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紀,深市。
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了房間。
床上,郭承淵正擺成一個大字型呼呼大睡。
而膠布也趴在他的臉上打著呼嚕。
突然,一陣敲門聲響起。
“咚咚咚~~”
郭承淵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從美夢中硬生生拽了出來。
“誰他媽一大早的?”他睜開惺忪睡眼,嘴裡咒罵著,將趴在他臉上的膠布輕輕挪開。
敲門聲越來越響。
“來了來了!”郭承淵套上拖鞋,趿拉著走向門口。
打開門,一位滿頭大汗的快遞小哥正彎腰喘氣,身旁的推車上堆著七八個大小不一的紙箱,最大的足有電視機箱那麼大。
“郭先生是吧?您的特急快遞,麻煩簽收一下!”快遞員遞過一個電子簽名板。
郭承淵接過,眼神卻落在寄件人一欄——“李雲龍”三個大字赫然在目。
一瞬間,他整個人都清醒了。
又來了!
老李這次是大手筆啊!
“沒問題,我來搬。”郭承淵簽完名,直接接過快遞小哥手中的第一個箱子。
關上門,郭承淵迫不及待地將箱子們一一搬進客廳。
這些來自抗戰戰場的“特產”,每次都能給他帶來巨大驚喜。
上次李雲龍給他寄來了十幾把倭寇軍官指揮刀,他轉手就賣了52萬。
“這次又是什麼好東西?”郭承淵搓了搓手,從茶幾抽屜取出鋒利的美工刀。
首先他挑了個最大的箱子拆開,掀開一層層包裝後,裡麵果然是用稻草小心包裹的倭寇指揮刀。
“佐官刀!”他一眼就認出了刀緒的顏色和刀柄樣式。
這是少佐以上軍官才配備的高級指揮刀,市場價至少3萬一把。
箱子裡整整齊齊碼著九把。
郭承淵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接下來的幾個箱子裡也全是指揮刀,但大多是尉官級彆的,做工和價值都要差一些。
“不愧是老子資助過的獨立團,這次收獲真豐厚啊!”郭承淵粗略盤算了一下,這批貨至少價值百萬。
清點完所有刀具後,郭承淵的目光落在最後一個特彆的箱子上。
這個箱子明顯小很多,隻有一個蛋糕盒的大小,但包裝卻極其嚴實,表麵裹了好幾層防水布和膠帶。
“這麼小的箱子,專門用額外的防水布包裝…”郭承淵眉頭微皺。
難道是…鬼子將領的東西?
郭承淵心跳加速,小心翼翼地用美工刀劃開密封的防水布。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這不是普通的血腥味,而是那種摻雜著時間沉澱的腐朽氣息。
裡麵是一個用深色粗布包裹的球形物體,布麵上有多處已經乾涸發黑的血跡。
“這是什麼?”郭承淵將這個沉甸甸的物體捧在手中。
觸感很特彆,不是金屬或木質,而是一種介於堅硬與柔韌之間的質地。
表麵凹凸不平,形狀不規則,有點像…
郭承淵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解開那層舊布的最後一道結。
布料脫離,一個圓形物體在他手中滾動,失去平衡,輕輕落在茶幾中央。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秒。
那是一顆人頭。
不是仿製品,不是道具,而是一顆真實的、表情扭曲的人頭!
黝黑的短發下,那雙眼睛瞪得滾圓,睫毛清晰可見,眼球微微凸出,嘴巴半張,像是要喊出最後一聲不甘。額頭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痕,還殘留著未完全乾涸的暗紅色血跡。
脖頸截麵平整,切口處的血肉呈現出怪異的新鮮感,仿佛這個頭顱才剛剛被砍下不久。
“啊——!”郭承淵發出一聲窒息般的尖叫,整個人像觸電一樣從沙發上彈起。
他踉蹌著後退,大腿撞在茶幾邊緣,又摔坐在地毯上,臉色在一瞬間變得慘白。
冷汗順著額頭不停往下流,手腳冰涼,心跳幾乎要擊穿胸腔。
膠布也驚恐地從郭承淵的床上跳起,全身的毛瞬間炸開,拱起背脊,發出淒厲的警告聲:“喵嗚——!”
“人頭!真的人頭!”郭承淵死死捂住嘴巴,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他強忍著不適,勉強爬起身,逃到廁所對著馬桶乾嘔起來。
嗓子眼像被什麼東西堵住,眼前發黑,耳邊是自己失控的心跳聲。
他的腦海裡隻有一個念頭在瘋狂盤旋:我他媽收到了一個真人頭!
“不可能的,這不可能!”郭承淵不停重複著,試圖說服自己這是個噩夢。
洗了把臉,他顫抖著靠在洗手台上,對鏡子裡慘白的自己說:“冷靜,必須冷靜…”
十分鐘後,他深呼吸幾次,強迫自己回到客廳,與那顆人頭保持安全距離。
“這是誰?李雲龍,你究竟在搞什麼?”郭承淵心中驚恐不安,“送禮就送禮,送這種東西是什麼意思?”
他顫抖著拿出手機,本想查詢如何處理這種恐怖物品,卻發現抖音熱榜第一的內容讓他如遭雷擊。
震驚!考古隊在平安縣遺址發現抗戰時期倭寇頭顱京觀相關報紙
手指幾乎不受控製地點開視頻,畫麵裡展示了幾張泛黃的舊報紙。
其中一張頭版上,一位身穿粗布軍裝的八路軍軍官正腳踩一麵軍旗,背後是高高疊起的人頭堆。
那軍官的麵容,郭承淵再熟悉不過——正是給他寄來文物的李雲龍!
報紙特意放大了京觀頂端頭顱的照片,旁有標注:“倭寇第四獨立混成旅團第三聯隊(阪田聯隊)聯隊長,陸軍大佐阪田信哲之首級”。
郭承淵暫停視頻,屏幕上阪田信哲臨死前的表情定格。
他緩緩轉頭,望向茶幾上那顆頭顱,突然間一切都明白了。
不能說是一個人。
隻能說是一模一樣!
“這是…他媽的真的是阪田信哲的頭?”郭承淵感覺頭皮一寸寸發麻,從脊椎一直蔓延到後腦。
寒氣從腳底直衝天靈蓋,他差點又癱坐在地上。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恐怖了。這是一顆有曆史意義的…人頭。
一顆應該屬於80多年前的人頭,現在卻新鮮地出現在他的茶幾上。
現實的恐懼很快壓過了震驚。
“這東西怎麼處理?”郭承淵絞儘腦汁,找不到答案。
直接扔垃圾桶?
萬一被環衛工人或熱心市民發現,報警怎麼辦?
“您好警官,這不是我殺的,是八十年前李雲龍砍的,從曆史郵遞過來的”?
這種解釋,怕不是直接送精神病院或拘留所。
他搓著手在房間裡來回踱步,每次目光不經意掃過茶幾,都會引發一陣顫栗。
“暫時藏起來,等晚上再想辦法…”
郭承淵找來一個乾淨的塑料袋,小心翼翼地將那顆頭顱裝進去,然後搬來椅子,將袋子放到了臥室衣櫃的最頂層。
關上衣櫃門,他長舒一口氣,卻仍感覺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正透過木板盯著自己。
回到客廳,郭承淵的目光無意間落在了包裹人頭的那塊深色布料上。
“李雲龍應該不會隨便用塊破布包東西…”
他拿起那塊布仔細查看。
布料厚實高級,雖有大片血汙和撕裂,但仍能看出上麵有精致的金色刺繡圖案和一個醒目的紅色圓形標記。
隱約間,他覺得這塊布有些特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