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說話彆那麼大口氣,小心風大閃了舌頭。”
範卿臉色微沉,雖然他們找唐安的目的,寫一副勝過國子監的對聯。
可他很不喜歡眼前這少年鋒芒畢露的樣子。
秦思楠連忙擋在唐安的麵前,欠身行禮道:“舍弟孟浪,說話不知好歹,太子殿下和兩個學士大人勿見怪。”
這女人,是有病吧?
拚命給秦睿找機會,拚命踩自己,最後還來一句姐姐是為你好。
惡心!
唐安直接將秦思楠推開,看向麵帶疑惑的太子和兩位大學士,道:“國子監那副對聯,立意是不錯,總結起來就兩句話: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
“這樣閉門造車封閉自我的學院,不是說教不出來好弟子,但是絕對教不出真正的大能!”
“通文館想要不步國子監的後塵,那就得廣開言路,廣設學科,廣做調研,了解國情以及民情。”
“因此這一聯,要打破常規重立讀書意誌,同時還要心懷天下……”
少年意氣風發,揮斥方遒。
說得太子和兩大學士都是一愣一愣的,但仔細一品,極為在理啊!
秦思楠和秦思桐看著眼前自信的少年,俏臉也有些錯愕,她們還第一次見到如此自信而閃光的弟弟。
秦睿已經鑽進拳頭,恨得咬牙切齒。
該死的,還真讓這混賬也裝到了。
但那又怎麼樣?說得再好,等下對聯寫得一團糟,你還不是死定了?
還重立讀書意誌,重塑家國情懷,你一個紈絝敗家子,你也配說這種話?
因此唐安話沒說完,他便已經帶頭鼓掌,激動道:“大哥果然才學淵博,說得小弟都熱血澎湃了。”
“大哥,先把對聯寫出來吧!小弟太好奇了。”
太子和兩大學士相視一眼,也都麵色激動:“唐卿,秦睿說得在理,你就彆藏著掖著了,說得本宮也都按捺不住了。”
唐安睨了一眼秦睿,嗬嗬,我看你是見不得我裝逼。
也罷,你既然把臉伸過來了,那我不收拾你也說不過去。
“行,那就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叫心懷天下的奇聯。”
他抬手打了一個響指,道:“柔兒,筆來,墨來,紙來……”
“好咧,少爺。”
柔兒應了一聲,立即跑回房間。
不多時,便手持托盤跑了回來。
唐安當即走到石桌前,挽起衣袖接過柔兒遞過來的筆,在紙張上落字。
沈紅袖,太子,兩大學士以及秦家姐弟都圍了過來,唐安寫一個字,他們幾乎也都跟著念了出來。
“風聲雨聲讀書,聲聲入耳。”
略一沉吟,太子和兩大學士皆是雙眼放光。
“風聲雨聲讀書,聲聲入耳……妙啊!室內讀書聲,室外風雨聲,其意為讀書人不應該隻讀死書,還要關注窗外風雨。”
“確實妙,這直接和國子監那副對立起來了,這小子還真有大才!”
“……”
兩大學士都撫著短須,非常激動。
單單是這上聯的意境,立意,就超過了國子監的上聯,簡直將風雅二字用到了極致。
太子嘴角帶著笑容,但手已經緊攥成全,足以見得他此時有多激動。
沈紅袖卻沒有太大的震撼,畢竟她昨日已經震撼過了。
能寫出那等奇文的少年,寫出這種對聯很難嗎?沒半點難度好吧!
秦思楠已經捂住薄唇,俏臉上滿是震驚,這還是她那個廢物弟弟嗎?
單單是一個上聯,就拉高了通文館好幾個檔次。
秦思楠是個武夫,文學上也就識字而已,但見到姐姐震驚的樣子,也知道唐安寫的這一聯不簡單。
她頓時都瞪大美眸,難以置信地看著唐安,這家夥竟然還真懂這個?
秦睿嫉妒得眼睛都紅了!
這一聯要是出自他的手,他必定名動京都啊!
對於眾人的表情,唐安那是相當滿意的,這一聯可是出自明朝時期東林黨的老大顧憲成之手,無論是對聯還是橫批,對後世都有非常大的影響。
他們這副表情,很正常啦!
那就繼續給你們加料。
唐安當即落筆,寫下下聯:
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
他筆未停,整個院落已經死寂下來。
看著唐安,兩大學士已經瞪大老眼,呼吸急促,就是素來儒雅的太子,現在也幾乎激動得忍不住想要手舞足蹈。
秦思楠已經驚得嘴巴微張,秦思桐也傻眼了,這簡直顛覆了她對唐安的認知。
秦睿低著頭,雙手死死緊攥成拳,憤怒得青筋都凸起來了。
該死的,該死的,明明將他趕出秦家了,為什麼他還不死?為什麼?!
“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妙,妙啊!”
“對,沒錯,就是這個味,這就是老夫想要表達的意思啊!”
“對知識有所追求,對國家,對天下有所責任,這才是我等讀書人該做的事。”
“此聯一處,國子監那副對聯,就是個屁!”
“……”
回過神,顧淮舟和範卿激動得蹦了起來,完全不顧大學士的形象了。
“唐卿,果然有大才,本宮沒找錯人!”
太子看向唐安,微微拱手道:“唐卿,多謝了,替本宮解決了大問題。”
範卿也看向唐安,拱手道歉:“小兄弟,剛剛是老夫孟浪了,老夫和你道歉,憑這一聯,你有資格如此鋒芒畢露!”
麵對激動的兩人,唐安笑著擺了擺手,道:“多大點事,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話落,他向著太子伸出手:“把銀子付了就行,一字千金,總共兩萬兩千兩,給你們抹去零頭,給兩萬兩就行。”
太子和範卿麵色陡然僵硬。
這轉折,轉得他們措手不及。
“小安,胡說八道什麼呢你?”
秦思楠抬手將唐安拉了回來,俏臉略帶慍怒。
能幫太子辦事,那是天大的福澤,這家夥倒好,竟然直接向太子開口要錢,一副商賈的嘴臉。
太丟人了。
永安侯府少你吃穿了啊?
“噗嗤!”
然而秦思楠的聲音剛落,沈紅袖的嗤笑聲便已經傳來。
“秦大小姐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啊!在你麵前的少年,已經不是永安侯府的世子了。”
“他姓唐名安,如今不過是京都底層艱苦求活的苦命人罷了。”
“要錢,有何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