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通關令,總得有一個是真的!”
弟子們就想啊,隻要一個一個地試,早晚能試出真的那個!
但不是的。
這一樹接著一樹的通關令,沒有一塊真的。
至少,路小堇目光所至,全是金光。
金燦燦的,掛在樹上,像一個接著一個的斷頭刀。
“我這個不是真的。”
“我的也不是。”
通關令是假的。
但變成人皮是真的。
就那麼一眨眼的功夫,受不住名貪控製的弟子們,就全成了人皮弟子。
蹲在樹上,像一個個瘮人的人參果。
“這麼多通關令,要找多久才能找出真的那塊啊?”
夙夜眼底閃過一絲懷疑,立馬道:
“彆碰通關令,都離遠些!”
夙夜是元嬰期。
他心智堅定,不容易受到神跡的誘惑。
從進入七寶樓後,最清醒的人,除了劍靈子,就是他了。
他仔細地回想了一下這一路的經曆。
第一層暴食。
第二層沉睡。
第三層貪財。
那這七寶樓的五層樓,可能分彆對應著五欲之貪。
財、色、名、食、睡。
第四層,應該是名貪。
夙夜不知道生出貪念的後果是什麼,但若貪念是考驗,那這些通關令裡,就肯定沒有真的。
而觸碰假的通關令,則很有可能會深陷其中。
“這些通關令都不是真的,彆碰,彆想,彆念。”
“穩道心。”
夙夜的想法是對的。
應對的法子也是對的。
但欲念不是那麼好忍的。
對低階弟子而言,這是一場**沉淪之死。
而且金光太多了!
比之前那幾層的金光要多幾十倍,且幾乎是觸手可及。
誰能拒絕得了觸手可及的貪欲啊?
於是很快,弟子們就一個接著一個地快速死去。
先是外門弟子。
然後是內門弟子。
死得太快了。
短短幾分鐘,路小堇四周就布滿了人皮弟子。
那些人皮弟子慢慢靠近她,盯著她,簇擁著她,然後拔出刀,想殺死她。
“你得死——”人皮弟子們壓低聲音說道。
人皮弟子太多了。
如果被這樣包圍著殺死,便是從留影石上,都無法判斷是誰殺的她。
就在人皮弟子即將動手時,路小堇突然伸手取下了頭頂的一塊通關令。
布滿金光的令牌,落到她手中,就隻是一塊普通的令牌。
她舉起通關令:“我就是你們要找的人。”
正要動手的人皮弟子都愣住了,而後眼底的殺意,全都變成了驚喜和敬重。
“純淨之體!”
路小堇問:“通關令在哪兒?”
人皮弟子立馬讓出一條道。
“請這邊走,那位在等著您。”
“彆去!”夙夜上前想要阻止,“他們不太對勁!”
人皮弟子之前都是天雲宗的弟子。
夙夜對他們不說有多了解,但經過這些日子的接觸後,至少還是有些熟悉的。
而現在,弟子們似乎都在一瞬間裡,全變成了另外一群人。
詭異又驚悚。
夙夜才剛上前兩步,旁邊樹上的令牌就全飛到路小堇四周,金光將她包裹得死死的。
靠近,即死。
“彆過來!”路小堇立馬抬手阻止夙夜,“他們是不會傷害我的,你在此地不要動,等我回來。”
說罷,就跟著人皮弟子離開了。
他們繞過了一個山頭,一人皮弟子站出來,吹響一個口哨。
“吼——”
一隻老虎跑了過來。
準確來說,是虎皮老虎。
隻剩下虎皮,內裡則全是金光。
“這是?”
“通關令就在它肚皮裡。”
人皮弟子蹲下身,劃開了虎皮,從金光裡摸出了通關令。
路小堇並沒有接過通關令,而是看向地上的虎皮問道:
“如果沒有你們的指路,我要怎麼才能找到這隻老虎?”
人皮弟子:“它就在這山間裡,無處不在,若沒有我們,姑娘花費一番心思和時間,也還是能找到的。”
山間?
無處不在?
也就是說,想找這隻老虎,得漫山遍野的跑?
那麼,就算她把劍靈子綁在身上,在找到老虎前,這一層的弟子怕是都已經死光了。
該怎麼辦……
任由弟子們去死嗎?
路小堇看向身邊的人皮弟子。
在變成人皮前,他們還隻是一群意氣風發,天天想找她報仇的年輕人。
路小堇垂眸,在人皮弟子再次遞令牌過來時,抽出匕首,抹掉了自己的脖子。
血花飛濺。
嘎。
*
七星宗長老一直很淡然。
見弟子們一個接著一個地獻祭後,他們淡然的臉上,浮現出了滿意。
讓宗門大比在七星宗舉辦,果然是個好法子。
看吧,不過短短幾天時間,好幾年的祭品都快收割完了。
真的很難不高興。
牙花子都樂出來了。
至少,在路小堇摸到令牌,卻沒變成人皮之前,他們的笑就沒止住過。
“純淨之體!”
“路小堇果然就是純淨之體!”
“早知道就該早點讓弟子們動手!”
純淨之體的血對人皮弟子是絕殺。
但在路小堇反抗之前,人皮弟子隻要速度足夠快,還是能殺死她的。
——純淨之體又無法修煉。
——嘎一個純淨之體能有什麼難的?
該死還是得死。
卻不想,路小堇這人瘋瘋癲癲的,每次都能意外逃脫,現在竟還公開了自己純淨之體的身份。
如此一來,人皮弟子無論如何都不會殺她了。
“完了。”
“都完了。”
——神跡一旦自由,離開七寶樓,七星宗就完了。
——神跡被吞噬,七寶樓沒了神跡,七星宗也完了。
七星宗長老們麵如死灰。
“請跟我這邊來,那位在等著您。”
人皮弟子在指路的那一刻,七寶樓的留影石全部失效。
什麼都看不見了。
然後。
一切暫停。
重啟。
*
路小堇睜開眼。
【第三層令牌已經找到,第四層即將開啟。】
劍靈子剛找到第三塊的通關令。
而此時的路小堇,正跟著幾個天雲宗和靈劍宗的弟子,摁著七星宗的人皮弟子可勁揍。
“啊?取走了?到底是哪個宗門取走的令牌!看來我們剛才打暈的人裡,還有漏網之魚!”
“氣死了!”
路小堇收回手,蹲在地上,垂下眼眸,緩解著痛楚。
怎麼辦。
該怎麼做,才能阻止那麼多弟子獻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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