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血線,路小堇之前從未見過。
不論這血線是不是連接著心臟怪物,君家主身上都一定隱藏著秘密。
找到血線另外一邊連著的東西,大概率能找到心臟怪物。
路小堇順著血線往後看。
也不知道是天色太暗還是其他原因,不管她怎麼聚精會神地看,都隻能看到近一米左右的血線,之後的血線隱匿在暗處,怎麼都看不見了。
路小堇愈發小心地蹲著,打算等人都進去了,她就順著血線的方向去找。
突然,那血線顫了一下。
顫得很輕微。
君家主停下了腳步,朝路小堇這邊看了過來。
“家主,怎麼了?”
“有不乾淨的東西混進來了。”君家主收回視線,“去,處理掉。”
暗處蹲著的,多半就是宗門那群愣頭青。
天天查案查案的,簡直煩死了!
既然都晃到他跟前來了,那就殺一儆百。
“是。”
處理掉?
路小堇挺胸抬頭,根本不怕。
以她的實力,左右都是個死,沒啥好怕的。
路小堇看著君家主的臉。
他的臉和棕熊融合,隻能看到一個毛茸茸的大臉盤子,至少元嬰期,看上去精神抖擻。
可路小堇卻從他身上看到了死氣。
沒錯,死氣。
路小堇從未在一個元嬰期修士身上,看到如此明顯的死氣。
——也不該看到。
——元嬰期壽命極長。
可君家主的身體似乎被挖空了,一張皮鬆鬆垮垮掛在他身上,恍若下一秒皮就會突然垮下,立馬死去。
怎麼回事?
君家主是在用自身去喂養心臟怪物嗎?
“你們幾個,去那邊。”
君家的侍衛,都手執利器,慢慢接近黑暗中的路小堇。
因為不確定暗處的人是什麼實力,他們都很警惕。
一邊試探一邊包圍。
“你們幾個,這邊。”
侍衛圍了過來。
準備甕中捉鱉。
路小堇就是那個鱉。
路小堇沒管他們,依舊看著君家主。
既然要死,那就得在死前,找到更多的線索。
君家主已經走進了院子,光亮落在他身後的血線上。
血線斷了!
原來血線不是隱匿了。
而是那血線總共隻有一米。
飄在空中。
難不成是她想錯了,這血線其實隻是像棕熊排寄生蟲一樣,排出來的廢渣?
路小堇正想著,背後突然伸出了一隻手,捂住她的鼻息,扣住她的腰,往後一拽。
“彆出聲,是我。”
路小堇正要反手兩拳,讓這群人看看她實力,卻在聽到這話後,沒再掙紮。
捂她的不是旁人,是蕭均州。
蕭均州隻是築基四階。
怎麼說呢,他們倆擱這兒,但凡發出一點聲音,隻需要一息,就會團滅。
不對。
不需要發出聲音,他們很快也會團滅。
蕭均州把她往後帶了差不多一米左右,然後伸手搖了搖腰間的鈴鐺。
“叮鈴鈴——”
鈴鐺一響,鈴鐺上的香囊開始溢出奇異的香氣。
路小堇好像聞到了清香的葡萄味。
香。
香得好像嘴裡已經有葡萄了。
她嚼嚼嚼。
蕭均州搖完鈴鐺,立馬捂住她的鼻子。
“彆聞。”
但已經來不及了,路小堇已經開始嚼嚼嚼了。
蕭均州哭笑不得。
沒時間耽擱,他把人扛在肩頭,戴上麵罩,轉身就跑。
“追!”
侍衛們不再試探,立馬追捕。
“是迷香!”
“不要呼吸,香裡有毒!”
侍衛中有幾個中了招,但很快把毒逼出來了。
那毒很淺,彆說是修士了,就算是普通人中了這毒,也僅僅會產生一段時間的幻覺,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影響。
“看來是宗門的人。”
也隻有宗門的修士下手才這麼輕。
“追!”
他們也不往彆的地方追,就往宗門住的院子那邊跑。
一路上,那迷香就沒斷過。
“果然是宗門的人!”
侍衛追到了院子外,沒敢硬闖,而是上前敲門。
“砰砰砰——”
三聲,不敢多敲。
開門的是五長老,他慣常嚴肅著一張臉,嚴厲地看了一眼這幾個侍衛。
“有事?”
侍衛們氣勢立馬就弱了下來:“是這樣的,今晚有刺客襲擊家主,好像闖進這裡了,我們怕你們有危險……”
後麵的話越說越弱。
“怎麼,想進去搜?”五長老倒也沒阻止侍衛,而是側過身,讓開了一條路,指了指裡麵,“搜吧。”
說著搜吧搜吧,實則滿臉都是,敢搜你們就完了!
侍衛們哪裡敢搜啊。
這可是天雲宗!
至少,明麵上不敢搜。
侍衛頭子硬著頭皮:“是這樣的長老,那刺客用了迷香,隻需要順著迷香的氣息,就能找到,可否請長老幫忙找人?”
“迷香?”五長老搖了搖頭,“這裡沒有迷香。”
侍衛頭子不再屏氣,輕輕一嗅,發現迷香到這裡後,消失了!
一點氣息都不剩。
但後退幾步,還是能聞到迷香。
隻是那氣味很亂,而且在四散,相信很快就會散滿整個君家宅院。
到時候再想找出刺客,難上加難。
而這迷香會掩蓋那刺客本身的氣息,根本無法追蹤。
原來,這才是蕭均州釋放迷香的原因。
刺客無奈,又不敢進去搜,隻能拱手作揖:
“叨擾了,我們這就離開。”
“走!”
*
彼時,蕭均州扛著路小堇,就躲在門後。
院子裡有人守夜。
今晚守夜的是五長老。
——其他長老帶人搜君家去了。
說是守夜,其實就是來接應的。
沒想到第一個接應到的,居然是蕭均州和路小堇。
見侍衛離開,蕭均州鬆了口氣,將肩上的路小堇放了下來。
“師姐?”他輕聲道。
路小堇剛被放下來,彎腰直接一個大吐特吐。
“yu——”
蕭均州抓住她的胳膊,拍了拍她的背,等她吐完後,替她擦了擦她嘴角的嘔吐物,這穩住她的肩膀,拿出瓷瓶,放到她鼻息下晃了晃。
全程沒一點不耐煩。
他打小照顧路小堇,都成習慣了。
見路小堇的眼神慢慢聚焦,蕭均州這才鬆開了她的肩膀。
殊不知,眼神聚焦,但人沒清醒了。
蕭均州手鬆開的一瞬間,路小堇就毫無意識地往後一倒。
“師姐!”
蕭均州眼疾手快,扣住她的腰,將人穩住。
指尖傳來了柔軟的觸感。
蕭均州一頓,耳尖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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