也是舉手之勞便能幫,想著必須要給武植這個麵子。

周刻忠聞言微驚,說道:“這……這會不會太難為張都頭了。”

火誌也是滿臉意外,好似自己今日前來,不但能給石秀送衣物乾糧,說不得還能將他撈出來。

張二岩笑道:“老倌兒無須擔憂,提一個性起傷人的人出來而已,並不是什麼難事,這點手腳張某還是有的。”

說完,他轉頭對身邊的衙役吩咐道:

“去緝押間將這位兄弟的哥哥提出來。”

那衙役苦道:“都頭,你都沒問名字,小的如何去提人!?”

張二岩一怔,轉而朝火誌問道:“你那哥哥喚作何名?”

火誌連忙道:“我那哥哥喚作石秀,石頭的石,秀氣的秀!”

張二岩點了點頭,嗯了一聲。他身邊的衙役聞言,也無須吩咐,轉身朝羈押間走去提人出來。

火誌都有些懵圈,感覺事情有些出乎預料。

張二岩這時和周刻忠寒暄起來,時不時問起武植。

周刻忠年過半百,也是久經人世,轉念間便明白自己是仗了東家的勢,但見事情已成定局,也不好再出言,當下和張二岩客套寒暄起來。

幾人站在縣衙門口聊了一會兒,那衙役便將那石秀領了出來。

“秀哥兒……”火誌見到石秀,著實驚喜有加,心道果然有人好辦事。

“火誌!你怎地來了?”石秀也極是詫異。

方才一衙役進羈押間宣他出來,他還以為自己要入堂受審了,沒想到穿廊過巷後,出了縣衙大門。

張二岩見人已經幫周刻忠帶出來了,想著還有公務在身,便沒再多留,帶著衙役離去。

周刻忠含笑相送,連道:“都頭慢走!”

火誌這時連忙解釋道:“秀哥兒,都是這位周大爺相幫,不然你且有一頓饑寒可受。”

石秀也是機靈聰慧,轉念間便明白自己被人仗義搭救,抱拳朝周刻忠深深一鞠躬道了聲謝。

“小可石秀,多謝老先生仗義出手相助。”

周刻忠臉色有些尷尬,苦笑解釋道:

“老倌兒我可沒那麼大臉皮,方才那都頭也是看在我東家的份上,這才將小哥你放出。”

聞言,石秀有些動容,心中感動:

“原來如此,但無論如何,今日若沒有老先生,我石秀也不可能走出這縣衙大門。”

周刻忠見石秀身軀精瘦悍勇,生得一表人物,倒像條漢子,心道自己雖然莫名是仗了東家的勢,可也算行了一善。

東家平日就愛周人之困,濟人之難,想來也不會怪我。

當下說道:“小哥不用客氣。現下天寒地凍,你們快些回家吧,在此多待無益。”

石秀連連點頭,隨即問道:

“不知老先生的東家姓甚名誰,日後我石秀倘若有機會,定當報答!”

周刻忠笑道:

“我東家姓武名植,紫石街上那家武樓便是他開的。對了,你們若不嫌棄,可跟我一起去武樓與他見上一麵,我東家見你一表人物,定然歡喜相待。”

石秀目光微閃,極是感動,隨即又想到,我如今算是剛從牢裡出來,一身狼狽晦氣,如何能去見那武植?這般豈不失禮,不可!

念及此處,他坦然和周刻忠說了自己此時的尷尬。

周刻忠聞言一笑,也覺得石秀說得有理,便沒再多邀。

而後,三人沒在嚴寒下多客套,各自分離。

……

丁良今日回到班房,聽聞張二岩提了自己昨日拿回來的石秀出去,眉梢微挑。

仔細問清緣由後,得知是武植的外事管家周刻忠來托,目光微閃,之後也沒再理會下去。

他可不會因為一個性起傷人的漢子,而去撩撥武植或張二岩兩人中的其中一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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