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政毫不猶豫地點頭。
他們若是連知道的資格都沒有，又如何能對付這樣的人？
他雖然不清楚，祁凰究竟跟這個人有什麼仇怨，但如果祁凰願意出手解決這個麻煩，對他們來說，那就真的是再好不過了。
“你們可聽說過亂神時代？”
眾人一臉茫然，自諸聖寂滅後，有關遠古和上古的記載，便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斷層。
亂神時代，他們聞所未聞。
倒是卓政沉聲開口。
“我曾聽冥帝提過，蠻荒時期，人族有很多不同氏族部落，他們尋求天地的庇護而祭拜先祖、神獸，以及強大的妖族。”
“一時間，誕生了許多神祇。”
“但因為人族信仰太過龐雜，也誕生了不少野神、邪神，這一時代也被稱之為亂神時代。”
還原、尋找修行界的曆史，亦是執法司的責任之一。
楚天行作為執法司二代司主。
不會因為事關鬼神之劫，便將這麼重要的信息隱藏，早在去撫仙湖之前，就已經將有關邪和亂神時代的信息，通過特殊的渠道傳遞給了卓政。
但也因為“邪”之事太過重大，也被卓政列為執法司最高級機密。
隻有司主能夠親啟。
就連言本正幾人都不知情。
但。
有關亂神時代的信息，卓政並沒有隱瞞，執法司的高層基本都知道。
隻是對於亂神時代的了解，他們知道的還是太少了。
祁凰有些意外的看了卓政一眼。
但也隻是看了一眼。
曆史的痕跡可以被隱藏，可以被覆蓋，也可以被遺忘，但隻要有願意尋找曆史真相的人，總有一天，曆史的真相也會被還原。
“沒錯。”
祁凰朱唇輕啟。
“遠古時期，人族是這個世界上最弱的存在，他們以氏族部落群居，大大小小的部落散居在這片大地上，也因為搶奪資源、地盤不斷發動戰爭。”
“那個時候，人族唯一能夠依靠的便是神祇，他們需要神祇的庇護和幫助，神祇也因他們的信仰而存在。”
“庇護部落，為部落而戰。”
祁凰抬手，神域徐徐展開。
隻是不同於之前。
神域裡沒有烈焰地獄，而是一片安靜祥和，卓政、厲九、花不贏、韓清林、猿無極，以及徐洪文，就像是被拉進了一條時光長河中。
見證曆史。
穿著打扮相似卻不同的人，拿著不同武器，在畫麵中不斷廝殺。
長相各異的異獸，遮天蔽日。
與此同時。
祁凰的聲音繼續響起。
“每天有新的部落誕生，也有部落不斷被吞並，漸漸的，小部落消失不見，隻剩下黃帝部落、炎帝部落、東夷部落以及九黎部落四大部落。”
“而我，就是炎帝部落的庇護神獸朱雀。”
隨著祁凰聲音落下。
“嘩！”
周圍的畫麵一轉，一群穿著獸皮的人跪在地上，朝著朱雀圖騰祭拜。
緊接著。
一道身影衝散了畫麵。
他身長九尺，青銅色的肌膚上布滿暗紅戰紋，如岩漿在皮下流動。
一雙赤瞳似燃燒的炭火，眉骨處突起的犄角泛著冷光。
獸皮戰袍下肌肉虯結如盤龍，散亂黑發間，垂落幾綹白骨墜飾，頸間懸掛的青銅獸首項圈。
雖然隔著曆史長河，但這一幕，依舊給眾人不小的衝擊力。
而在眾人疑惑中。
“蚩尤。”
祁凰抬眸看著畫麵中的身影，聲音低沉了幾分。
“蚩尤原本是九黎部的酋長，也是炎帝的臣屬，後來帶著九黎部落脫離炎帝部落，再後來，便有了著名的涿鹿之戰。”
眾人懵了。
蚩尤！
魔神蚩尤怎麼會是炎帝的臣屬？
似乎是看出了眾人的疑惑。
祁凰笑了。
“你們以為魔族是誰？”
眾人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魔族……不就是魔族嗎？
“魔族就是九黎族。”
祁凰的聲音不大，卻如鐵錘重重地敲在眾人的心臟上。
修行界有關魔族的記載其實並不多，隻說當年魔神蚩尤率魔族攻打人族，最後被人皇封印在了十界，可誰能想到，魔族竟然是九黎族。
魔族和人族曾經是竟然是同盟！
眾人神情不斷地變換著，這消息實在讓他們一時無法接受。
卓政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小心地問道：“這和那個人有什麼關係？”
祁凰臉上依舊帶著笑意，眼神卻逐漸冰冷。
“當年阪泉之戰，就是他阻攔了炎帝部落的援兵，才讓黃帝獲勝，黃帝借機吞噬了炎帝部落，蚩尤不服，帶著九黎部落自立。”
“我懷疑，當初挑唆蚩尤叛出的也是他，從遠古到上古，再到近代……”
“他都在人族中扮演著舉足輕重的角色。”
“譬如你們最熟悉的蕭敬寒。”
“譬如……”
祁凰看了一眼徐洪文，眼中添上了一絲憐憫：“道元宗開宗之祖天元真人。”
“嗡！”
眾人腦子如同宕機了般，隻剩下一片轟鳴聲。
他們雖然有所猜測，可依舊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從遠古活到現在。
所以。
這一次通天教主猜錯了。
這件事和墨門並無關聯？
“不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
徐洪文就像是瘋了一樣大吼大叫：“你們一定是騙我的，全都是騙我的，你們……和魔族一起聯合起來騙我，對不對？！”
徐洪文的聲音幾近哀求。
然而。
眾人隻是靜靜地看著他，彆說是徐洪文，這件事換成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接受。
卓政微微呼出一口氣，再次看向祁凰，有些緊張道：“你可知千年前那一戰，除了蕭敬寒之外的幾位仙尊可還活著？”
祁凰輕輕搖了下頭：“不知。”
“不知？”
卓政神情一怔。
祁凰可是這件事的參與者，如果連她都不知道，又有誰知道？
祁凰緩緩開口道：
“當年，我剛剛發現蕭敬寒的身份，蕭敬寒便挑起人魔大戰，之後，他攛掇人族幾位仙尊發動血祭大陣，才能將我和魔族封印到十界。”
“所以之後的事情我並不清楚。”
“現在，天地間的靈力稀薄，確實不如千年之前，但人族也不至於連一個合道都沒有，我看過通天教主有關合道的說法，也認同。”
“我懷疑這些人根本沒死，而是被他藏了起來。”
祁凰雖然是猜測，但語氣卻十分肯定。
氣氛也隨之壓抑了起來。
四個活生生的仙尊，又不是玩偶。
如果藏，能藏在哪？
就算藏起來，也不至於一點線索都沒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