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昂的衝鋒號角聲響徹長空。
二營戰士們如同猛虎下山，呐喊著衝出掩體，追擊潰逃的鬼子。
“殺啊！”
“為犧牲的戰友報仇！”
“消滅小鬼子！”
戰士們呐喊著，奔跑著，槍聲不斷。
輕重機槍也跟著步兵一起向前推進，繼續收割著鬼子的生命。
一名鬼子準備向城門方向逃竄，被機槍手一梭子打得血肉橫飛。
另一名躲在樹後的鬼子剛剛探出頭，就被神槍手一槍爆頭。
三名企圖組織反抗的鬼子舉起刺刀想要決死一搏，卻被衝上來的八路軍戰士幾槍帶走。
沈泉一馬當先，衝在最前麵，懷中抱著一挺捷克式，打空了一個彈匣又換上一個，每一發子彈都精確地奪走一個鬼子的性命。
“啊——”
慘叫聲此起彼伏，在寂靜的夜空中尤為刺耳。
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刺激著每個人的神經。
西城門外已經變成了一片人間地獄。
鬼子的屍體橫七豎八地堆積在一起，有的甚至疊成了幾層。
鮮血浸透了泥土，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殘肢斷臂散落各處，場麵觸目驚心。
沈泉站在一處小土坡上，環視著這片被鮮血浸染的戰場，心情複雜。
戰爭就是這樣殘酷，沒有憐憫，沒有仁慈。
要麼殺人，要麼被殺。
他們彆無選擇。
西城門後的陰影處，護旗中隊的二百餘名精銳鬼子正擠在一起，大氣不敢出。
佐佐木中隊長蹲在門縫旁，冷汗順著他的鬢角往下滴。
他的眼睛死死盯著門外的慘狀，瞳孔因恐懼而擴張。
“砰！砰！砰！”迫擊炮彈在西支大隊的陣型中爆炸，掀起一團團帶著血肉的泥土。
西支大隊長嘶聲力竭的命令被炮聲淹沒，他揮舞的軍刀在月光下劃出最後一道弧線，隨後被子彈打飛。
“帝國軍隊什麼時候見過這種火力？”一名鬼子上等兵嚇得麵色慘白，甚至忘記了保持聲音的低沉。
“這不是支那人，這是惡魔！”
佐佐木一巴掌抽在那士兵臉上。“閉嘴！再說喪氣話就切腹！”
可佐佐木自己的雙腿也在不停顫抖。
他吞咽了一下，喉結艱難地滾動著。
眼前的場景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遠處八路軍的火力如此密集，如此精準，像是一張無情的死亡之網，正在將西支大隊整個吞噬。
狂風般的重機槍掃射聲幾乎沒有間斷過。
西支大隊的士兵一排排倒下，像是被秋風掃過的落葉。
“八嘎！這樣子根本衝不出去！”護旗中隊的副官鈴木在佐佐木耳邊低聲道，聲音裡滿是絕望。
佐佐木看著眼前的屠殺，手中的軍刀不自覺地滑落。
不到十分鐘，西支大隊的先頭部隊就已損失過半。
再這樣下去，便是全軍覆沒。
“中隊長閣下，我們該怎麼辦？”聯隊旗護衛隊長小野滿臉是汗，雙手緊緊抱著那個裝有聯隊旗的長條形皮革包裹。
佐佐木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他能感受到全體士兵緊張的呼吸聲，和自己猛烈的心跳。
阪田大佐的命令還回蕩在耳邊：“聯隊旗是我們的靈魂和榮譽，絕不能落入支那人之手。若實在無法突圍，也要在最後關頭將其焚毀。”
“軍神阿部規秀曾經說過，”佐佐木站起身來，壓低聲音，用一種近乎狂熱的語氣說道，“一個聯隊可以失去它的指揮官，可以失去它的全部士兵，但絕不能失去它的聯隊旗！”
他環顧四周，每一雙眼睛都盯著他。
“想想你們的家人！想想大倭寇帝國的榮光！”
“想想天蝗陛下！我們是護旗中隊，我們的使命神聖而光榮！”
佐佐木咬著牙，右手高高舉起軍刀。“聯隊旗必須活著回到河源縣，哪怕我們全部戰死！”
士兵們眼中的恐懼被一種決然的光芒所替代。
他們互相交換著眼神，輕輕點頭。
“西支大隊的犧牲不會白費。”佐佐木聲音低沉，“我們沿著城牆陰影前進，使用最輕的腳步，保持絕對的安靜。沒有命令，任何人不得開槍射擊，更不許發出聲音。敵人的注意力都被西支大隊吸引住了，我們可以脫身。”
“一旦被發現，就立刻全速奔跑，向河源縣方向突圍。”佐佐木的眼睛變得銳利，“記住，保護聯隊旗的四個人必須活到最後！其他人，就是你們的肉盾！”
“嗨！”士兵們齊聲回應，聲音壓得極低，卻帶著一種決死的氣勢。
佐佐木最後看了一眼外麵正在被蹂躪的西支大隊。
那些倒下的身影，很快就會是他們的命運！
他搖搖頭，驅散了這個念頭。
“走！現在出發！”
護旗中隊的士兵們排成一列縱隊，佐佐木領頭，小野和聯隊旗在隊伍中央，被精銳士兵嚴密保護著。
他們彎著腰，貼著城牆，像一群鬼魅般悄無聲息地從西城門的側門溜出。
每個人的呼吸都變得異常輕微，腳步落地時仿佛踩在棉花上。
他們的目光不斷掃視著四周，手中的武器隨時準備應對突發情況。
“十米…二十米…五十米…”佐佐木在心中默數著距離。每前進一步，他的信心就增加一分。
或許，他們真的可以在這片混亂中脫身。
隊伍沿著城牆根前進，借著牆體的陰影掩護。
每個士兵的神經都緊繃到了極點，手心全是冷汗。
然而，佐佐木太低估二營的戰鬥力了。也太高估西支大隊的牽製作用了。
從接戰開始，不過半個小時，西支大隊就已經幾乎全軍覆沒。而護旗中隊，還沒來得及跑出多遠！
一名鬼子士兵猛地拉扯佐佐木的衣袖，指向遠處。佐佐木順著方向望去，心臟幾乎停止跳動。
沈泉站在一處小土坡上，正指揮著戰士們打掃西支大隊的戰場。
突然，他的目光掃向西城門方向，眉頭緊蹙。
“嗯？”沈泉的眼睛驟然一亮，舉起了手中的望遠鏡。
佐佐木的心沉了下去。他們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