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軟?
不忍?
彆開玩笑了!
路小堇被老登殺了那麼多次,能對老登心軟不忍才有鬼了。
彆說是七八歲的幼年老登了。
就算今兒躺在這裡的是嬰兒老登,那她說刀也就刀了。
不能不刀啊。
沒準這真是老登的過往呢?
神跡的力量,能將拖進夢魘,說不定也能回溯時光。
指不定在這裡殺死幼年老登後,成年老登也會死呢?
幼年老登可比老登好刀多了!
老登一死,那她豈不是就自由了?
所以,不管這究竟是過往,還是夢魘,她都要為了自由一戰!
不自由,毋寧死!
路小堇一臉瘋魔,狠狠捅了好幾刀,指尖傳來的溫熱感,叫她眸光都猩紅了幾分,隱隱透出幾分興奮與殺戮,隻是她自己並未發現:
“這些人,他們算些什麼東西,也配殺師尊?”
“師尊隻能死在徒兒手裡!”
旁人:“?”
他們連忙表示:“不爭的,我們不爭的。”
“對對對,你殺你的,不用管我們。”
他們都是正道修士。
殺人這種事情,有人代勞,他們再高興不了過,又怎麼可能會去爭?
雖然這女的瘋瘋癲癲的,還喊一個七歲娃娃為師尊,但無所謂,能把人殺死就成。
有人默默提醒:“靈髓被他吃了,可能在丹田裡,你待會兒把靈髓挖出來的時候,記得輕點挖,彆把靈髓挖斷了。”
就路小堇這手牛勁兒,他們實在是很擔心。
“她穿的是天雲宗的服飾,看來是天雲宗的弟子。”
“先說好了,待會兒靈髓被她挖出來了,也不可能全歸你天雲宗所有,得平分才行!”
路小堇並不在意這些。
隻要能殺了幼年老登,他們想平分幼年老登的屍體,生吃或者煮了吃都無所謂。
但問題是,好像殺不了。
幼年老登不曾修煉。
按理說,一刀下去,人就應該沒了。
可路小堇連著捅了好幾刀,血都快要流乾了,這小老弟卻愣是倒都不見倒一下。
隻是死死地盯著她。
先前離得遠,她以為幼年老登眼底是血色是血。
但原來不是。
幼年老登的眼底,是殺氣。
是神跡的殺戮。
“路小堇,你是想殺了我嗎?”幼年老登腦袋機械性地一歪,死死盯著路小堇。
天真,無邪,但殘忍。
“可在這裡,你殺不了我。”
這是一場以神為名的殺戮掌控。
在這裡,救贖沒用。
殺死幼年老登也沒用。
這是個死局。
隻要進入這裡,無論做什麼,都得死!
幼年老登抬起手,看似隨意的勾手,實則蘊含了天地間無比強大的神之力。
“想殺我的人,都得去死哦。”幼年老登體內的殺戮徹底失控。
可就在他伸出手,即將一把薅斷路小堇的腦袋時,路小堇卻突然猛撲上去把他抱緊,然後在他臉上瘋狂親了幾下。
“那就死吧。”
“能在死前,多親師尊幾口,徒兒就是死了也甘願。”
路小堇說著,又瘋狂親了幼年老登的臉巴子幾口,嘿嘿嘿地癡狂笑。
“師尊,你好香——”
“徒兒好喜歡——”
抱著那小腦袋就是一頓狂吸。
周遭人:“?”
不是,她在乾什麼?
她瘋了吧!
路小堇此舉,硬控所有人幾秒。
也硬控了幼年老登幾秒。
幼年老登還沒來得及殺人,等清醒過來,第一時間就是往後縮。
“你乾什麼!”
一抬頭,對上路小堇癡迷又癲狂的笑,他人都麻了。
這是哪兒來的顛婆啊!
他好怕!
啊啊啊啊!
幼年老登眼底的殺戮消散了些許,轉而被恐懼替代,他雙手雙腳並用,使出渾身解數,腳蹬了又蹬,想將路小堇推開。
“你放開我!”
路小堇對著他小屁股就是一巴掌。
“啪——!”
幼年老登惱羞成怒,眼底再次溢出殺意:“你乾什麼!”
路小堇理直氣壯:“我還想問你乾什麼呢!我都說了,我的命都可以給你,你讓我親親怎麼了?”
幼年老登:“?”
周遭人:“?”
汙言穢語啊汙言穢語!
路小堇深情又偏執地將幼年老登摁在地上,紅了眼:
“讓我親親,命都給你,好嗎?”
給命文學。
妥妥的。
幼年老登被嚇得瞪大了眼睛,眼見路小堇嘟著嘴就上來了,他立馬瘋狂掙紮。
“啊啊啊啊!”
殺戮在恐懼麵前,不堪一擊。
“你放開我!”
“你掙紮個什麼勁兒!你要的不就是我的命嗎?”路小堇不高興了,“我都說命給你了,你還有不滿意的?那你究竟想要什麼?”
“隻要你要,隻要我有!”
這是賭上性命的愛啊!
那誰能拒絕?
哦,幼年老登拒絕。
他不僅無法理解這癲狂的愛,甚至恐慌得恨不得當場自殺。
“你彆過來,再過來,我死給你看!”
幼年老登不知從哪兒摸出來了一把匕首,刀尖對準了自己的脖子。
殺戮:“?”
你刀尖對準自己乾啥!
對準路小堇啊!
你上去就是一頓捅啊!
你殺她啊!
老子給了你無儘的天地之力,你到底在怕啥!
幼年老登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
但就是怕。
怕得連刀都抓不穩。
路小堇歎了口氣:“你說你,還跟徒兒來這一哭二鬨三上吊的把戲。”
她抓住匕首,往外一丟,然後嘿嘿嘿地又把幼年老登抱進懷裡揉搓。
“師尊可不能死。”
“就算是徒兒去死,師尊都不能死!”
“徒兒不過是想在死前多親近師尊,多愛愛師尊怎麼了?師尊,彆鬨了,好嗎?”
說著,摸了一把他的小屁股。
幼年老登恐懼到了極致,徹底絕望。
那絕望讓神跡殺戮徹底沒了能落腳的土壤,隻能消散。
幼年老登不知從身下哪具屍體上拔出劍,果斷自殺。
“哢噠——”
幻境破碎。
司空公麟睜開眼。
夢魘本是無解的。
他本該沉溺於過往中的悲痛和殺戮,徹底醒不過來。
是路小堇用她特有的癲狂和愛意,喚醒了他,將他從深淵中拽了出來。
她就像是,專門為救他而生的。
就這樣喜歡他嗎?
便是死,便是將命都給他,也想要更靠近他一些?
“師尊——”
司空公麟任由她死死抱著,手撫上她的後腦勺,閉上眼,歎了口氣:
“嗯,為師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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