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劉悅瑩自內室款款而出, 手中捧著一個精致的雕花紅木盒。
她從隨身荷包中拿出一把小巧的鑰匙,打開鎖扣,而後將雕花紅木盒遞給裴明緒。
裴明緒接過雕花紅木盒,緩緩打開。
隻見裡麵靜靜地躺著一個卷軸,與他之前所見的那幅,有些細微的差彆。
裴明緒不動聲色,將卷軸仔細查端詳一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成國公還真是大手筆啊,竟將如此珍貴之物贈予本王。”
“殿下喜歡就好。”劉悅瑩心中得意。
她成國公府豈是那些寒門小戶所能比擬。
黃靈茹再會勾人又如何?
她隻需拿出這礦脈圖,燕王自然會偏向於她。
“隻是……”裴明緒頓了頓,隨手將卷軸隨手扔到桌麵上,“成國公既然不舍得,不送便是,何必拿一張假圖來糊弄本王?”
劉悅瑩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殿下,你說什麼?假圖?”
裴明緒見她不信,便指著圖上的一處,道: “此處標著一處銅礦之地,朝廷兩月前在此地探明了黑石礦。”
“還有這裡鐵礦,上月剛探明是一處黑石礦。”
“此兩處黑石礦的消息目前僅極少數人知曉而已。你說,這圖是真是假?”裴明緒似笑非笑地看著劉悅瑩,眼中滿是嘲諷。
劉悅瑩頓時慌了神,她外祖家祖上是采金出身,她母親也懂些探礦之術。她曾聽母親說過,黑石礦同銅礦、鐵礦不可能在一處共生。
“這……這不可能……”劉悅瑩臉色慘白,嘴唇顫抖著,“祖父不可能給假圖的,這圖是祖父親手交給臣妾的,鎖上後不曾打開過……”
“哦?那你的意思是,是本王冤枉了你了,或者說冤枉成國公?”裴明緒語氣冰冷,眼中寒光閃爍,直視劉悅瑩。
“臣妾不敢。”劉悅瑩嚇得慌忙搖頭,“臣妾真的不知道這圖是假的……”
她怎麼也想不通,祖父為何要害她?!
若她厭棄於燕王,於成國公府並無好處!
裴明緒見她神情慌亂,便知曉她已此刻已是六神無主。
他語氣淡淡道:“成國公的大禮,本王可收不起,你還是派人送還給成國公。隻是路上收好,切莫要讓人知曉或是偷了去。”
“這不管真的還是假的礦脈圖,一旦流出去,成國公府也吃不了兜著走。”
劉悅瑩心裡慌亂如麻,各種念頭在她腦海裡亂撞,當聽到裴明緒說的莫讓人偷了去,她腦中靈光一現,忙道:“殿下,祖父給臣妾的圖是真的,定是有人把圖換了。
“裝這圖的木盒,可是你剛才親自開鎖的。你要說人換了圖,你自己同成國公說去吧。”
裴明緒冷哼一聲,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這礦脈圖的事,你莫要到處嚷嚷,隻當這事沒有發生。否則害了成國公府,就彆怪本王沒有提醒你。”
說完,裴明緒拂袖而去,留下劉悅瑩站在原地,臉色慘白,身子搖搖欲墜。
半晌,回過神來,她將卷軸放入雕花紅木盒後收貨,轉身進了書房。
出了寧華居,裴明緒冷著臉,一路疾步回了前殿。
“來人,召楊長史、張擇芳、遊傑到書房議事。”
楊長史,即楊修元,乃王府長史,為裴明緒心腹之一,亦是首要謀臣。張擇芳、遊傑二人則是裴明緒就藩後所網羅之俊傑。二人在府中做幕僚多年,亦是裴明緒心腹謀士。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三人便匆匆趕至。
裴明緒亦不廢話,將礦脈圖一事簡明扼要地述說了一番。
“殿下,這成國公不安好心!”楊修元年近五旬,兩鬢斑白,聞言立刻沉聲說道,“這礦脈圖,表麵看著是成國公示好,拉攏殿下,實則乃一計毒計!”
裴明緒點點頭,示意楊修元繼續說下去。
“殿下,這礦脈圖如今就是個燙手山芋!”楊修元眉頭緊鎖,“若殿下起了貪念收下,便是落下把柄於成國公手中;若是不收,但這礦脈圖已現身燕王府,這今後可就說不清了。”
張擇芳年約三十,一身青衫,麵容俊朗,也是一臉擔憂,“殿下,更何況,秦王還橫插一腳,此事若被有心人利用,後果不堪設想!”
“為今之計,是儘快將燕王府從此事摘出去。”遊傑年歲與張擇芳相仿,一身寶藍色錦袍,眉宇間帶著幾分精明。
“遊先生有何妙計?”裴明緒問道。
“不如助王妃一臂之力,將礦脈圖遺失一事,儘快傳回成國公府,順勢透露此事乃秦王府所為。”遊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同時,透露此事乃秦王府所為。”
張擇芳眼睛一亮,“虛虛實實,如此一來,將秦王拉下水,讓太子一係同秦王對上!”
“殿下,屬下認為此計可行。”楊修元也點頭讚同。
“殿下,我們可以……”遊傑一番細致布局,將燕王府摘出,拉秦王下水。
裴明緒聽完,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過一抹寒光,“此事就按遊先生說的辦,務必辦得乾淨利落,不留痕跡。”
“是!”三人齊聲應道。
裴明緒揮了揮手,示意三人退下。
待三人走後,裴明緒起身走到窗前,望著窗外寒風冷冽,眼中閃過一抹冷厲之色。
午後,寧華居傳出消息,王妃娘娘丟了根宮裡賜下的鳳釵。
林嬤嬤帶人正四處搜查,一時間後院頓時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