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仲華與趙夢澤交換了個眼神。他挑了挑眉，示意由趙夢澤作答。
趙夢澤輕咳一聲，向前邁了一小步。
“回殿下，此事並非壞事，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好事。”
“娘娘腹中胎兒如此強健，將來出生定是康健無比。”
他頓了頓，將未儘之言咽了回去：這孩子，還會天生神力，筋骨極佳。
隻是這話，此刻他卻不打算說。
皇家人，向來多疑。此時說了，保不定會胡思亂想，還不如孩子出生後，待燕王自己發現。
裴明緒劍眉微蹙。
“如此強健，對側妃可會有影響？”
他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胎兒全賴母體供養，側妃如何承受得住？”
趙夢澤連忙搖頭。
“殿下放心，娘娘腹中胎兒強健，並非來自母體供養，而是靈犀九轉丹的功效。”
“有此藥在，胎兒強健絕不會損傷娘娘分毫。”
他略微放緩了語速，語氣更加篤定。
“不僅如此，娘娘的身子也會在靈犀九轉丹的調理下，同樣康健無比。”
景仲華見趙夢澤說了半天，卻始終未點明重點，便忍不住開口了。
他上前一步，拱手道：“殿下，娘娘腹中胎兒出生後，筋骨定是極佳，天生神力，乃習武的奇才。”
他語氣中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興奮，仿佛已經看到了未來武學奇才。
趙夢澤則是心中暗歎，這個蠢老頭！
景仲華話一出口，裴明緒並未如他所想那般欣喜，反而劍眉緊鎖，眸色沉沉。
“你們二人，可是早就知曉此事？”
景仲華剛要張口回話，卻不想被趙夢澤搶了先。
“回殿下，先前老夫二人確實不知。”
趙夢澤略一躬身，語氣恭敬。
“是近兩月為娘娘診脈之時，才逐漸察覺。”
“老夫與仲華兄也未曾料到，這靈犀九轉丹竟有如此奇效，對腹中胎兒益處之大，實乃罕見。”
他語氣誠懇，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驚訝。
裴明緒神情凝重，並未因趙夢澤之言而釋懷。
殿內一時寂靜，氣氛略顯凝滯。
日光透過窗欞，在地麵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仿佛也隨著殿內氣氛的凝重而變得沉悶起來。
趙夢澤善於察言觀色，見裴明緒眉頭緊鎖，心中自是知曉他仍有諸多顧慮，當下便再次開口。
“殿下請放心，有靈犀九轉丹在，側妃娘娘與腹中胎兒定會平平安安，康健無比。”
他語氣堅定，擲地有聲。
“若有半點差池，老夫願與仲華兄一同，以死謝罪！”
景仲華聞言，狠狠地瞪了趙夢澤一眼。
趙夢澤自己立軍令狀，拉上他，問過他了嗎？！
可事已至此，他也隻能拱手附和。
“老夫也願以性命擔保娘娘與腹中孩子的安危。”
裴明緒深吸一口氣，目光落在二人身上。
他沉默良久，終是緩緩開口。
“兩位先生言重了，宋側妃和腹中孩子，本王便交予二位了。”
“本王自是希望皆大歡喜！否則”
他語氣意味深長，那如實質般的目光猶如利劍，讓景仲華額頭不禁冒出細密的汗珠。
景仲華見趙夢澤齊聲應道：“老夫等定當竭儘全力。”
裴明緒頷首，示意二人退下。
待景仲華見趙夢澤離去後，書房內再次恢複了平靜。
裴明緒獨自一人坐在椅子上，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些什麼。
王升的求見打破書房的寧靜，也打斷裴明緒的思緒。
王升入內，呈上一封密信。
“殿下，雲陝急報。”
裴明緒接過密信，快速瀏覽了一遍。
信上所言，皆是黃文俊在雲陝的動向。
本來隻是淩汛賑災，被他硬生生拖到了九河夏汛到來
如今，又打著防夏汛的旗號，賴在雲陝不走。
裴明緒劍眉微挑，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這黃文俊，怕是知道自己回京路上會性命不保。但信中說他已查到了範昂的罪證，河堤賬冊。
那麼，他再待在雲陝，怕是也很快性命難保。
黃文俊定會儘快啟程回京。隻要他平安進京，那京中便熱鬨了。
裴明緒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殿下，可需屬下命人去將賬冊搶回？”王升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