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爺子掏出兩顆不知道啥時候攢下來的水果糖,遞到燕燕麵前:“燕燕,給你糖吃。”
燕燕伸手接過,說:“謝謝爺爺。”
“上學好不好玩?”霍老爺子又問。
燕燕點頭。
霍老爺子:“能看懂老師在講什麼?”
她又點頭。
霍老爺子感歎:“這孩子,就是聰明。你說誰能看人家的嘴就能知道在說什麼呢?她還這麼小呢!”
霍南勳欣慰地看著自己的女兒。
霍英彪聽到霍老爺子誇燕燕,心裡不得勁兒,故意戳霍南勳的傷疤:“嗯,又可愛又聰明,如果耳朵沒壞就好了。”
霍寶珍追了霍飛一圈沒追到,回來以後,發現大人的眼神都在燕燕身上,沒人注意到她。
以前,大家的注意力可都是放在她身上的,霍燕燕的存在感極低。
她感覺很不爽,突然問:“往年都沒給燕燕過生日,今年怎麼就過了呢?”
霍曉婷在一旁說:“怎麼沒過過?每年都是我和嫂子給她過啊!”
霍寶珍不服氣,說:“她過生日隻有你們兩個人,我過生日的時候,爺奶辦席,大家都一起給我慶祝——”
“寶珍!”黃菜花不等她說完,一巴掌打在她屁股上,“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霍寶珍捂著屁股,一臉委屈:“本來就是嘛!乾嘛打我!”
“你還說!”黃菜花使勁瞪霍寶珍,給她使眼色。
“媽。”霍南勳這時說:“你彆凶寶珍,你們不重視燕燕,不說我也知道。沒關係,我們當父母的心疼她就夠了。”
黃菜花黑著臉說:“女孩子家家的,看那麼貴重做什麼?你們兩個,準生證也辦了,還不趕緊生二胎?成天瞎忙活什麼?”
霍南勳:“會生的。爸,媽,大哥大嫂,我有事情想說。”
他們都看著他,黃菜花一臉好奇:“什麼事?”
霍南勳:“我宿舍裡頭空蕩蕩的,除了個床架子什麼都沒有。
上頭茶園裡頭也缺東少西,連個放衣服的箱子都沒有,生活很不方便。
你們看看,先準備準備,把紅纓的嫁妝家具都騰出來吧。”
這話一出,屋裡沉默了足有十秒,然後響起吳蓮英的尖叫聲:“什麼嫁妝?夏紅纓嫁進來的時候沒分家,所有東西都是公中的,分家了就該歸我,你憑什麼要走?”
霍南勳看向霍老爺子:“爸,當初分家的時候,您是不是說過,我們屋子小擺不下,等我有了大房子,再找他們要?”
霍老爺子皺著眉頭,看了看大兒子,又看了看小兒子,一臉為難地說:“照道理說,紅纓的嫁妝,肯定應該歸你們。
但是都過去這麼多年了,那些家具一直是你大哥家使著,都用舊了,你們缺家具,再打一些就是了。”
霍南勳說:“家具當然是用新的好。但是婚嫁一輩子一次,嫁妝具有它特殊的意義。
我看重的,是它的唯一性和特殊的意義。
大哥大嫂,彆的東西我可以讓,紅纓的嫁妝,我必須要要回來。
麻煩你們儘快騰出來吧。”
吳蓮英說:“嫁妝對應的是彩禮,你的彩禮,當時是我們全家勒緊褲腰帶省出來的,夏紅纓的嫁妝,自然也應該是全家的,你憑什麼覺得應該歸你一個人呢?”
“大嫂。”夏紅纓從裡屋走出來,說:“既然是這樣,那不能隻分我一個人的嫁妝吧?
你的嫁妝是不是也應該拿出來分?
畢竟當初給你的彩禮,也是全家勒緊褲腰帶湊出來的。”
吳蓮英說:“我那個年代,跟你結婚的時候能一樣?
那時候家家戶戶都吃不上飯,哪有什麼嫁妝?
也就隻有兩身衣服,一床棉被,幾條毛巾之類的。
你要願意要,我把我家盆子給你一個,衣服給你一件!不過都是穿過用過的!”
“你家徐老太太不是經常炫耀,你的嫁妝有兩隻玉手鐲。”夏紅纓說:“她不是說,一隻玉手鐲就能抵了我所有的嫁妝嗎?
行,我姑且相信吧,你把你那玉鐲子分給我一個,家具的事情,我們就不提了,怎麼樣?”
“那怎麼行?”吳蓮英立刻說,“那玉鐲子是我們家的傳家寶,以後我還要傳給寶珍的!”
夏紅纓:“我的嫁妝家具,都是我爸跑遍山裡找的好木料,也都是我家的傳家寶,我還要傳給燕燕呢!”
吳蓮英:“那等燕燕出嫁了,抬走就是!”
夏紅纓:“你先把手鐲給我一個,等寶珍出嫁了,我拿給她當嫁妝。”
吳蓮英暴怒起來:“夏紅纓你想屁吃!居然瞄上了我吳家的傳家寶?我告訴你,我就不騰!我就不信你們還敢上家來搶?”
霍南勳:“我自己的東西,要回來天經地義。我就算動手去你家抬,任誰也會說是你有錯在先。
大嫂,我給你們三天時間,把家具騰出來,擦洗乾淨。要不然到時候,我就連箱子裡的東西一塊抬走。”
吳蓮英忽地站起來:“你來試試!大不了我跟你同歸於儘!”
霍南勳冷笑:“就你?同歸於儘?”
吳蓮英被他這輕蔑的樣子刺激到了,突然反手就取下掛在牆上的彎刀(砍竹子剔竹子用的),虛張聲勢地揮舞著,聲嘶力竭地喊:“你看我敢不敢!”
霍飛和霍寶珍被她嚇得不輕。
霍飛喊:“媽!不要!”
霍寶珍躲在霍英彪身後,“啊”的尖叫聲衝破雲霄。
說時遲那時快,吳蓮英突然感覺手肘一麻,手心一空。刀已經握在霍南勳手裡,跟她說:“孩子們都在呢!你嚇到他們了。”
吳蓮英有些愣,刀是怎麼沒的?
太快了,她都沒看清楚。
“我在部隊的時候,跟我一樣的壯漢,我一個人能打好幾個。”霍南勳說,“我還參加過邊境緝毒,國際維和,殺過不少人。”
吳蓮英的腳突然一軟,趕緊扶住了旁邊的櫃子,才沒跌坐下去。
“大嫂。”霍南勳一步步走向吳蓮英,冰冷嗜血的眼神似修羅,把彎刀舉向吳蓮英的頭:“你想跟我同歸於儘?你真沒這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