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良抱著大刀很是悠然自得的立在庭中,他冷眼掃了一眼眾人,反問道:“你們又是誰?”
“我乃當朝三品大員,大理寺卿燕與民!”燕與民冷眼睨著陳良,衝下屬們招了招手,“此人私闖罪宅,居心不良!給我把他抓起來,送到牢房裡好好審審!”
說是審審,實際上還不就是嚴刑逼供。
陳良心下一寒,暗道京城的水真深,難怪皇帝有這麼多官員,卻要將魏國公舊案交給他來查。
想必,這官場早就已經是相互勾結,一灘汙濁了。
“慢著!”
陳良亮出錦衣衛腰牌,笑道,“我乃錦衣衛千戶陳良,燕大人想必是誤會了。”
燕與民眸子微眯,冷笑:“什麼陳千戶?我等久居京城,還從未聽說過錦衣衛有一位姓陳的千戶!你分明就是招搖撞騙,膽敢冒充朝廷官員,該當何罪!”
“還愣著做什麼?把他給我抓起來!嚴加送審!”
話音一落,幾個兵官舉著大刀,衝著陳良就殺了過去。
去你大爺的!
陳良低聲咒罵了一句,大刀出鞘,舉刀迎戰。
隻見他身若鴻雁,輕輕一縱,便落在了屋頂,速度之快如風卷雲動,挾帶著地上塵土飛揚。
刀身的白光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有幾分刺眼,一一印在兵官們的身上。
隻聽得陳良低吼──
“火焰刀──破!”
“八卦刀──殺!”
“小李飛刀──中!”
“……”
他每喊一個招式,便仿佛要撼天動地一般,地上被砸出一個個凹坑,手上的功夫更是迅捷的猶如鬼魅索命。
不消多時,幾個兵官便躺倒在地上,紛紛響起了痛苦的呻吟聲。
陳良不敢妄動殺意,畢竟這些是官,不是賊。即便是有長公主護著,再有陛下的令牌,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但凡這裡的官兵有一個死在他的刀下,他必然吃不了兜著走。
因此,他隻是打傷了這些人。
“我倒是小瞧了你。”
燕與民冷哼一聲,看著地上一群東倒西歪的士兵們,麵色微變。他這才開始正視陳良,左手摸上了腰間的佩刀。
大明重武,基本上每個官員多少都會點功夫。
而燕與民,卻是一個高手。
隻見他抽刀劈向陳良,速度迅猛如疾風,力道重若泰山,一刀又一刀,仿佛帶著無窮的力量。
陳良心中大駭,觀其刀法,淩亂中又不失章法,似是又融入了些許內勁,一旦碰上,若無功力抵擋,怕是要粉身碎骨!
好厲害的人物!
陳良暗歎一句,手上功夫更不敢懈怠,雲端漫步的身法被他耍到極致,卻也堪堪躲開燕與民的刀氣!
“呲啦──”
忽然,陳良袖口被削去一段,玄青色的衣袍隨風飄揚,很快便在空中化成了泡影!
“我去!”
這中一刀不得粉身碎骨啊?
陳良心下一沉,再不敢掉以輕心,當即騰出左手來,氣沉丹田,吸氣上提,左手一掌當空迎接燕與民的淩空一刀劈砍!
“奔雷掌!!!”
“轟隆”一聲,如同平地起驚雷,燕與民的大刀立刻斷成兩半,人也往後一仰,滑行幾步後,堪堪站穩。
路上,被磨出兩條長長的痕跡。
燕與民死死地盯著陳良,目光陰冷的仿佛九重天上寒冰,唇瓣微動,發出一聲輕嘲:“嗬,是個不錯的對手。”
“可惜,你遇上了我。”
說著,他握緊了手中的大刀,腳下一輾轉,如同飛鶴般的姿勢,仿佛下一刻,他就要飛撲上前,直取首級。
陳良喘著粗氣,握著大刀的手臂,隻感覺一陣陣麻木。他直勾勾的盯著燕與民,心中暗自納罕。
這燕與民不聽解釋,手上功夫又刀刀致命,分明就是要取他性命!
這究竟是為什麼?
他與燕與民從未有過交集,何來結仇一說?莫非是因為查魏國公案,這才惹禍上身?
“小子,拿命來罷!”
燕與民厲喝一聲,縱身一躍,眨眼間便舉著刀尖對準了陳良的麵門!
說時遲那時快!
陳良怒氣上湧,猛地眨了眨眼睛,隻感覺眼皮之處有萬千雷霆電流彙聚,猛地一睜眼,一抹藍色光焰自他眸中射出,目光所及之處,泛著陣陣白煙。
雷瞳!射!
“啊!”
燕與民被雷瞳青光一掃,隻覺胸口像是被人當胸一踹,胸腔震動,肋骨處隱隱泛著酸痛。
“噗──”
他被那藍色光焰掃的渾身劇震,猛地往地上飛出數十米遠,一口鮮血自口中噴湧而出。
“你……你這是什麼武功?莫非……是妖孽成精不成!”
燕與民捂著胸口,臉色青白交加,胸口的疼讓他說話都有些磕絆,他不敢置信的看著陳良,從未想過此子能有如此身手。
“哼。”
陳良收好大刀,目光森冷的盯著燕與民,“今日我不殺你,不代表來日殺不了你!燕與民,你身為大理寺卿,主管刑獄冤案,卻對我不由分說痛下殺手!究竟是何道理?”
燕與民調息後站起來,看著陳良冷笑:“豎子妄為,你當這天下黑與白是你一人便可分明不成?”
“黑與白皆在我心中,總比你是非不分的好!”
陳良長刀一指,道:“我再次跟你申明,我乃陛下親封京畿錦衣衛千戶陳良,直隸屬於陛下掌管,可直達天聽!你若再輕舉妄動,我便取你首級呈遞陛下!告你一個濫用職權、枉殺朝廷命官之責!”
燕與民拍拍衣袖,神色冷峻:“陳良,你功夫不錯,可惜,站錯了隊。”
天大的笑話!
陳良白眼一翻:“這世間,誰的權力能高過陛下?”
燕與民笑而不語,卻是嘲弄的搖了搖頭。
他冷眼看著陳良:“陳良,我敬你是條鐵骨錚錚的好漢,來日方長,但願你能想的明白,究竟怎麼做才最好。”
說罷,他取下腰間一塊玉佩,扔給陳良,道:“你是一位絕頂高手,我不願與你為敵,若你哪日想通,可憑此玉佩來我府上尋我!”
隨後,他衝官兵們招了招手,兀自往外走去。
陳良望著他的背影,不由皺了皺眉。
今日來魏國公府,不過是臨時起意,為何這麼快就被人盯上了?
至於這塊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