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淨之體?
找到她了?
所以,餘展費儘心思搞這麼大一出,甚至以命相搏,不是為了讓蕭均州墮魔,而是為了從蕭均州的記憶裡,找到她?
可這不是墮器嗎?
墮器上的不是蕭均州的心魔嗎?
等一下!
墮器也能窺探人的記憶。
難道說,餘展祭出墮器,目的並不是僅僅為了讓蕭均州墮魔。
他真正想要做的,是搜刮他的記憶,將她找出來?
所以,墮器之上,既是心魔,也是記憶。
路小堇微笑,十分和氣:
“找你大爺!”
她直直朝餘展砍了下去。
餘展沒躲,隻是笑得詭異地看著她。
手起刀落。
餘展人頭落地。
人頭落地的同時,他身上的皮慢慢脫落了下來。
沒錯,皮!
皮裡,沒有骨頭。
隻是一張皮。
皮內,一抹黑氣冒了出來,黑氣凝聚出一張人臉,直勾勾地盯著路小堇。
“嗬嗬嗬嗬——”
“找到你了,純淨之體——”
那張人臉,極好看。
麵容精致,五官立體,眉眼間透著幾分邪氣。
十七長老眸光微凝:
“是魔尊!”
魔尊?
路小堇皺眉。
原文中,魔尊前期沒來過天雲宗。
——他才剛登上魔尊之位,在魔族自顧不暇的,根本來不了。
所以,他的鬼臉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如此大費周章的尋找她,究竟是想做什麼?
魔尊湊近路小堇:
“小丫頭,你叫什麼名字?”
聲音低沉,十分好聽。
宛若引誘小孩墮入地獄的惡魔。
對著那張臉,很難有人能拒絕。
哦,路小堇能。
在魔尊靠近的那一瞬間,她直接舉起劍,抹上自己的血,照著那張鬼臉就狠狠往下一砍。
一刀下去,鬼臉消散了開來。
再凝不成型。
“這就是純淨之體的強大之處嗎?”
“嘖,有意思。”
“小丫頭,我們還會再見的。”
那抹黑氣很快就消散在了半空中。
黑氣消散的那一刻,吸靈陣隨之消失。
但生死陣卻沒有。
透明的血光,依舊存在。
路小堇看著地上的人皮,手微微收緊:
“這人皮……”
是假的吧?
“是真的。”十七長老站在生死陣外,“魔尊剝了他的皮,將他製成了傀儡。”
因為是傀儡,所以才不懼生死。
所以才那麼狂妄。
真正的餘展,早就死了。
路小堇咬牙。
她早該注意到的。
餘展的丹田裡,蟲卵不是活的,他的經脈,一點光亮都沒有。
這怎麼可能是個人?
所以,不墮魔,卻是魔。
剝皮的死法,路小堇是第一次見。
那血肉模糊的皮,就在她腳邊。
她的胃止不住地抽搐痙攣。
“快出來!蕭均州已經墮魔了!”十七長老喊道,“你能出來的,對吧?”
在藏經閣的時候,他就發現路小堇對結界一類的東西,似乎有著天然的不抵抗力。
因為不抵抗,所以不會被抗拒。
所有的結界,在她眼裡,相當於無物。
這生死陣,她既然能輕輕鬆鬆地進去,應該也能輕輕鬆鬆地出來。
可路小堇卻並沒有出生死陣。
她揉了揉痙攣的胃,回頭看向蕭均州。
蕭均州眉心落了一點紅,胚胎似的臉頰,透出一絲妖邪之氣,雖虛弱不已,看她的眼神卻透著一些難以言表的情愫。
而他的頭頂,墮器還在轉動。
墮器之上,是路小堇。
江意濃看向墮器上的路小堇,死死抓著手中的劍,麵若寒霜。
“蕭師兄的心上人,竟是路小堇!”
“她長得也就一般,蕭師兄竟會為了她而墮魔?”
“何德何能啊。”
…
誤會了不是各位。
不是喜歡,是恐懼。
蕭均州伸手,將頭頂的墮器拿了下來。
墮器上的光影,也跟著一並消失。
大約是吸收了墮器上的魔氣,蕭均州的氣息平穩了不少,瞧著也沒那麼虛弱了。
路小堇皺眉。
既然墮器已經被收服,為什麼生死陣還沒有解開?
陣眼不是墮器?
那會是什麼?
路小堇環視一周,卻沒找到陣眼。
蕭均州身體倒是漸漸恢複了。
路小堇估摸著,蕭均州墮魔了,恢複過來的第一時間,肯定是嘎她。
但不是。
蕭均州不但沒有奮起嘎她,看她的眼神也沒有任何怒意,反而笑了。
笑得溫柔又繾綣。
他朝她伸出手:“師姐,過來。”
眾人都瞪大了眼睛。
“師姐?”
“大師姐難道不是歲錦,而是路小堇嗎?”
“難怪蕭師兄的心魔會是外門弟子了,原來他愛上的是他的師姐。”
“可師弟怎麼能愛上師姐呢?”
“這簡直……”
…
周遭議論紛紛。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路小堇卻麵無表情。
愛上?
愛個屁!
蕭均州顯然不是想跟她談風花雪月,而是想用這副溫柔繾綣的模樣,讓她放鬆警惕,然後將她嘎在這裡。
沒辦法,生死陣嘛。
所有人都說生死陣無法破,他遲早是要死在裡頭的。
死之前,鐵定會找身為心魔的她墊背。
美得他!
路小堇朝蕭均州走了過去。
她並不覺得生死陣不能破。
既然是陣法,就一定有陣眼。
找到陣眼,就一定能破陣!
而這陣眼,或許在蕭均州的身上。
“師姐。”見她走過來,蕭均州的蝴蝶豆豆眼亮得驚人,宛若星辰一般,笑得愈發繾綣,“師姐,我好喜歡你。”
哦。
“你會留在這裡,陪我一起死的,對吧?”
圖窮匕見了吧小子。
路小堇一把將他從地上扯起來,卻沒能從他坐的地方找到陣眼。
沒有陣眼!
這個陣法裡,真的沒有陣眼!
這怎麼可能?
路小堇不甘心地把蕭均州拎起來甩了又甩。
還是沒有陣眼。
不可能啊。
這世上,不可能有沒陣眼的陣法。
“師姐,你在做什麼?”
蕭均州好不容易緩過來的身體,被這樣一通甩,又虛弱了下去。
路小堇割開手腕,喂到蕭均州嘴邊:
“快喝!”
蕭均州睫羽微顫,卻沒有拒絕,隻是一點一點吸吮著血。
他身後的蝴蝶,慢慢消停下來。
路小堇一邊喂血,一邊重新審視整個陣法。
還是找不到陣眼。
蕭均州身後的蝴蝶怪越來越虛弱,可不論再怎麼虛弱,腦袋也依舊沒有與蕭均州的腦袋重合。
路小堇則因失血過多,麵色越來越白。
蕭均州不再吸血,伸手抹掉了路小堇手腕上的傷口,順勢將她擁入懷中,下巴抵在她頸項間。
“師姐,你是想救我嗎?”
“但墮魔,是不可逆的。”
蕭均州閉上眼,歎了口氣,聲音沙啞:
“小堇,我不要你陪我一起死了。”
“乖,離開這裡,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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