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考題？
林然“嗬嗬”一笑，他還能讓這些人在他身上薅羊毛？
“放心。”
林然一邊喝著靈霧茶，一邊笑著道：“考題年年都會變，能玩的花樣多了去了，他們要是按照今年的標準，明年肯定吃虧。”
“到時候那些賣考題的，免不了挨揍。”
“可能還得賠錢！”
許觀：……
這是不是有點不太地道？
他在心裡默默為眾人默哀了幾秒，繼續看起了笑話。
忽然。
一篇新帖進入他的視線。
【斥銅臭庠序檄】
許觀愣了愣，一看後麵的發帖人，果然是鬆陽書院院長鬆文青。
“艸！這老不死的怎麼跳出來了。”
許觀驚得一下子跳了起來。
鬆文青？
林然當然沒忘了這個名字，神色不由得古怪了起來。
這篇檄文一聽，就知道是在罵修仙職業技術學院，鬆文青難道是為那幾個被揍的弟子出氣的？
林然好奇地向著許觀問道：“這鬆文青你了解嗎？”
許觀歎息道：“鬆文青這個人，已經活了一千多歲了，算是真正意義上的老不死，這個人怎麼說呢？”
“一肚子的四書五經，經史子集。”
“很古板，很教條，而且怎麼說呢……還不怕死。”
“當年，蕭敬寒遊說妖族聯手的時候，鬆文青隻是真人境，就敢當麵怒斥蕭敬寒，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蕭敬寒引入異族必會禍連人族。”
“關鍵是他的這種觀點，也得到了不少人的認同。”
“甚至，在這漫長的一千年時光中，也在不斷影響人族，按理說這種人，隨便哪個妖尊，也就是一巴掌的事。”
“可……”
許觀歎息著搖了搖頭：
“正因為人族和妖族的敏感關係，再加上鬆文青有不少簇擁者，所以有妖尊當時如果殺了鬆文青，反而會讓人妖兩族的關係徹底破裂。”
“所以妖族沒法殺他，而蕭敬寒作為人族的領袖，如果為妖族殺了鬆文青，也要承受不小的非議。”
“尤其是事關人魔之戰的關鍵時期，不可動搖軍心。”
“也因此，鬆文青反而是活了下來。”
林然：……
不跟妖族聯手，人族都沒了，這哪是什麼古板教條。
簡直是愚不可及！
林然疑惑道：“他當時既然已經是真人境，沒參加人魔之戰？”
許觀倒是對林然的問題沒有懷疑，在他看來，通天教主這麼偉大的人，如果能出現在人魔之戰之前，當年人魔之戰也就沒有妖族、魔族什麼事了。
明顯。
通天教主應該是有一些特殊的原因，沒有經曆這個曆史節點。
閉關？
又或者，通天教主本身就是人魔之戰的後起之秀。
隻是為人低調，又是散修，如果沒有靈網這個平台的話，還真的很難知道這些訊息。
“這事說起來還真是……嗬！”
許觀忍不住笑了一下，搖頭道：
“原本人魔之戰前期，這鬆文青確實也為人族出了不少力，甚至早在人魔之戰尚未開啟之前，就帶著學子遊說各大宗門一起聯手共抗魔族。”
“後來，由於蕭敬寒不聽勸告，一心與妖族結盟，鬆文青以一句‘道不同不相為謀’負氣而走，還到處遊說其他宗門抵製妖族。”
“鬆文青反而又逃過一劫。”
林然：……
這糟老頭子運氣還真夠好的！
許觀歎息道：“人魔之戰後，真人境已經是修行界最高境界，一時間，整個修行界都拿他沒奈何，不過也因為鬆文青這人十分古板。”
“根本無法接受靈網這一類的東西，儒修從來也不會在靈網上現身。”
“現世裡，鬆文青每隔幾年便會效仿孔聖，帶著弟子前往各大宗門遊學，試圖說服各大宗門恢複禮製。”
“惹得各大宗門不厭其煩，大宗門還好些，實力強硬，直接將其拒之門外，其他的中小宗門沒辦法，隻能拿些資源錢財好言好語地勸走。”
“好在，大部分時候，儒修就像是關起門來，自成一家。”
林然都聽樂了。
都什麼年代了，還恢複禮製？
況且。
這是修行界，不是凡界，這糟老頭子難道還想捧個皇帝出來？
嘖嘖！
這時，許觀又道：
“其實我剛進執法司的那段時間，還聽說了不少儒修的聽聞，近些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鬆文青壽元將近，儒修遲遲後繼無人。”
“鬆陽書院也比較低調，我也鮮少再聽聞鬆文青的光輝事跡。”
“鬆文青這個時候冒出來……”
見許觀意有所指，林然輕輕地敲擊了下桌麵。
許觀不知道那三個儒修被揍的事情，但難保也有可能如許觀的猜測，這鬆文青不是為自己弟子出頭，而是被那些害怕被斷了根基的小宗門找來的。
“看看就知道了。”
“嗯。”
許觀點了下頭，點進了帖子裡。
“嗚呼！天道晦明，世風澆漓。”
“今見黌門之所，本為養德明倫、傳道授業之淨土，竟墮為商賈逐利之市井，銅臭熏天，斯文掃地。此誠禮崩樂壞之兆，乃士林之恥！”
許觀“嘶”了一聲：“這老匹夫罵的可真難聽！”
林然倒是沒有太大反應。
自己接受不了的東西，就覺得是對社會秩序、道德規範的破壞，真就是魔族跑到眼皮子底下了，還在那之乎者也，整個一蠢貨。
許觀繼續往下看。
“自行束脩以上，吾未嘗無誨焉。”
“聖人非貪束脩之薄禮，乃重學子向道之心。今之辦學，竟以金帛分貴賤，以錙銖量才器：富者堂前坐，貧者門外立；優績則媚之，劣等則棄之。”
“此非辦學，直如販夫鬻貨，待價而沽！”
“今之校庠，唯見得天下錢財而盤剝之，豈非以市儈之心，汙聖賢之道乎？”
“啪！”
旁邊的許觀，氣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這老匹夫！什麼玩意！！”
林然給許觀倒了杯雲霧茶，安撫道：
“消消氣，消消氣。”
“所謂檄文，就是貶低對方，抬高自己，然後再來一套儒家的忠孝節義，強調自己‘替天行道’，再以正義之名，行攻伐之實。”
“說白了，這就是輿論攻心戰，古代版的高級黑。”
“你跟他較真，你就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