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井的話如同一盆冰水,澆滅了剛剛因“撤離”消息而升起的一絲微弱希望。
“這不是訓練!這是屠殺!”一個滿臉胡茬的漢子忍不住悲憤地嘶吼道,他的眼睛因憤怒而充血。
而回應他的,是一聲冰冷而突兀的槍響。
“嘭!”
子彈精準地穿透了他的胸膛。
那漢子身軀一震,難以置信地低頭看了看胸口汩汩冒出的鮮血,然後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濺起一片塵土。
空氣瞬間凝固,死寂蔓延。
鬆井吹了吹槍口的青煙,環視著噤若寒蟬的戰俘們,臉上的假笑徹底消失,換上了一副猙獰的麵孔。
“還有人有意見嗎?”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令人膽寒的殺意。
“你們大概還不知道,所謂的‘撤離’,對你們來說意味著什麼。”
鬆井的聲音充滿了惡意的戲謔:“那意味著,你們所有人,最終的下場都將是被處決!”
“現在,我給你們一個活命的機會,一個像‘勇士’一樣戰鬥的機會,這已經是我們皇軍格外開恩的仁慈了!”
恐慌如同瘟疫,迅速在殘存的戰俘中擴散。
絕望像一隻無形的大手,扼住了每個人的喉嚨。
魏和尚站在原地,高大的身軀如同一座沉默的山。
他親眼目睹了戰友的慘死,胸中的怒火幾乎要焚燒掉理智。
但他知道,衝動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反而會白白犧牲。
他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用疼痛來保持最後的冷靜。
鬆井似乎很享受這種掌控生死的快感,他揮了揮手。
兩個鬼子士兵獰笑著上前,粗暴地從隊伍裡拖拽出一個身材瘦小的戰俘。
那戰俘麵如死灰,雙腿抖得像篩糠,幾乎是被架著拖到了場地中央。
他對麵,一個身材矮壯、滿臉橫肉的鬼子兵走了出來,他活動著手腕,手中的三八大蓋上了刺刀,閃爍著森冷的寒光。
鬼子兵發出一陣意義不明的怪叫,像是在挑釁,又像是在給自己鼓勁。
周圍的鬼子兵發出了戲謔的哄笑聲,仿佛在觀看一場有趣的鬥獸表演。
“開始!”鬆井下令。
那瘦弱的戰俘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念頭,轉身就想跑。
但鬼子兵動作更快,一個箭步上前,刺刀輕鬆地從後麵捅穿了他的身體。
“噗嗤!”
一聲利刃入肉的可怕聲響。
鮮血瞬間染紅了戰俘破爛的衣服。
他發出一聲短促而淒厲的慘叫,身體抽搐了幾下,便軟軟地倒在了地上,再無聲息。
鬼子兵嫌惡地用腳踢了踢屍體,用刺刀擦了擦上麵的血跡,發出了野獸般的興奮嚎叫。
鬆井饒有興致地拍了拍手,饒有興趣地欣賞這一出精彩的戲劇。
血腥味彌漫開來,混雜著絕望的氣息。
戰俘們的心如同被這把刺刀反複切割,痛苦萬分。
死亡的陰影,前所未有地逼近。
接著,又一個戰俘被推了出去。
結果毫無懸念。
鬼子兵甚至不再追求一擊斃命,而是如同貓捉老鼠般戲耍著對手,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血口,直到對方在極度的痛苦和恐懼中死去。
慘叫聲撕心裂肺。
鬼子的狂笑聲愈發刺耳。
鮮血染紅了腳下的黃土地。
一個…
又一個…
連續三名戰俘如同牲畜般被輕易屠戮。
剩下的戰俘們徹底麻木了。
希望被徹底碾碎,隻剩下無邊無際的絕望。
有人開始低聲啜泣,有人雙目赤紅,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卻隻能眼睜睜看著同伴走向死亡。
放風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沒有人再敢抬頭,沒有人再敢發出任何聲音。
隻有鬼子兵粗重的喘息聲,和刺刀上反射的冰冷陽光。
鬆井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絲不耐煩。
他要看的不是這種單方麵的屠宰,而是困獸猶鬥的掙紮。
“怎麼?龍國的勇士們,都變成懦夫了嗎?”鬆井陰沉著臉,再次拔出了手槍。
“如果再沒有人‘自願’出來,那麼,我就隻能將你們……”他故意停頓了一下,用槍口緩緩掃過剩下的戰俘,“全部就地處決了!”
周圍的鬼子士兵立刻舉起了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戰俘們。
死亡的威脅緊緊攥住了每個人的心臟。
絕望達到了。
就在這時!
“我來!”
一聲洪亮的怒吼,如同平地驚雷,驟然炸響!
聲音並不算特彆巨大,卻穿透了死寂的空氣,震懾了全場!
所有人都猛地抬起頭。
隻見魏和尚排眾而出,昂首挺胸地站了出來。
他那挺拔的身軀,在殘陽的映照下,仿佛一座不可撼動的磐石!
他的眼神凶悍至極,充滿了無畏的戰意和滔天的怒火!
死寂的氛圍被瞬間打破!
絕望的戰俘們眼中,仿佛看到了一絲微弱卻真實的光芒!
魏和尚無視了周圍鬼子們驚愕、嘲諷、冰冷的目光。
他一步一步,沉穩地走向場地中央。
孤身一人,赤手空拳。
麵對著如狼似虎、手持利刃的敵人。
他的身影顯得無比悲壯,卻又充滿了撼動人心的力量!
鬆井饒有興致地重新打量著魏和尚,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弧度。
這個刺頭,終於肯出來了。
他欣賞這種不怕死的勇氣,但這更激起了他虐殺的欲望。
“很好”鬆井心中暗道,“就讓你這個最強壯的戰俘,來為這場‘遊戲’增添一點樂趣吧!”
他要讓所有人都看看,即使是反抗,最終也隻有死路一條!
鬆井朝著那個剛剛虐殺了戰俘、正洋洋得意的鬼子兵示意了一下。
“你,來會會這位龍國的‘勇士’。”
那名鬼子兵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牙,眼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
他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帶血刺刀,帶著十足的輕蔑,大步走向魏和尚。
在他看來,這不過是又一個稍微強壯點的獵物罷了。
場地中央,魏和尚與那名鬼子兵遙遙相對。
一個赤手空拳,眼神堅定如鐵。
一個手持凶器,麵帶猙獰獰笑。
強烈的對比,讓空氣都變得緊張起來。
殘存的戰俘們屏住了呼吸,目光複雜地聚焦在魏和尚身上。
他們心中既燃起了微弱的希望,又充滿了深深的擔憂。
和尚,能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