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說,路小堇滿心滿眼都是他。
短短半個月,怎麼可能說變心就變心?
她突然發癲對蕭均州示愛,還能是為了什麼?
當然是為了他啊!
為了引起他的注意,她簡直是詭計多端!
司空公麟掌心抵住路小堇的腦袋,將她又推了回去,冷聲道:
“再胡說,舌頭割掉!”
路小堇隻得閉上嘴,又冷得一哆嗦,果斷將剛才掀開的小衣領又攏了回去。
剛才寒風灌了進去,冷得她現在人都是麻的。
凍死了!
等她稍稍緩過來,才發現自己還抓著司空公麟的手,暖呼呼的,她就順勢揉了揉他的手,捏了又捏:
“師尊的手,真好看!”
好不好看不知道。
——滿手蠍子小毛,能好看才有鬼了。
大致摸得出來,修長,骨節分明。
但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手是暖的!
路小堇嘿嘿嘿地笑,揉搓個不停。
一邊暖手一邊惡心人。
“師尊的手,摸著真軟真舒服!”
司空公麟:“?”
“徒兒好喜歡,若是能摸著師尊的手入睡,睡醒還能繼續摸的話,那徒兒將會變成一個多麼快樂又開朗的徒兒啊。”
司空公麟:“?”
摸著入睡?
她這是想摸他的手嗎?
他都不好意思拆穿她。
他拍開路小堇的手。
“再摸,手砍斷。”
路小堇隻得收回手。
“師尊的手給徒兒摸摸怎麼了?”路小堇眼巴巴的,“現如今,師尊都不疼徒兒了嗎?”
不等司空公麟應聲,路小堇就繼續叭叭叭:
“我知道了,師尊是因為徒兒說喜歡小師弟,跟徒兒較勁了。”
“說到底,師尊心裡頭,其實不知道多想讓徒兒摸呢。”
司空公麟:“?”
誰教的你張嘴就來!
路小堇臉又湊了過去,滿眼癡狂:
“或者說,師尊想要徒兒摸摸其他的?”
說著,手就朝他的腹部摸去
暖!
隔著衣裳都覺得暖!
司空公麟臉都黑了。
不等路小堇往衣裳裡摸,雙手就被捆住了。
路小堇:“?”
好好好,捆綁文學是吧?
“師尊——”
路小堇嗲聲嗲氣準備繼續惡心他。
誰知話頭才剛起,就被司空公麟捏住了嘴。
“閉嘴!”
剛捏住,指尖便傳來了濕潤溫軟的觸感。
司空公麟頓了頓,眼底閃過一抹異樣情緒。
他扣住路小堇的後脖頸,將她往跟前一拽,低頭咬破了她的脖子。
“嘶——”
隻吸吮了一口血,便鬆開了路小堇,抹掉了傷口。
“師尊?”
沒心魔喝你大爺的血!
是不是有病!
“鮫人之淚,在你體內?”司空公麟揉了揉她的腦袋,“小堇果然很聽為師的話,將鮫人之淚帶了回來。”
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手上的油膩。
司空公麟僵住,異樣情緒消散殆儘。
啊啊啊啊!
好臟的腦袋!
死丫頭該不會半個月沒洗頭了吧?
好像不是沒可能。
她又不能修煉,不會淨塵訣……
啊啊啊啊!
不能細想!
司空公麟用淨塵訣洗了好幾十遍手,才壓下心頭的惡心感。
他閉上眼,一個蓮花座漸漸在他身下浮現。
但隻有蓮花的外形,沒有一瓣蓮花。
待睜開眼,便解開了捆住路小堇雙手的繩子,扣住了她右手的手腕。
“師尊?”
“彆動。”
司空公麟指尖化刃,割破了她的手腕,放在蓮花座上。
蓮花座在慢慢旋轉。
路小堇的血,在一點一點染紅蓮花座。
“師尊,這是什麼?”
“不該問的彆問。”
路小堇不問了。
她拿出玉簪,沾上血,召喚出了孑孤。孑孤的蛤蟆身,依舊透明。
“他這是想做什麼?”路小堇問。
“天階功法,神之蓮。”孑孤說道,“要練此功法,須得感知神跡,但凡人無法感知,現在鮫人之淚被你感知,他便想用你的血,來修煉此功法。”
孑孤環視一周:“此地寒氣很重,很適宜練神之蓮,照此速度,大約放你的血半個月,他便能練成神之蓮一階。”
“但一處神跡,隻能晉升一階,再想往上,便不行了。”
半個月?
神之蓮?
寒氣?
通了。
一切都通了。
難怪司空公麟巴巴地想要鮫人之淚。
難怪即使她和原主被司空公麟維護的緣由不一樣,卻都被罰來了冰洞。
——原主沒有去外門,也不是一品煉丹師。
——原文中,司空公麟是強硬地將原主留下,半推半就才將她丟進冰洞。
———所以傳聞原主背景深厚。
卻原來是這樣。
從一開始,不論她有沒有犯錯,老登都會把她發配到這裡來。
路小堇罵罵咧咧。
孑孤的身體在變化。
似乎召喚的時間越長,他的身體就會漸漸實體化,然後再慢慢散去。
實體化的後果就是,被司空公麟看到。
司空公麟在看到孑孤的一瞬間,眼底閃過震驚,而下一秒,他看向路小堇。
“你看得見!”
放血,裝盆。
嘎。
路小堇:“?”
不是,老登你看得見孑孤。
你殺孑孤啊!
殺老子乾什麼!
*
路小堇睜開眼。
司空公麟指尖化作利刃,割破她的手腕,在蓮花座上放血。
疼——
冷——
路小堇倒在蓮花座旁。
接連死了兩次,劇痛席卷全身。
本來就冷,現下放血,就更冷了。
將死未死。
“師尊,徒兒好冷……”
司空公麟本在全神貫注地修煉,聽到這話,才看了路小堇一眼。
她倒在蓮花座旁。
臉因失血過多而極白,手腕出血,紅了一片。
一紅一白,極致鮮明的對照,襯得她虛弱又破碎。
司空公麟眸光微動。
眼底浮現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欲念。
他伸手將路小堇撈了起來,喂給她一顆補血丹,將她護在懷中,用靈氣驅散她身上的寒氣。
因離得近,她溫熱的呼吸落在他脖頸間,叫他眸光微動。
其實,雙修,也不是不行。
“小堇,今日你在大殿說的那些話,以後不許再說了。”司空公麟聲音低啞,“再喜歡為師,也不能那樣胡說。”
路小堇虛得臉巴子一點血色都沒有:
“那徒兒該怎麼說,師尊教教徒兒……”
因著虛,聲音聽起來軟軟的,像在撒嬌。
司空公麟身後溢出了一縷又一縷的黑氣。
他指尖一動,剛要雙修,就聽路小堇吸溜了一聲鼻涕。
司空公麟一,頃刻間,身後黑氣消失殆儘。
路小堇又吸溜了一聲。
然後埋頭,將鼻涕全擦在他肩膀上了。
司空公麟:“!”
啊啊啊啊!
彆看他還僵在這裡。
實則,人已經走了好一會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