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厲九一臉訝異地看著坑洞中的沈從然,他剛收到消息,就立刻趕來了,怎麼會死的這麼快?
那他這,豈不是白跑一趟?
高威呆愣地看著厲九,隻覺得大腦宕機,有些反應不過來。
剛剛竟然不是武尊出手?
足足五秒,高威才如同從夢中驚醒一般,冷汗涔涔地向著身後的許觀吩咐道:“立刻封鎖消息。”
“是。”
許觀同樣也是冷汗直冒。
三位仙尊之中,能以這樣方式殺人的唯有武尊了。
可現在看武尊的樣子,分明對剛剛發生的事情毫不知情,要知道,對方出手和武尊降臨不過是前後腳的事情,絕對不超過三十秒。
而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武尊卻沒有感應到對方出手。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對方的實力遠超武尊!
看來,通天教主的話是真的,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其他合道者。
隻是這樣一個不知根底,不知修為,甚至不知敵友的合道強者忽然冒了出來……一旦消息被傳出去,必然會引起整個修行界的恐慌。
必須得封鎖消息。
至少在他們查到這位合道強者的身份之前,絕對不能透露一點。
另一邊,高威吩咐完許觀,便走到了厲九麵前,拱手道:“武尊,這件事對外,還請說是你所為。”
“啥玩意?”
厲九愣了愣。
這年頭還流行冒領功勞的?
不過他腦子再不好,也從高威的話裡麵聽出來,這件事不簡單。
至於怎麼個不簡單法。
關他屁事。
“行吧。”厲九點了下頭,算是同意了。
反正他來也是為了殺沈從然,現在人死了,也算是對通天教主有個交代。
至於誰殺的,不重要。
誰要因為這事尋仇,找他厲九就行。
“走了。”
厲九擺了擺手,轉身就走。
如今,體修前路已明,他時間可寶貴的很。
沒時間在這浪費。
話說任傑這混小子昨晚上跟他打電話,說要搞個什麼玩意來著?
厲九離開後,高威也不打算多做逗留。
今天這事他必須儘快上報才行。
他轉頭看向許觀,剛想說話,忽然眼神一變。
“你化神了?”
許觀一臉含蓄地點點頭:“嘿嘿!僥幸,僥幸。”
高威瞬間心態崩了。
因為通天教主的指點,這合道的合道,半步合道的半步合道,就連許觀,在通天教主身邊逗留了一天,都化神境了。
就他還在原地踏步。
他這一天天到底忙了個啥?
高威走了。
走的乾脆徹底。
他怕他再多留一會就忍不住錘死許觀。
畢竟。
其他人他都錘不過,也隻能欺負欺負許觀了。
當然,更重要的還是他沒時間,他也想留在通天教主身邊吸吸歐氣,可撫仙湖等著他,妖族也等著他,他恨不得把自己掰成八瓣。
現在還冒出來個不知名的強者。
真是……
唉!
一入執法深似海,回頭已是苦中人。
“哎,走了?這就走了??我這升職……”
許觀望著高威消失的方向,一臉無奈。
得!
誇早了。
靠譜?靠譜個屁啊!
一堆爛攤子就扔給他一個人,這個混蛋玩意。
不過被高威這麼一打岔,之前籠罩在許觀心上的霧霾也消散了些許。
管他是什麼強者,就算真來了,也有高個子頂著。
他就一小小的化神,操人家仙尊的心乾啥!
許觀看向手中的鬼神令,這可是寶貝,大寶貝。
老高也是心大,竟然就這麼丟給他。
也不怕有人來搶。
他小心翼翼地將鬼神令收了起來,然後,扭頭看向滿地的狼藉和那具靜靜躺在平地上的屍體,眼神中流露出複雜的情緒。
這時。
朱耀陽帶著一眾弟子走上前來。
“許隊長。”
許觀看向朱耀陽,臉色冷了下來:“怎麼,你們天武閣還沒鬨夠?”
“不不不!”
朱耀陽連連擺手,一臉誠懇地說道:“許隊長不要誤會,此事乃沈從然一意孤行,我天武閣上下絕對沒有與執法司為難的意思。”
“我本人對執法司的處理也絕對沒有半點不滿,天武閣上下願意全力配合執法司。”
“該賠的賠,該幫忙的幫忙。”
他拿出一個乾坤如意袋,遞向許觀:“這裡麵是天武閣的半幅身家,也是我為通天教主準備的賠禮,還望許隊長幫忙搭個線。”
許觀定定地看著朱耀陽。
朱耀陽堂堂一位真人,用這樣的態度對他一個化神境,簡直可以說好到令人發指。
而且對方不僅願意賠償,還願意出人出力,全麵配合執法司的行動。
按理說,他不應該有不滿意的地方,可他卻有種一拳砸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人已經死了,賠再多的靈石有什麼用?
如果今天不是高威及時趕來,如果不是那位無名強者出手,這一次會死多少人?
彆說他會葬身此地,恐怕就是高威。
也難逃一劫。
這是一句“該賠的賠,該幫忙的幫忙”,就能輕易揭過的?
可朱耀陽呢?
從始至終都躲在一邊,直到事情完全結束才冒出來,這分明是連攔一攔的打算都沒有。
許觀心裡有怨。
可他也知道,這就是底層修士的宿命。
每一年,像這樣死去的修士不知道有多少。
這些小宗門的弟子,沒有背景靠山,也沒有人會為他們的死出頭。
而像朱耀陽這樣高高在上的真人。
又豈會管他們的死活,若非指望著讓他跟通天教主搭線,恐怕連麵都不會露。
這一刻,許觀對實力的渴望達到了頂峰。
他緊緊攥著拳頭,如果他能再強一些,是不是就能避免這樣的悲劇?
或許。
這才是執法司存在的意義。
這才應該是執法司存在的真正意義!
隱約間,許觀的泥丸宮中以法、術、勢構建的道,又往前邁了一步。
他壓抑住心中的情緒,用手將乾坤如意袋擋了回去:“這事,我沒法替通天前輩做主,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可以幫你帶句話。”
“如此,就有勞許隊長了。”
本來就是托人情的事情,朱耀陽也不好勉強,隻是心裡微微疑惑。
剛剛他貌似看到曹鴻了,可曹鴻分明已經死了。
又怎麼會出現在這?
錯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