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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水痕(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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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忠在十五分鐘後準時抵達。

來的時候果然帶了一雙女士軟底鞋。

他把鞋給溫凝,趁機偷偷地問:“溫小姐,你不是在飯局嗎?怎麼和嶼哥來海邊了?”

溫凝能屈能伸,真誠致歉:“對不起阿忠,我以後再也不躲你了。”

阿忠:“?”

數秒後,阿忠很受傷:“溫小姐,你躲我?!”

“都說了以後不了……”

溫凝氣息漸弱。

她將腳掌踩進鞋裡,綢質領帶包裹下,軟底鞋更顯舒適。剛要起身走兩步試試,一旁打電話的男人忽然回首,朝她伸出手。

“乾嘛?”溫凝不解。

他捂了下電話:“腳能走?”

跑都跑了一路了,這時候再說不能走未免顯得太矯情吧?

阿忠聽到對話聰明起來。

他一拍腦門:“哦,溫小姐,還是我來背你吧。”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謝之嶼不耐煩地說了兩聲好,再回頭時已經對著阿忠:“滾去開車。”

哎,一定是今天沒保護好溫小姐。

阿忠摸摸鼻梁:“對不住,嶼哥。”

高大的背影浸入夜色。

溫凝心口一軟,轉頭換上凶巴巴的語氣:“你對他這麼凶乾嗎?”

“……”

行,就他有病。

謝之嶼拎了下褲腿蹲下,懶得解釋:“上來。”

“車不就停在那麼?我走兩步——”

他一點不客氣:“那你自己走。”

說著作勢起身。

溫凝一把扯住他散在褲腰外的襯衣一角:“阿嶼哥哥,還是你背我吧。”

“……”

從車裡拿來的西裝披在她肩上,衣擺很長,一直沒到腿根。即便把魚尾裙拉高也不至於不雅。

這一點,謝之嶼還是貼心的。

溫凝撿起一旁的絲襪,團緊,避人耳目塞進衣兜。

這番動作引得謝之嶼回眸:“磨蹭什麼?”

她兩手一背:“你怎麼什麼都要問?”

搭著他的肩伏上去。

“好了?”他明知故問。

這句話很廢,貼在背後的觸感昭然顯示著一切。做過比這更親密的事,所以她一接近謝之嶼便記起沙灘上,手掌推高時碰到的觸感。

看似纖弱的骨架上,該有的都有。

記得有次陪內陸來的客人玩牌。客人問他:“謝先生喜歡什麼類型的女人?”

牌桌上說話向來葷素不忌。

他遊刃有餘地回:“喜歡靚的。”

“臉蛋靚沒用。”客人拍拍身邊的小明星,意味深長,“身材靚才是真的靚。”

其他幾個男人不懷好意瞥過去。

小明星投其所好,特地穿掐腰的衣服,包臀的裙,話落還像得到褒獎似的扭兩下。

謝之嶼逢場作戲應付說“的確靚”,心裡卻沒有起伏。

當時他隻覺得無趣,沒想過將來某天他不需要更多,因為一點點短暫觸碰、一個纏綿的吻就爽得頭皮發麻,食髓知味。

他笑,笑自己當時年輕。

腳下步伐變慢,引得身後女人疑惑一句:“謝之嶼?”

他嗯了聲:“怎麼?”

生理和心理上雙重刺激平緩後,溫凝有點倦。她再三想過,還是打算問出口。

“你就打算這麼一直替何家做事嗎?”

沒想到她突然說這個。

謝之嶼一怔,隨即用與平時無異的語氣:“有什麼問題?”

這麼多年都是這麼過來。

他已經摸清了這裡的生存法則,隻有他站在這,才能維持賭場內外微妙的平衡。

溫凝大約也是這麼想,一邊覺得自己多管閒事,一邊又控製不住心神。

默了許久隻說出一句:“可是挺危險的。”

這樣的姿勢看不到他的表情,她想耐心等他回答。可是一路到車裡謝之嶼也沒再說什麼。

他是沒聽清嗎?

將她放倒在後座時溫凝下意識拉住他手臂,眼睛直勾勾看向他,像在執著等一個答案。

“我說挺危險的。”

男人麵容隱在背光處,許久才輕輕一笑,用無所謂的語氣:“放心,死不了。”

這一路回去,謝之嶼電話似乎特彆多。溫凝想再找機會跟他說話都沒找到空隙。

她安靜坐在那,雙手環胸抿緊唇。

等下車時他再朝她伸手,她反而拍開:“不痛了,我自己走。”

謝之嶼頷首:“好。”

家裡以小鐘為首的幾個自己人剛檢查完。

見到他們回來,小鐘前來告知:“嶼哥,打碎了點東西,裡麵還有翻過的痕跡,其他沒什麼。”

“知道了。”

折騰到現在已經午夜。

溫凝繞開謝之嶼,問小鐘:“意思是安全了?”

小鐘去看自己老板。

卻見老板的目光停在溫小姐臉上。

不懂為什麼,兩人之間的氣場好奇怪。說在冷臉對峙吧,卻都下意識關注對方。說黏糊吧,遠不到那種地步。

這是什麼尷尬的三人場?

小鐘支吾著開口:“呃……應該吧。反正我們的人都在附近,出不了亂子。那個……要不溫小姐你先休息?”

掃一眼她倦怠的眉眼,謝之嶼終於開口:“困了先去睡。”

桌子椅子亂七八糟歪在一邊,滿洲窗震破了角,外衛的馬賽克玻璃門更是碎渣一地。

這個家好像暫時也沒有能睡的地方。

小鐘一激靈:“剛才主臥收拾出來了!”

兩個各自冷著臉的人同時望過來。

小鐘不懂自己說錯了什麼話。

“丟……當我沒說。”

最終溫凝還是進了主臥,外麵洗手間不能用,除非現在轉頭去酒店,要不然隻能湊合一晚。

她關上門,進了主臥洗手間,再關上一重。

鏡子裡倒映出她情緒緊繃的臉。

視線下移,落在仍然紅腫的嘴唇上。她用力抿了一下,低罵:“王八蛋。”

鏡子裡的人同她一起罵王八蛋。

同一個人,同樣的表情。

她卻好像被冒犯,一邊嘀嘀咕咕“誰準你罵了”一邊將水龍頭擰到最大。

冷水撲麵幾次,紊亂的情緒慢慢被撫平。

那根草綠色的發繩將長發低低挽了個髻,男人過於寬大的外套襯得她骨頭纖細。她脫下掛到一邊,忽然想起在衣兜裡塞的東西,臉皮一紅,急慌慌去摸。

手上未乾的水珠沾在西服麵料上,留下幾個淺淡印跡。

她從內襯口袋翻出被團作一團的破絲襪。沾了細沙的襪子弄得他的西服狼狽。

溫凝在這間小小的洗手間轉了好幾圈,一再猶疑,最後看向垃圾桶。

不等她想好,臥室門猝不及防咯吱一響。

仿佛被手上的東西燙到,她一下不管不顧丟進垃圾桶。

進來的人停在門邊。

“枕頭給你拿進來了,還要什麼?”

“……沒。”

她嗓音緊澀地回答,繼而回頭。

剛才丟的不準,那條破絲襪正掛在壁沿上,中間有一抹乾涸了的水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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