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均州病得迷迷登登的。
這樣一個可憐又好看的娃,黏黏糊糊地死抓你的手,虛弱又真誠,那誰能不心軟?
不得留下來做牛做馬照顧一晚上啊?
哦,路小堇不心軟。
對著那張胚胎似的蝴蝶小臉蛋,真的很難心軟。
“撒開!”
“撒開!”
手都給她拽疼了!
蕭均州死活不撒。
“師姐——”
他像是夢魘了一般,急切地想要找尋些什麼,瞧著愈發可憐了。
路小堇死魚眼。
你彆說,蕭均州慣會用這招。
不管遇到啥事,他都是一副誠懇又無害的模樣。
她之前還真信。
江意濃墜崖,他說他信她。
結果控訴她殘害同門的,也是他。
何其狡詐!
現在又來了。
對於他這些示好行為,路小堇內心毫無波動,隻是把茶壺往桌上一丟,一手任由蕭均州拽著,另外一手托著下巴,看他能裝到幾時。
也沒裝多久。
很快,藥效就起作用,蕭均州退了燒,睜開了眼。
看到路小堇,他有幾分迷茫。
“路小堇?你怎麼在這裡?”
等回過神回過神,他立馬將被子往身上一拽,有幾分防備。
知曉路小堇喜歡他。
今晚她莫不是想趁著他病重,將他吃乾抹淨?
偏生他又被鎖住了經脈,還真未必能反抗得了。
想到這裡,蕭均州愈發死死抓著被子。
路小堇:“……”
好好好。
有求於她就師姐。
她不上套就路小堇。
“你離我這麼近做什麼?”
路小堇抬了抬手,示意她是被他抓住的。
蕭均州手被燙了一下,飛快收回手,腦子裡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神情有那麼一瞬間的怔忪。
他剛才好像做夢了。
不記得夢到了什麼。
但夢裡似乎全是路小堇。
他眼神愈發迷茫,有些不知所措,但路小堇沒給他繼續不知所措的時間。
她忙著呢!
“是這樣的,我來是為了挖心案,你被抓進君家也有些時日了,你有沒有發現君家有什麼異常?”
蕭均州沒見過她這樣正經的模樣,卻來不及多想,挖心案要緊,他眼底的所有亂七八糟的思緒全消散,隻餘下認真:
“挖心案真與君家有關?”
“為什麼這樣說?”
蕭均州說起了他被抓進君家的原因。
那日,長老和弟子們都守在落花樓外。
他也一樣。
隻是他藏得比較遠。
但萬萬沒想到,他藏的那地方,離落花樓通向外麵的密道口很近。
剛巧,那日有一黑衣人,抱著一神秘盒子從密道裡出來。
蕭均州第一時間就跟了上去。
“我一直跟到了君家,看到那黑衣人從後門進去了。”
他立馬意識到君家可能與挖心案有關,剛要傳音給長老,卻恰好被君三少看上,直接被擄進了府。
一進府,他的儲物袋就被收走了。
什麼消息都傳不出去。
再之後,路小堇就來了。
“至於異樣……”蕭均州沉思半晌,最後卻搖了搖頭,“不曾發現。”
他麵色有幾分不自在:“我都不曾出過這院子。”
君三少讓人把他看得死死的。
就算君家有什麼異樣,他也根本接觸不到。
路小堇皺了皺眉。
徐福沒聽到心臟跳動能解釋,可為什麼蕭均州也沒聽到?
是因為隻有雜院能聽到?
還是之前根本就沒有?
不巧的是,蕭均州今晚病了,就算這邊真有動靜,他也未必能發現。
“你可有看到盒子裡裝的是什麼?”
蕭均州搖了搖頭:“不清楚,但我猜,可能是心臟。”
說到這一點,他臉色很難看,不希望他猜想的是真的。
路小堇點了點頭,若有若無地看了一眼蕭均州身後半死不活的蝴蝶。
“你怎麼會病了?”
修士是不可能生病的。
“我經脈被封住了。”蕭均州歎了口氣。
若非經脈被封,他早想辦法逃了。
話音剛落,路小堇就往他嘴裡塞了一顆二品回靈丹。
隻一瞬,蕭均州身上的經脈就解封,靈力流轉全身。
身後的蝴蝶活了過來。
築基五階。
“二品回靈丹?”蕭均州有些驚訝。
不怪他驚訝,實在是他記憶裡的路小堇,瘋瘋癲癲,整天追著他跑,但她手裡的任何符籙、靈器以及丹藥,不管他們怎樣需要,她都不會分出來一點。
她是相當自私的。
若非這樣自私,又怎會將江意濃推下懸崖?
可現在,二品回靈丹,她說拿就拿。
全然不像他記憶中摳搜的她。
“還有這個。”路小堇摘下了脖子上的木牌,戴在了蕭均州的脖子上,“這木牌是師尊給我的,可以掩蓋靈氣。”
在進入君家時,她將木牌上的靈氣全歸零了。
誰帶上誰凡人。
“君家不太對勁,你且看看你自己能不能逃出去,若不能,你就不要輕舉妄動,等我幫你,當然,你若是能留在君家跟我一起查探,那就再好不過了。”
他們之間是有深仇大恨。
但,在挖心案麵前,在無數條人命麵前,那些小打小鬨,根本上不了台麵。
可以暫時合作。
蕭均州摸著玉牌,語氣有些乾澀:
“木牌給我了,你怎麼辦?”
“我不需要。”
她本就無法修煉,而在旁人看來,她沒有靈氣才正常。
就算有人知道她是煉氣二階,也會以為她是用什麼法子將靈氣遮掩住了。
很容易糊弄過去。
“好了,這木牌你戴著。”
路小堇又從儲物袋裡拿出一個新的儲物袋,把能給的大半都給了蕭均州。
甚至還給了一把三品靈劍。
是司空公麟賜給她的,但她沒用過。
——太重了!
裝好後,把儲物袋給了蕭均州。
“這儲物袋你收好,彆被君三少發現,再被搶走可就麻煩了。”
若這些再被搶走,她可就沒物資跟他分了。
蕭均州看著手裡裝得滿滿的儲物袋,愣了愣:
“都給我?”
“對呀。”
蕭均州懵了一下。
記憶裡,路小堇從未對他這樣好過。
突然,一個恍神,他腦子裡閃過一個畫麵。
是路小堇。
她認真地看著他,語氣透著期盼:
“所以師弟,以後你來教我,好不好?”
蕭均州一愣。
那是什麼記憶?
他何時與她這般親近過?
“好了,我就先走了……”
路小堇剛起身,手腕就被拽住了。
“師姐,我留下來。”
蕭均州頓了一下,不自在地鬆開手,又繼續說道:
“我跟你一起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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