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京鶴盯著沈霜梨看了好一會兒,滾了下喉結,他應,“好。”
“我幫姐姐收拾東西。”
“那姐姐先去水月灣住一段時間吧。”
沈霜梨拿起手機,“我不去水月灣,我自己在外麵找了房源。”
“……”謝京鶴臉色猛地下沉。
沈霜梨無視他的臉色,從床上下來,越過謝京鶴走向衣櫃。
謝京鶴低眸,轉身,目光跟著她的身影移動。
沈霜梨拖來行李箱,打開衣櫃。
將她的衣服收拾放到行李箱裡麵。
看著她的動作,謝京鶴眼神哀慟,喉頭艱澀,低聲問,“姐姐在哪裡租房子了……?”
又問她的行蹤。
又想掌控她的行蹤。
沈霜梨有點煩躁,猛然回頭,厲聲道,“我在哪裡租房子跟你沒關係。”
語氣很凶。
謝京鶴抿了下唇,神色分外委屈,控訴道,“姐姐你好凶……”
“……”意識到自己的語氣過重,沈霜梨有一瞬懊悔,看了他幾秒,而後什麼都沒說收回視線,繼續收拾自己的衣物。
“我不是想監視姐姐,姐姐一個女孩子在外麵住會很危險的,現在壞人很多。”
沈霜梨置若罔聞。
沒過多久,沈霜梨收拾完自己的衣物,合上行李箱,拖著行李箱往門口走。
輪子滾在光潔的地板上發出聲響。
沈霜梨沒有多看他一眼,就這麼徑直地拖著行李箱出去了。
偌大的臥室中隻剩下謝京鶴一個人。
他孤零零地站在那兒。
昏暗光線下,頎長高大的身影透出幾分頹靡。
謝京鶴閉了閉眼睛,忍耐著胸腔快要肆虐出來的陰暗焦灼情緒。
不想跟姐姐撕破臉。
姐姐會害怕恐懼他的。
謝京鶴一忍再忍。
來到玄關處,沈霜梨打開門出去。
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攥住她纖細的手腕。
“姐姐能不能不要走……”
“求你了……”
“我走好不好?你留在這兒住。”
謝京鶴紅著眼圈哀求。
眼眶的淚水要掉不掉的。
沈霜梨掙脫開謝京鶴的手,拖著行李箱出去。
門徹底關上,發出聲響。
世界安靜下來。
什麼都沒說,但又什麼都說了。
謝京鶴漆黑的眸子陰鷙冰冷,但轉念一想,姐姐沒提分手,眸中的寒意消散了些許。
隻要姐姐不提分手,他什麼都能忍。
坐電梯下樓,沈霜梨單手拉著行李箱,另一隻手手上執著手機,低頭在看。
正想在軟件上打車,一輛低調奢華的豪車停在她麵前。
車窗搖下,露出謝京鶴那張淩厲立體的臉龐。
他單手支著方向盤,另一隻手隨意地搭在車窗外,手指間銜著燃著的香煙,姿態鬆散。
謝京鶴側目看她,“上車。”
“我送你。”
“我自己打車,不麻煩你了。”
“姐姐乖,聽話好不好?行李箱很重,姐姐拖著不方便的。”說著,謝京鶴打開車門從車上下來。
來到沈霜梨的麵前,單手拿過她的行李箱,將香煙咬在唇間,模樣吊兒郎當的,另一隻手拉開車門為她服務。
“姐姐上車吧。”
他補了句,“姐姐住在哪兒是你的自由,我不會阻攔的。”
沈霜梨看著謝京鶴將她行李箱放入後備箱的身影,兩秒後,坐進了車後排上。
謝京鶴坐回到駕駛位上,“姐姐,你租的房子在哪兒?”
沈霜梨報了個地址,謝京鶴導航過去。
抵達目的地。
謝京鶴停好車後幫沈霜梨提行李箱。
“我自己來。”
謝京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輕描淡寫道,“在床上跪都跪不住,還想扛得住這種重物?”
“……”
沈霜梨租的是間公寓,在五樓。
坐電梯抵達五樓。
謝京鶴單手提著行李箱從電梯裡出來,健壯手臂上的肌肉線條僨起,布滿青筋,透著幾分野性。
沈霜梨輸入房主給的密碼。
“叮——”的一聲,門開了。
謝京鶴抬眸看向裡麵,皺眉。
這麼小。
臉上的嫌棄快要溢出來了。
怎麼能住這種這麼差的地方。
女孩就應該住最好的用最好的,要富養用心養。
“非得住這兒嗎?水月灣的彆墅不好嗎?”
“姐姐,我帶你回水月灣吧,我不打擾你的。”
“就住這兒。”沈霜梨接過行李箱。
遭到拒絕,謝京鶴默了一秒,舌尖抵過後牙槽,“缺看門的狗嗎?”
“不缺。”沈霜梨嗓音冷淡。
“……”
“那缺暖床的男人嗎?器大活好,考慮一下?”
“謝謝你幫我把行李箱扛上來。”
說完,沈霜梨進去,關上門,將謝京鶴隔絕在外麵。
關門席卷而起的涼風微微吹動他的額前碎發,謝京鶴心可疼可疼了。
這次姐姐是真的誤會他了。
他派人暗中跟著她是真的是想保護她,人確確實實是今天派的,但是姐姐不相信。
因為他有前例。
姐姐現在隻知道他不知悔改。
晚間,沈霜梨綁了垃圾袋出門丟垃圾。
去街上買了份吃的,之後便回去了。
坐電梯上來,沈霜梨在門前輸密碼。
身後突然攏上來一道陰影,沈霜梨動作一頓,警惕地掀起眸子。
正欲轉頭看,但身後繞上來一隻手捏著布條的手捂住她的口鼻。
濃烈的藥味吸入鼻間。
沈霜梨驟然睜大了眼睛。
沒兩秒便暈了過去。
私人實驗室裡。
被關在籠子裡的江言初見到樓昭抱著沈霜梨回來,不由得皺起眉頭,“樓昭,你瘋了。”
“你綁架沈霜梨?”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謝京鶴很喜歡沈霜梨。
她怎麼敢綁架沈霜梨的?
謝京鶴可是個報仇都要連夜去的瘋子。
樓昭將沈霜梨放在一張乾淨的實驗床上,忽視江言初的話,捏起一支針劑,注射入她的手臂上。
“謝京鶴知道後不會放過你的,你還不明白嗎?謝京鶴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喜歡你的。”
樓昭嗓音冷淡,“我也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喜歡你的。”
“……”
“謝京鶴救過你,你就是這麼對他喜歡的人的?”
說到這個,樓昭就一把火,當即轉身,冰冷的目光似利刃般射向江言初,
“那你呢?我救過你,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
“把我關起來鎖在床上了兩個多月。”
江言初勾了勾唇,“我不後悔,那兩個多月,我很幸福。”
“唯一後悔的是怎麼還沒把昭昭搞懷孕呢。”他黑眸中閃過病態偏執和不甘心的暗芒。
他試圖用孩子留住她的心。
樓昭也笑了笑,“知道我為什麼不會懷孕嗎?”
“因為我的子宮被初中那幫賤人打到受傷了,醫生說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懷孕。”
“所以,無論你無t多少次,我都不會懷孕。”
江言初猛然瞪大眼睛怔住。
她的話宛若化作無數尖針刺在他的心臟上。
看到江言初臉上精彩的表情變化,樓昭笑得更歡了,玩味又戲謔。
“是不是覺得很對不起我?”
“那就跪下來跟我道歉吧。”
兩秒後,“撲騰”一聲,江言初直直地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