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階之上和仙階之下的戰鬥截然不同。
仙階之下可以靠招式、靠速度、靠防禦，甚至是依靠戰鬥技巧。
可一旦踏入仙階，戰鬥便躍升為法則的博弈。
神域，便是法則感悟的具象化表現。
神域如同一個獨立的小世界，根據掌控法則不同，神域中幻化的景象也不相同，唯一肯定的是，每個人在自己神域之中都是主宰。
對神域有著絕對的掌控權，且會削弱和壓製對手的實力。
祁凰之所以肯定白虎真君對自己起了殺心，是因為神域之間的碰撞會引發天地動蕩，必然會引起同階強者的注意。
一旦她的位置暴露，所有的籌謀便化為烏有。
“祁凰，你是第一天認識我？現在才知道我是認真的？”
白虎真君嘴角泛著冷笑。
四神獸之間，從未有和平一說。
它們已經相鬥了上萬年，又豈是短短幾十天就能改變的？
它的隱忍。
它的蟄伏。
不過是想給自己爭取療傷的喘息。
可祁凰一次次地挑釁，讓它無法再忍，即便有羈絆的束縛又如何，它願意以傷換傷。
白虎真君心念一動。
“呼！”
無數道風刃便如疾風暴雨般射向祁凰，這些風刃不僅銳利無比，且每一道都蘊含著風之法則。
即便身體被輕微擦傷，也會被法則之力侵蝕。
難以愈合。
“真以為我怕你！”
祁凰眼中寒光驟起，在白虎真君的神域中展露真身。
她雙翅一展，九彩光芒璀璨奪目，交織出如夢幻般的光幕，仿佛將所有的風刃擋在光幕之外，可祁凰並沒有施展神域。
而是采用最原始的方式——肉搏！
“轟！”
祁凰的身姿勾勒出一道淩厲的弧線，裹挾著磅礴的氣勢，轟然朝著白虎虛影而去。
他們交手了這麼多年，早已摸清了對方的攻擊和弱點。
又豈會被幻象所迷惑？
祁凰看似衝向白虎虛影，實則一直在尋找白虎真君的真身。
就在即將觸碰到白虎虛影的刹那，祁凰身形陡然一轉，如同一道絢爛的流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著白虎真君的真身抓去。
白虎真君也並非毫無防備。
就在祁凰利爪襲來的瞬間，它同樣一口狠狠地咬在祁凰的翅膀上。
巨大的反噬之力，讓兩大神獸同時發出了一聲悶哼。
急速後退。
下一秒。
兩大神獸再次纏鬥在了一起。
“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勞資給你提供庇護場所，給你療傷的靈草，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
白虎真君一巴掌拍飛祁凰。
祁凰也不甘示弱，反手一爪子在白虎真君背上留下三道爪痕。
“放屁，那些都是林然的，彆忘了，是你將我和林然綁在一起的，我不欠你的！”
“嗬嗬，不欠我的？好，說得好，那林然呢？”白虎真君撲上去，一口咬下一嘴鳥毛：“林然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你為了一己私利，這麼害他？！！”
祁凰一口啄傷了白虎真君的眼睛。
惡狠狠道：
“你憑什麼指教我？！你把林然的東西挪為私用，不也一樣為了一己私利！！”
“我自私？我一直都在保護他，隻有你在害他！”
“我害他什麼了？昨天要不是我現身，林然早就已經死了，我救了他一命，現在我隻是借他遮掩一下身份，難道還不行？！！”
“……”
兩人越吵越凶，越打越狠。
直到筋疲力儘、渾身傷痕累累，才雙雙癱倒在地。
然後。
陷入了無儘的沉默。
許久之後，祁凰忽然道：“白虎，我有不得不做的事。”
“不得不做？嗬，不就是複仇？”
白虎真君嗤笑一聲。
祁凰要複仇，和它沒有關係。
它也不會去阻止。
但祁凰錯就錯在，不該把林然牽扯進來。
祁凰沒有反駁，而是反問道：“你是不是已經認定林然了？”
白虎真君呲了呲牙。
“你胡說什麼？！我才沒有。”
看到白虎真君惱羞成怒的樣子，祁凰心裡便已經有了答案。
他們神獸一向不屈於人。
但如果真的認定一個人，就不會輕易改變。
所以。
即便她現在已經跟林然契約，但前事未了，她也無法認定林然這個主人。
她有她要做的事。
也有她必須要堅持的原則。
“我不理解，也不想理解。”白虎真君嘴硬歸嘴硬，但還是忍不住提醒道：“你口口聲聲為了她，可你怎麼知道她想不想你報仇？”
“如果她知道你不僅墮魔，還要和魔族一起攻打人族，隻會恨你。”
白虎真君雖然不能理解那種感情，但也聽聞過人族大義。
人族付出了鮮血和生命換來的和平。
又豈容私仇破壞？！
“還有林然，彆忘了林然也是人族的一份子，你這麼做，又將林然置於何地？”
白虎真君的聲音夾雜著一絲怒意。
冷聲道：“除非你和林然解除契約，不然我不會袖手旁觀。”
“誰告訴你我要和魔族一起攻打人族？”
祁凰輕嗤了一聲，隨後聲音沉了沉：“你有沒有想過，以我的實力，就算有衝出封印之傷，現在的修行界也對我無可奈何？”
白虎真君愣了愣。
如果是之前，哪怕祁凰將修行界攪個天翻地覆，其他人也確實無可奈何。
它原本以為祁凰是因為剛出封印，所以並不清楚現在修行界的情況，所以才選擇隱忍蟄伏。
看來並非如此，而是彆有內情。
“你到底想乾什麼？”
“釣魚，我要用魔族將當年的那個人釣出來。”
祁凰聲音微微一頓，看著白虎真君的眼神多了幾分探究，轉口道：“那麼你呢？你可從來不會隱忍藏拙，為何會安靜地留在林然身邊？”
白虎真君主掌殺伐。
白虎一出，天下必起兵戈。
可現在。
白虎真君卻老老實實地待在林然身邊當獸寵，相比起她，不是更加奇怪？
白虎真君微微抬起了頭，眸色凝重。
“其實，我這次並非主動沉睡。”
祁凰心臟悠然一緊。
它們神獸每隔一段時間，都需要通過沉睡來保存自己的意誌，以防止被天道同化。
但還有一種情況。
因為受傷過重觸發了自我保護機製，而陷入沉睡之中。
白虎真君既然不是主動沉睡，那便隻有一種可能。
人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