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梔轉身,就看見已經多日未見的新婚丈夫危玄正懶懶地倚靠在朱漆廊柱旁。
一襲白色長袍垂落,襯得他的白發如瀑,發間那雙雪狼特有的白色尖耳微微下壓。
淡褐色的眸子半垂著,長睫毛投下的陰影掩去了大半的情緒。
“你回來啦!”葉梔眼睛一亮,三步並作兩步蹦到他跟前。
這趟出行不僅順順利利,還賺了不少!此刻見到他全須全尾的,更是歡喜得連腳尖都不自覺踮了起來。
看他這渾身清爽的模樣,一定是凱旋而歸了。
她湊近半步,目光細細掃過他周身。
又伸手摸了摸,最後視線落在他臉上,確認連道擦傷都沒有,這才徹底鬆了口氣。
危玄被她灼灼的目光燙得耳根發紅,偏過頭輕咳一聲:“……我沒受傷。”
葉梔卻突然伸手按住他胸口,靈力如涓涓細流般探入:“真沒受傷?彆是內傷硬撐著……”
掌心下的肌肉驟然繃緊,危玄沒想到她第一個關心的竟是自己。
他原以為她會急著問葉淩的消息。
“對了,你哥哥已經平安回到天工宗。”他喉結滾動,捉住她不安分的手,“隻是魔域瘴氣侵體,需要靜養一段時間。”
葉梔眉眼彎彎地點頭:“嗯,大家都平安就好。”
劇情果然在改變。
這一次,她救下了小青,賺到了靈石,還讓危玄活了下來。
或許,她真的能改寫所有人的結局。
想到這兒,她嘴角又忍不住翹了起來,眼裡盛滿了亮晶晶的喜悅。
危玄垂眸看她,心頭忽地一軟。
原來她竟會因為自己平安歸來,開心成這樣?
他忽然覺得,自己對這個遠嫁而來的小妻子,或許偏見太深。
成親那夜她口中念著彆人的名字,興許隻是害怕,又或者……是想家了。
愧疚與憐惜湧上心頭,他暗自發誓要好好補償她。
想著想著,他的嘴角不自覺揚起,連尾巴尖也悄悄翹了起來。
葉梔正美滋滋地在心裡數著這趟賺來的靈石,一抬頭,就對上了危玄那雙灼灼的淺色眸子。
那眼神直白又熱烈,有著很好懂的情緒。
葉梔向來覺得,既然代替了原主在這裡生活、與危玄成親,就不能不履行該儘的義務。
她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從背後環住危玄的窄腰。
可華夏子孫刻在骨子裡的含蓄終究占了上風,手指頭隻敢在他腹肌上小心翼翼地畫圈圈。
危玄沒有跟雌性在一起過,更彆說這種老傳統藝能般地曖昧暗示。
葉梔手指穿入,隔著裡衣不輕不重地捏了把那結實的胸肌。
危玄的白色狼毛都豎了起來,克製地小聲說道:“先洗澡。”
他這幾日奔波確實風塵仆仆,雖換了衣衫,總覺得還沾著血氣。
“哼。”
梔撅著嘴抽回手,本想掏出那罐自製的清潔粉。
這可是她從前輩手劄裡複原的古方,比普通淨塵術清爽多了。
可轉念一想,看看大帥比出浴也不錯。
葉梔眼睛一轉,笑嘻嘻道:“我做了個引水架,能把溪水引到屋裡沐浴,你要不要試試?”
危玄瞥了眼那個精巧的木架,確實不錯。
但此刻他如此燥熱,哪還等得及一桶水慢慢注滿?
“等我。”他將葉梔攔腰抱起,輕輕放在榻上,轉身大步走向門外溪流。
冰冷的溪水漫過胸膛,危玄掬起一捧水狠狠搓過發燙的臉。
又摸出匕首,就著月光修剪起鋒利的狼爪。
十根手指修剪得圓潤光滑,連指甲縫都清理得乾乾淨淨。
沐浴完畢的他站在門邊,水珠順著白發滴落,沒有進去。
葉梔正散著長發站著,雪白的係帶裡衣鬆垮垮掛著,露出一截纖細的鎖骨。
見他進來,她指尖無意識地絞緊了衣帶,卻仍仰著臉與他對視。
那雙眼睛亮得驚人,明明羞得眼尾泛紅,卻固執地不肯移開視線。
危玄喉結滾動,向前邁了一步。
她沒有躲。
危玄抬起手,指尖在空中頓了頓,最終隻是輕輕握住了她的手掌。
人族的手……她的手,果然這般柔軟,與他的不同。
他微微偏頭,不想讓她看見自己額角滲出的薄汗,低聲道:“一起進去吧。”
葉梔感覺到他掌心的溫度,滾燙卻小心翼翼。
她忍不住回握了一下,指尖在他粗糙的指節上摩挲,輕聲應道:“嗯。”
危玄的眉眼生得極銳利,不笑時如覆霜雪,帶著幾分生人勿近的冷意。
可偏偏輪廓深邃,鼻梁高挺,薄唇抿著的時候,總讓人想伸手碰一碰,看他是否真的如看上去那般不近人情。
危玄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著水汽,隨著靠近愈發清晰。
他牽著她走向床榻,掌心燙得驚人,卻又握得極穩,像是怕她逃走似的。
葉梔明知不會立刻發生什麼,可還是心跳如擂。
危玄似乎察覺她的緊張,耳尖紅得滴血,卻先一步坐下,指尖鬆開她的手腕,改為輕輕搭在膝上。
示意自己……並不急色。
葉梔偷偷深吸一口氣。
這件事遲早要來的。
她上輩子看的那些……也算理論學習經驗豐富!
何況要做這件事的對象又這麼好看!!
燭火搖曳,將室內映得亮如白晝。
葉梔望著危玄被暖光描摹的側臉,忽然想起那句:燈下美人。
可就算沒有燭光襯托,他也是這麼好看的郎君……狼君?
“噗。”她被自己的念頭逗笑。
“和我……就值得這麼高興?”危玄挑眉。
“才不是!”葉梔作勢要捶他,卻被他順勢扣住手腕,大掌滑至腰間便停住,沒有進一步動作。
他說:“那……不做了?”
他故意的。
溫熱吐息拂過耳畔,葉梔腰肢一軟。
葉梔雖然能麵不改色地動手動腳,可當真自己被這般靠近時,耳尖還是燒了起來。
她不由仰頭看他。
危玄一向清冷的眸子,此刻竟翻湧著她從未見過的渴求。
現在,他的眼中隻有她。
她也從他的瞳孔中看到了連她自己都陌生的媚意。
他低下頭,空著的手撫上她的臉頰。
他的手輕輕發顫,連嗓音都帶著克製的顫意:
“……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