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德勝眼睛一亮，但隨即又黯淡下去。
因為他明白，騎兵營隻有三百來號人，遠不夠一個團的編製。
李雲龍看透了他的心思，咧嘴一笑：“不過咱就三百來匹馬，三百來騎兵…這樣，你給老子搞到一千匹馬，一千個騎兵，老子立馬給你報請軍區，升你為騎兵團團長！”
孫德勝霍然起立，敬了個標準的軍禮：“是！保證完成任務！”
眾人再次大笑起來。
趙剛看了看時間，輕咳一聲，示意李雲龍會議該結束了。
“最後，我補充幾句。”趙剛站起身，目光嚴肅，“本來獨立團新兵占比就大，現在又招收了數千戰士，思想政治工作和軍事訓練要同步跟上。尤其是各級指導員，要發揮帶頭作用。”
李雲龍接過話頭：“沒錯！老子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一個月內，老子要看到一支能打仗的獨立旅！特彆是你們手底下那些新兵蛋子，連槍都端不穩就想打鬼子？門兒都沒有！”
他環視一圈，聲音低沉而堅定：“都給我聽好了，咱們獨立旅從今天起就是鬼子眼中的眼中釘、肉中刺！阪田聯隊被咱們全殲，鬼子能咽下這口氣？”
眾人臉色凝重，紛紛搖頭。
“所以，都彆他娘的高興得太早！真正的硬仗還在後頭呢！都給老子打起十二分精神，準備迎接暴風雨！”
會議結束，眾人魚貫而出，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興奮。
李雲龍站在窗前，遙望著平安縣城。
縣中心菜市場上，那座用鬼子頭顱堆砌的京觀依然矗立，刺破晨霧，在朝陽下投下長長的陰影。
李雲龍回到旅部，一屁股坐在那張曾屬於鬼子憲兵隊長的寬大辦公椅上，隨手扯開領口兩顆扣子，望著窗外忙碌如蟻的新建獨立旅，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
“娘的，俺老李也有今天！”他自言自語，右手摸著桌麵上那個日軍留下的青銅煙灰缸。
他端起茶杯，茶水已經涼了，但他仍一飲而儘。
突然，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劃破了這難得的安靜。
李雲龍微微皺眉，大手一把抓起聽筒：“獨立旅，李雲龍！”
“李雲龍！李大旅長！嘿，老子還沒來得及恭喜你官升三級呢！”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中氣十足的嗓音，帶著幾分調侃，卻又不失威嚴。
“喲！這不是咱們的陳司令嗎？”李雲龍頓時眉開眼笑，整個人向椅背一靠，二郎腿一翹，仿佛麵對麵看到了他的老長官，“托您的福，這旅長我當定了！”
“不過您放心，俺老李這官再大，也永遠是您陳旅長，啊不對，是陳司令的兵！您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
“哈哈哈！”陳司令爽朗大笑，隨即話鋒一轉，聲音沉了下來，“行了，少給老子耍貧嘴！跟你說正事兒！”
李雲龍立刻收起嬉皮笑臉，“是！司令請指示！”
陳司令沉聲道：“剛接到地下黨同誌的緊急情報。鬼子華北方麵軍司令官杉山元，對你用阪田聯隊人頭築京觀一事，已經氣瘋了！”
李雲龍眯起眼睛，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卻不言語。
“杉山元下了死命令，要親手砍下你的腦袋，祭奠阪田聯隊的亡魂！”陳司令說道：“老鬼子已經命令第一軍司令官筱塚義男親自指揮，要不惜一切代價剿滅你的獨立旅！”
李雲龍站起身來，走到牆上掛著的華北地圖前，目光如炬：“具體情況怎樣？”
“情況比我們預想的還要嚴重！”陳司令語氣凝重如鐵，“鬼子第二混成旅團已經全部抵達晉省北部，八千餘人，裝備了最新式的歪把子機槍和九二式步兵炮。他們的王牌第36師團也在向平安縣方向大規模集結，戰車中隊、炮兵聯隊配置齊全！”
“附近的37師團等部隊也有異動，就是不知道他們是否要投入到晉省大掃蕩當中！”
李雲龍的臉色變得嚴峻，手指在地圖上輕輕劃過。
“此外，周邊的鬼子偽軍也都有異動。
據情報顯示，筱塚義男可能會集結近兩萬偽軍大軍，目標直指平安縣！”
“兩萬偽軍？加上小鬼子自己的部隊，至少五六萬！”李雲龍舔了舔乾燥的嘴唇，眼神卻越發明亮，“娘的，看來鬼子是真急了！”
“這次不比平時，老李。”陳司令的聲音壓得很低，“杉山元把這次行動稱為'鐵拳'作戰，要在華北徹底打掉我八路軍的囂張氣焰。他要用你的人頭，向他們的天蝗證明他們在華北的統治依然穩固！”
李雲龍突然哈哈大笑，笑聲如雷貫耳：“好！他娘的太好了！老子正愁兵多糧足沒仗打呢！”
他一拳砸在地圖上：“讓筱塚義男那老鬼子放馬過來！老子就在平安縣等著他！看看到底是誰砍誰的腦袋！”
“李雲龍！”陳司令厲聲喝道，聲音裡帶著罕見的嚴厲，“這不是鬨著玩的！你剛擴編為旅，九成都是新兵，而且自你築京觀後，當地百姓雖然解恨，但也嚇壞了不少，怕鬼子報複！形勢遠比你想象的複雜！”
李雲龍嘴角的笑意漸漸收斂。
“獨立旅是太嶽軍區的主力，也是我寄予厚望的部隊。”陳司令的聲音變得柔和卻不失威嚴，“軍區其他部隊會儘量策應，但主要壓力肯定在你這邊。”
“我命令你——如果實在頂不住，立刻放棄平安縣，帶領部隊向太行山深處轉進！保存實力才是硬道理，明白嗎？”
李雲龍沉默良久，終於低沉應答：“明白了，司令。”
“李雲龍你好自為之，不要犯渾！”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歎息，隨即線路斷開。
李雲龍緩緩放下電話，走回窗前，雙手撐在窗台上，目光穿過平安縣的屋舍，投向遠方。
那裡，即將有數萬鬼子朝他壓來，帶著刺刀、炮火和仇恨。
“筱塚義男……”李雲龍喃喃自語，眼中閃過一絲凶光，“老子倒要看看，你這個鬼子名將有多大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