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仿佛被無限拉長,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息,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終於,鬼子和偽軍的身影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甚至可以看清他們臉上的表情,聽到他們粗重的喘息聲。
周衛國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自己劇烈的心跳,將槍口緩緩地對準了一個鬼子兵,手指輕輕地搭在了扳機上。
他扣動扳機。
“砰!”
槍聲如同驚雷一般,撕裂了長久的寧靜,打破了這片土地上的寂靜。
“打!”周衛國怒吼一聲。
獨立連的戰士們也跟著開槍射擊,他們怒吼著,咆哮著,對著道路上的鬼子和偽軍猛烈開火,將心中的憤怒和恐懼,全部化作了子彈,射向敵人。
槍聲、喊殺聲響成一片,震耳欲聾。
鬼子和偽軍猝不及防,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打了個措手不及。
十幾個鬼子和偽軍慘叫著倒在地上,身體抽搐著,鮮血汩汩地流出,染紅了道路,染紅了他們的軍裝。
剩下的鬼子和偽軍本能地趴在地上,尋找掩體,躲避著子彈。
山本二木反應極快,他猛地趴在地上,身體緊貼著地麵,躲過了一顆呼嘯而來的子彈,聲嘶力竭地喊道:“有埋伏!在右邊的高粱地裡!”
他抽出指揮刀,指著稻田的方向,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機槍組壓製!”
三個鬼子機槍組迅速反應,他們從地上爬起來,找到合適的位置,架起了歪把子機槍。
偽軍的兩個機槍組稍慢一些,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爬起來,把他們的兩挺歪把子機槍也架了起來。
五挺機槍同時噴出火舌,發出“噠噠噠”的怒吼,子彈像密集的雨點一樣掃向高粱地,將黃色的稻浪打得四處飛濺,泥土飛揚,形成了一片煙塵。
十多個獨立連的戰士躲閃不及,被子彈擊中,身體猛地一震,發出痛苦的悶哼,然後無力地倒在高粱地裡,鮮血瞬間染紅了黃色的稻葉,觸目驚心。
剩下的戰士們被機槍火力壓製,死死地趴在地上,抬不起頭來,隻能任由子彈在頭頂呼嘯而過。
道路上的鬼子和偽軍抓住機會,端著步槍跳下道路,衝進高粱地,開始搜索,他們的腳步聲和叫喊聲,在稻田裡回蕩,充滿了殺氣。
周衛國貓著腰,在稻田裡快速穿梭,身形靈活地躲避著密集的子彈。
他大聲喊道:“撤!不要和他們糾纏!邊打邊撤!”
獨立連的戰士們聽到命令,紛紛從地上爬起來,邊打邊撤。他們在高粱地裡穿梭,利用稻浪的掩護,躲避著鬼子和偽軍的追擊。
子彈在他們身邊呼嘯而過,帶起一陣陣勁風,稻草被打得四處飛濺,泥土飛揚,彌漫在空氣中,嗆得人喘不過氣來。
一個年輕的戰士,在撤退的過程中,不小心被一顆子彈擊中了腿部,他慘叫一聲,身體猛地一歪,倒在了高粱地裡。他掙紮著想要爬起來,但是腿上的劇痛讓他無法動彈。
“小李!”旁邊一個老兵看到了,他猛地停下腳步,想要回去救他。
“彆管我!快走!”小李嘶吼著,聲音嘶啞,臉上充滿了痛苦。
距離虎亭據點一公裡左右的一處叢林裡。
密密麻麻的枝葉遮蔽著天空,陽光透過縫隙,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叢林裡,影影綽綽地藏著一營的二百多名戰士。
他們有的靠著樹乾,有的半蹲在地上,有的隱蔽在灌木叢後,全都屏息凝神,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響。
每個戰士都緊緊握著手中的鋼槍,槍身在斑駁的光影中反射著冷硬的光。
他們的臉上,有緊張,有期待,也有掩飾不住的興奮。
在隊伍的最後方,一門黑黝黝的迫擊炮被小心翼翼地安置在一塊相對平坦的地麵上。
幾個炮兵圍著它,像守護著稀世珍寶一般。
在人群的最前方,李雲龍躲在樹後,手舉著望遠鏡,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遠處的虎亭據點。
那炮樓孤零零地矗立著,像個垂垂老矣的巨人,沒了往日的威風。
炮樓周圍,幾個穿著鬆垮軍裝的偽軍,抱著槍來回溜達,哈欠連天,眼屎都快糊住眼睛了。
連上炮樓裡和據點裡,最多也就一個排的二鬼子!
李雲龍嘴角咧開,露出一個誌在必得的笑容。
這哪是據點,分明就是送上門來的肥肉!
他心裡盤算著,一個排的偽軍,還不夠老子塞牙縫的!
活該俺老李發財!
“柱子!”李雲龍頭也不回地喊了一聲。
王承柱貓著腰,幾步竄到李雲龍身邊。
“團長,我在!”
李雲龍下巴朝炮樓的方向點了點:“你看那個炮樓,能打得到嗎?”
王承柱眯起眼睛,豎起大拇指在眼前比劃了幾下,咧嘴一笑,露出兩排整齊的牙齒。
“放心吧團長,小意思!”
他拍著胸脯,聲音壓得很低,卻透著一股子自信。
“我要是三炮打不掉那個炮樓,這炮您收回去!”
李雲龍滿意地點點頭:“那行,把炮架起來!半個小時後開炮!”
王承柱應了一聲,轉身消失在密林深處。
李雲龍扭頭對身邊的張大彪說道:“聽到沒,半個小時!”
他指著虎亭據點,聲音裡透著一股子狠勁。
“你派人將虎亭據點包圍起來,就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後老子直接就發起進攻了!”
張大彪一挺胸脯,說道:“放心吧團長,這些二五仔一個都跑不掉!”
“要是跑掉一個,你把我腦袋摘下來當夜壺!”
說完,張大彪一轉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幾個起落就沒了蹤影。
李雲龍重新舉起望遠鏡,繼續觀察著虎亭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