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清悠紅著眼睛，一臉受傷地說：“你們彆這麼說……”
“盧醫生，你也太善良了！”王丹媽媽說，“像他們這種搞破鞋的奸夫淫婦，放在古代就該浸豬籠，放在現在至少也應該被千夫所指！”
盧清悠搖頭：“他畢竟是孩子的爸爸，如果被他知道我在背後說他，他會更加不願意親近小光。你們就當什麼都不知道，不要再提這件事。”
王丹媽媽一臉恨鐵不成鋼：“你啊！太軟弱了。要是我，我一定鬨得人儘皆知，讓奸夫淫婦沒有立足之地！”
盧清悠雙手合十：“為了孩子，我什麼委屈都可以受。孩子這個年齡就是需要爸爸、崇拜爸爸的時候，我真的不想讓他小小的心靈充滿了恨。”
家長們都是有孩子的人，聞言都無奈地答應了。
霍南勳和夏紅纓客串完下來，燕燕跑過去告狀：“爸爸媽媽，剛才霍小光又想推倒我！”
霍南勳打手勢問：你摔著了嗎？
燕燕搖頭，打手勢回：我沒摔，他摔了！爸爸我厲不厲害？
霍南勳豎起大拇指，將她抱起來，疼愛之情溢於言表。
九個節目看完，園長跟幾個幼兒園的領導商量了一下，直接公布結果。
被選中的，是燕燕和霍小光的節目。
他們的節目都有一定的專業性，是其他節目沒法比的。
園長又囑咐了他們時間，地點，讓他們回家多練練，就讓大家散了。
夏紅纓跟燕燕班上的家長打招呼告彆，發現他們的表情都有點怪。
而其他班的家長，雖然什麼都沒說，卻明顯對他們一家有敵意。
夏紅纓本來以為，是其他家長節目選拔失敗，心裡對勝出者不舒服。
但是他們對盧清悠母子又沒有那種敵意。
看到王丹媽媽跟盧清悠邊走邊說話，表情憤懣的樣子，夏紅纓猜，盧清悠怕是又在背後造他們什麼謠了。
就不想讓他們好過。
夏紅纓看向燕燕班的其他兩個家長，她們正走在一起，一邊說著什麼，一邊回頭看他們。
夏紅纓讓霍南勳帶著燕燕等等她，直接追了上去，叫住她們：“瑩瑩媽媽，兵兵媽媽！”
兩人對視一眼，都回頭看向她，勉強笑問：“怎麼了？燕燕媽媽？”
夏紅纓：“你們也知道，我女兒雖然聽不見，但是她會看唇語。
她跟我說，隔壁班霍小光的媽媽盧清悠，又造謠編排我們了！
瑩瑩媽媽，剛才我和兵兵媽媽都在台上沒有聽見，你是不是聽見什麼了？能麻煩您跟我說說嗎？”
瑩瑩媽媽有些尷尬的笑笑：“這……也沒什麼，就是兩個孩子有點小摩擦——”
“瑩瑩媽媽，你就告訴她吧！其實我感覺，燕燕媽媽不像這樣的人！”旁邊的兵兵媽媽卻是個爽快人，直接說：“咱不妨問問，彆誤會了人家！”
瑩瑩媽媽剛剛已經告訴了兵兵媽媽，這會兒再瞞著不說，就得罪人了，她聽劉老師說，燕燕入學的時候是廠長送來的。
於是她說：“他們就是說，霍小光才是霍工的親兒子，你原本是他的戰友遺孀……”
夏紅纓氣笑了：“我之前就聽到了這樣的傳言，沒想到她還變本加厲了！
瑩瑩媽媽，兵兵媽媽，我和燕燕爸爸是結發夫妻，他是燕燕的親爸爸，霍小光母子才是烈士遺屬！
是她覬覦我的丈夫，被我們識破以後，惱羞成怒，到處造謠。”
兩個人都驚疑不定地瞪大眼睛：“啊？她說你是烈士遺屬，你說她是烈士遺屬，你們到底誰是烈士遺屬？”
夏紅纓：“是她。你們如果認識301醫院的，隨便去打聽一下，就知道了。
廠長，副廠長他們，也都知道她的事。也要知道真相，其實很簡單。”
“那我們回頭打聽打聽去。”瑩瑩媽媽說。
夏紅纓點點頭。
跟她們分開以後，夏紅纓問霍南勳：“你們那個元宵晚會，是誰負責的？”
“你問這個乾什麼？”霍南勳笑，“怎麼？你要上台表演個節目嗎？那不管是誰負責的，我都給你安插進去。”
“什麼呀！”夏紅纓說：“你能不能找找人，在主持詞上做點文章，等盧清悠母子兩個登台的時候，好好歌頌一下她的事跡？”
霍南勳以為夏紅纓說的“事跡”是意圖破壞他人家庭的“事跡”，一臉為難：“在廠裡的元宵聯歡會上說這個……不合適吧？”
夏紅纓：“有什麼不合適的？301醫院是廠裡的附屬醫院，她也是你們一個係統的員工，歌頌一下她遠赴山區照顧婆婆的事跡，我覺得挺合適呀！”
霍南勳：“你說的事跡，指的是這個？”
夏紅纓：“是啊，要不然呢？她還有彆的什麼事跡值得歌頌嗎？”
霍南勳：“我以為你說的是反話，要把她的……公之於眾。”
夏紅纓：“我不至於這麼拎不清好吧！”
霍南勳：“那為什麼呢？你還給她美化宣傳？”
夏紅纓：“給她戴上道德的枷鎖啊！烈士遺屬，品性高尚，這以後說話做事，她就得處處注意形象，她就不敢胡亂造謠了。”
霍南勳：“道德枷鎖是有道德的人才能戴上，她都沒有這東西，你怕是不能如意。”
夏紅纓跺腳：“到底行不行？”
霍南勳：“行！這麼點小事，那必須得行啊！”
……
謠言傳播的速度比夏紅纓想象的要快。
從幼兒園的選拔到正月十四晚上的元宵晚會，一共沒幾天，但是，用鄙夷和奇怪的眼神看夏紅纓的人，卻多了很多。
夏紅纓帶著燕燕走進301大禮堂的時候，就感受到了各種惡意的打量。
不僅她感受到了，連燕燕也感覺到了，緊緊拽著夏紅纓的手，皺著小眉頭，一直回頭去看一群竊竊私語的女人。
“媽媽！”突然，燕燕叫了她一聲。
夏紅纓：“嗯？”
燕燕：“那邊那個阿姨說，在你凳子上放了……強力膠，隻要你坐下，褲子就會被粘住，讓你出醜。媽媽，什麼叫強力膠？”
夏紅纓：“就是粘上就分不開的膠水。燕燕，那邊好幾個阿姨，是哪個阿姨說的？”
燕燕：“穿紅衣服那個，她還罵你不要臉。”
穿紅衣服的，又是那個王丹媽媽。
她還真是嫉惡如仇。
隻是，如果她知道，真正不要臉的人是盧清悠的話，她又會怎麼樣？
每個工人都報了自己家屬的人數，廠裡給了相應的座位號。
霍南勳告訴她的座位號還挺靠前的，在第二排靠中間的位置，霍南勳說，廠長和張校長在第一排，他們就在張校長他們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