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縣東城外，兩個營的戰士如潮水般湧向東城牆那處被重炮營轟塌的缺口。
王大勇帶領的重機槍班聞令而動，八名戰士分成兩組，兩個戰士扛著2重機槍，另一組六個人背著彈藥箱，弓著腰快速穿行。
“貓著腰跑！快快快！”王大勇低吼著，額頭上的汗水已經浸濕了頭巾。
很快，他們抵達預定位置——距離東城牆缺口隻有一千米左右的一處斷牆後。
戰士們迅速架起機槍，調整角度。
“彈鏈準備！”王大勇檢查著機槍機構，眼睛死盯著前方。
“好了！”
“給老子打！”
重機槍噴吐出火舌，密集的彈雨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刃橫掃城牆缺口處的鬼子陣地。
幾名正要移動輕機槍的日軍士兵瞬間被打成了血肉模糊的軀體，殘肢斷臂飛濺。
“壓製住他們！”王大勇大吼著，手穩穩地控製著機槍，“掩護兄弟們衝！”
城牆外，張大彪率領的突擊隊看準時機，像潮水般向缺口湧去。
同一時間，迫擊炮連也開始行動了。
一個炮兵班八個人，一人抱著炮管，一人扛著炮架，剩下的六人背著炮彈箱，彎腰快跑著前移陣地。
“都跟上！炮彈不夠打的話老子扒了你們的皮！”一營炮連連長咆哮著，親自背起一箱炮彈向前衝。
一處低矮的山丘後，迫擊炮陣地迅速建立。
“一號炮，目標東城牆正麵碉堡，距離八百五！”
“二號炮，目標城牆內第一道街壘，距離八百八！”
“三號炮，目標敵軍火力點，距離一千米！”
測距手大聲報出數據，炮手們迅速調整炮身角度。
“放！”
“轟！轟！轟！”
三枚炮彈呼嘯著飛向目標。
第一枚正中碉堡，掀起一團火球，碎石四濺；
第二枚將街壘炸成了木屑和塵土的混合物；
第三枚在鬼子火力點附近爆炸，幾個鬼子像破布娃娃般被掀飛到半空中。
“裝彈！繼續打！”劉洪拿著望遠鏡觀察著炮擊效果，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今天讓這幫狗娘養的嘗嘗咱們的厲害！”
炮彈一發接一發地飛向東城牆的豁口，把阪田聯隊的陣地炸得天翻地覆。
孔捷看著眼前的戰況，暗自點頭。
他的戰術布置正在按計劃展開——重機槍封鎖，迫擊炮打擊，步兵趁機突進。
他還是第一次感受到火力壓製的快感！
平安縣東城牆城牆上，黑田大隊長攥緊指揮刀的手已經變得青白。
他眯起眼，透過硝煙望向城外那密集的灰色軍裝陣列，胃部一陣痙攣。
武藤大隊長在旁邊撐著矮牆，喉結上下滾動，剛才被打碎的水壺碎片仍散落在腳邊。
“是那支部隊，”黑田低聲說，牙齒不由自主地打顫，“是葫蘆口的那支部隊！”
武藤沒有回應，隻是無意識地摸了摸左臂上那道深色的疤痕。
那是葫蘆口之戰時彈片留下的紀念。
他還記得那天，三個精銳大隊近三千人，最終隻活下來了數百人！
城牆下，一顆炮彈在距離防線不到五十米處爆炸，碎石和泥土噴濺而起。
一名年輕的鬼子兵尖叫著撲倒在地，兩眼發直，尿液打濕了褲子。
“起來！”黑田跨步上前，用刀鞘狠狠打在那士兵背上，“不準後退！”
“黑田君，”武藤拉住他，聲音異常冷靜，“你我都清楚這裡守不住。”
沒給黑田說話的機會又一輪炮火襲來，幾名士兵被氣浪掀飛。黑田目睹一個熟悉的下士被彈片撕成碎片，那是他最信任的通訊兵，前天還一起分享過家鄉寄來的餅乾。
“命令！”黑田突然咆哮起來，麵部肌肉抽搐，“第三小隊在左翼構築第二道防線！機槍組立即轉移到側翼高地！不必節約彈藥，全力阻擊！”
武藤驚訝地看著他，似乎無法理解這種徒勞的抵抗。
“我知道我們會死，”黑田的聲音忽然平靜下來，“但至少阪田大佐能帶著聯隊旗突圍。我們的名字，會被刻在靖國神社的牆上。”
武藤默默點頭，抽出了自己的指揮刀。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恐懼與決然。
“帝國勇士不畏死！”黑田對著殘存的部隊高喊，聲音因極度緊張而變調。
士兵們機械地回應著，但他們的眼神早已死寂。
遠處，灰色軍裝的洪流正在逼近，機槍的火舌吞噬著一切敢於抵抗的生命。
這是一場注定的屠殺，黑田和武藤心裡都清楚。
他們也清楚，從一開始，他們就被聯隊長拋棄了！
但軍人的尊嚴，不允許他們轉身而逃。
戰場形勢瞬息萬變。
就在獨立團節節勝利之際，意想不到的危機降臨了。
“轟！轟！轟！”
一連串刺耳的尖嘯聲劃破長空，緊接著是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幾發炮彈在衝鋒隊伍中爆炸，掀起一陣血雨腥風。
“小心！鬼子的野炮！”有人高喊。
眼看東門防線即將崩潰，黑田和武藤狗急跳牆，命令隱藏在城內的聯隊野炮大隊開火支援。
數門75毫米野炮調整炮口，不斷向獨立團陣地傾瀉著死神的禮物。
炮彈在衝鋒的人群中爆炸，掀起一陣陣血雨腥風。
獨立團戰士們猝不及防，瞬間倒下一大片。
猛烈的炮火暫時壓製了獨立團的攻勢，不少缺乏經驗的新兵被眼前的慘狀嚇住，下意識地後退尋找掩護。
“我的娘啊！”一名新兵捂著耳朵，蜷縮在彈坑裡，臉色慘白如紙。
另一名戰士則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戰友被炸得四分五裂，眼淚不受控製地流下來。
戰場上的恐懼如同瘟疫般蔓延。
“不準退！我們是獨立團！跟我衝！”
一營某連指導員王強看到隊伍出現動搖，毫不猶豫地一把搶過旁邊犧牲戰士的步槍，第一個衝出掩體，迎著炮火高舉武器。
“同誌們！想想犧牲的戰友！想想被鬼子屠殺的鄉親！我們是人民子弟兵，絕不能被嚇倒！”
他的聲音不大，卻如同催命符一般鼓舞著士氣。
其他連隊的指導員也紛紛效仿，用自己的行動和激昂的話語鼓舞著戰士們。
“向我看齊！衝啊！”
他們的勇氣如同火種，點燃了戰士們心中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