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興民跟了進去，親自督促馮霞辦了準生證，蓋上章。
然後，他送霍南勳和夏紅纓，還有黃菜花三個人出了門。
到了外頭那棵大樹底下，夏紅纓再也憋不住問：“哥，你都不在，怎麼知道我們被人舉報？”
吳興民說：“昨天下午，妹夫給我打了個電話。”
夏紅纓看向霍南勳，霍南勳點頭說：“我是擔心301醫院這邊彆出什麼問題，做了兩手準備。”
夏紅纓這回真正鬆了口氣，跟吳興民說：“謝謝你了哥，要不是你，他們非逼我去把孩子打掉不可。”
黃菜花也樂嗬嗬地說：“紅纓她哥，謝謝你了啊！就是得有個當官的親戚啊！要不然，我們普通老百姓，真是哭天無路啊！”
吳興民微笑：“大娘，紅纓，你們先等會，我跟妹夫去那邊抽根煙。”
他拉著霍南勳去了小巷子那邊。
兩人一人點了支煙，吳興民用探究的眼神打量霍南勳：“昨天，你怎麼知道我在哪裡？”
霍南勳說：“他們說你上市裡開會去了嘛。”
吳興民：“不要裝傻！我是問，你怎麼知道我住在哪裡，電話直接就追過去了？”
霍南勳說：“我問了熟人，熟人打聽到的。”
吳興民：“哪個熟人？”
霍南勳笑：“乾嘛啊？跟審犯人似的？”
“我發現你這個人，”吳興民看著他：“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你都知道。你到底是人脈廣呢？還是……有彆的緣故？”
霍南勳：“能有什麼彆的緣故？我人脈也不算廣，就有那麼一兩個人脈，但是管用。”
吳興民看他的眼神裡，全是懷疑。
“乾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你在懷疑什麼？”霍南勳問他。
吳興民：“我就是覺得你神通廣大得有些嚇人了。”
他自以為最隱秘的事情，例如張雪蓮是他的殺父仇人，他張口就來。
他這次去市裡開會，因為要順道去辦一些其他的事，住在了城北一家比較偏遠的賓館，霍南勳居然把電話打到他賓館去了。
霍南勳避而不答，轉移話題：“準生證的事情，肯定是梁興國他們乾的。
為了今天，他們可是花了兩三個月布局，這被你破壞了，梁興國怕是又要打你耳光了。”
吳興民眼神毫無波動：“打就打吧，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們打過我的耳光，我早晚都要還回去。”
霍南勳：“……你也是個狠人。”
吳興民的表情非常膈應：“偷偷取下紅纓的節育環，讓她懷孕，再誣陷你們個辦假證生二胎，去你單位舉報……
我怎麼覺得，這種法子，不像是男人能想出來。”
霍南勳點頭，說：“大概，是張雪蓮的主意吧。”
吳興民：“為什麼是她？我覺得像是那個盧清悠的主意！”
霍南勳：“她或許也有參與吧。”
“那個盧清悠，她這是打算在我們這山溝溝裡待一輩子？”吳興民問。
霍南勳說：“她是以照顧婆婆的名義來的。我估計，她還沒照顧幾天就走，說不過去。”
吳興民：“我看她還是對你不死心！”
霍南勳沒說話。
“你知不知道，是誰舉報的你？”吳興民問他。
霍南勳沉默片刻，說：“舉報材料是馮霞準備的，但舉報人的名字，是霍英彪。”
吳興民：“霍英彪？那不是……”
霍南勳：“我親大哥。”
吳興民氣笑了。
……
夏紅纓跟霍南勳說，她想去一趟楊琴家。
楊琴家就在街道上，距離衛生院不遠，而且她牽掛著家裡的孩子，每天中午都會回家。
霍南勳讓黃菜花先回去，他陪著夏紅纓一起去了楊琴家。
楊琴開門看到他們，眼神閃過一絲不自然，然後笑問：“紅纓，霍南勳，你們怎麼來了？”
夏紅纓：“現在方便嗎？我想找你問幾句話。”
楊琴：“問什麼啊？”
“我們十幾年的朋友，你現在都不讓我進屋了嗎？”夏紅纓用開玩笑的語氣問。
楊琴看了眼屋裡，說：“我公公婆婆都在，屋裡說話不方便，要不我們去樓下院裡說？”
夏紅纓點點頭，三人一起去了他們家樓下的院子。
楊琴向來是個愛說愛笑的姑娘，尤其是見到朋友，向來很熱情。
但她今天的表情，卻異常低沉，問：“你想問什麼？”
夏紅纓單刀直入：“霍南勳真的找過曹主任嗎？”
楊琴：“紅纓，他找沒找過，沒那麼重要吧？
他就算真找過，那也是為了孩子嘛！
對了！你現在懷了二胎，而且還是一對雙胞胎，你公公婆婆應該都挺高興的吧？”
“楊琴。”夏紅纓叫道，“你彆裝傻，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楊琴明顯有些慌：“什麼意思？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
夏紅纓眼神透著難過：“為什麼要幫著他們撒謊？我們這麼多年的友誼，我就算是相信霍南勳會騙我，我也不願意相信你會騙我！”
楊琴的表情一下子繃不住了，問：“你都知道了？”
夏紅纓：“是。”
楊琴一臉愧疚：“紅纓，那天超超突然不見了，嚇掉了我半條命，好在找了回來。
第二天曹主任跟我說，如果不按她說的做，不僅會讓我在衛生院沒有立足之地，而且以後孩子再丟了，可能就再也找不回來！
紅纓，對不起啊！我實在是太害怕了……”
超超，是楊琴的兒子。
夏紅纓並不意外，點了點頭：“我猜到他們威脅你了。”
“但是我根本就不明白！”楊琴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曹主任為什麼讓我那樣說？目的是什麼？”
夏紅纓說：“應該是梁家人在報複我們。我跟你們曹主任無冤無仇，估計她也是被收買或是被威脅。”
楊琴：“梁家人？又是梁輝？難怪！他這是想破壞你和霍南勳的感情啊！他對你還真是死纏爛打！”
不是梁輝，應該是梁輝的老子和娘。
不過，夏紅纓沒有糾正她，這些事情知道得多了，對她並沒有什麼好處。
“紅纓，對不起啊！”楊琴拉著夏紅纓的手，道歉說，“你原諒我，好不好？”
夏紅纓點點頭：“不怪你。應該說是我連累了你，害你擔驚受怕的……”
離開楊琴家，夏紅纓就在心裡下了決定，以後要跟她疏遠了。
一來，夏紅纓感覺很難再信任她。
二來也怕，跟她走得近了，會殃及到她。
梁家是本地的地頭蛇，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你在想什麼呢？”霍南勳問她。
夏紅纓搖搖頭，情緒有些低沉，不說話。
霍南勳：“她騙了你，你雖然理解她，但是情感上還是有些接受不了，是嗎？”
夏紅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後……怕是做不成好朋友了。”
霍南勳說：“沒事，你還有老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