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老族長被陳良罵的投河自儘了!”
“族長,陳良你穿了這身虎皮,就敢把老族長活活逼死,欺負我陳家無人嗎?”
“把他也丟下去,為族長償命!”
陳本溪掉入洛河之中,瞬間點燃了陳氏一族的怒火,一時之間,群情激憤,眾人紛紛上前,與攔在眾人去路上的彭鈺等人拚命彈壓,控製事態激化。
錦衣衛對處理這種民怨,有著豐富的實戰經驗,彭鈺對一旁的同僚吩咐道:“莫要動刀子,攔住他們不要衝撞三爺就是了。”
陳家在場的足足有幾百人,彭鈺又無法使用武力震懾,一時間完全無法應付對方。
越指揮使一揮手,手下剛因為烏龍民變集結的衛士紛紛上前,奮力彈壓。
“讓讓,侯爺來了!”
聽到陳青山到來的消息,擁擠的陳氏族人,分開一條道路,陳青山提著衣擺,扶著帽子,慌裡慌張的跑了過來。
家中聚變,又因為陳本溪,陳青山本在家借酒消愁,沒想到下人來報,陳良竟然從土匪山寨活著回來了,而且罵死了老族長,立刻跑到了洛水。
“乾什麼,乾什麼,你們想造反嗎?”陳青山穿過人群,來到人群前麵,對著眾人高聲訓斥道。
“侯爺,老族長掉下洛河,淹死了。”
“侯爺,你可要為我們陳家做主啊,不能讓族長就這樣不明不白的丟了命。”
“父親,都是陳良,是他逼死的陳良。”陳久也在一旁火上澆油。
陳青山臉色冷峻,眼神之中似有雷霆之怒,狠狠瞪了陳久一眼,冷冷喝道:“閉嘴,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
陳久連忙低下頭,眼神之中充滿怨毒。
“陳良,他們所言可屬實?”陳青山的目光越過錦衣衛組成人牆,看向了陳良。
“哼,”陳良冷冷說道:“侯爺,他們說的真與假又有何妨,反正陳本溪那條老狗已經掉下洛河淹死了。”
“放肆,他可也是你的老祖宗,你也是陳家的種,身體裡流的是陳家的血脈。”陳青山滿臉通紅,怒不可遏。
“狗屁,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趁我不在,要奪我娘與妹妹的性命,陳青山,你是做什麼吃的,彆人對你殺妻滅女,你還要在這為他說話,我為有你的血脈為恥。”
陳良麵容冷酷,話語之冷酷如冰山一般。
“啊!”陳青山聽聞此話,頓時驚的連退數步,身子止不住的顫抖。
這一番話語如當頭一棒,敲的他心神失守,整個人瞬間萎靡不振,再也不複剛才的氣勢。
他看著趙氏與陳沁春,如受驚幼獸一般躲在陳良身後,眼神裡充滿了愧疚,良久,才緩緩說道:“沁春,她勾結外人,害了你嫂子,唉,我又有什麼辦法?”
“哼,勾結外人,我呸,我家妹子為了引出趙銀,以身入局,這才有了霧山之戰,一舉搗滅山寨土匪窩,如此巾幗豪傑,陳本溪那條老狗,糊塗至極,竟然冤殺忠良,自儘還是便宜他了。
陳良此言一出,眾人驚的下巴都要出來了。
這難道這一切都在謀劃之中,陳沁春妹子竟然是女中豪傑?
難道老族長真的冤枉她了?
一連串的疑問湧上了眾人心頭。
“此言當真?”陳青山神色一凜,急忙說道:“沁春,你哥他說的可是實情?你為何不在祠堂申辯?”
陳良用力的握了握陳沁春的玉手,示意她不要說話,他之前,便怕有心人用此事做文章,特意留了後手,現在果然派上了用場,朗聲說道:“她一個弱女子,你們上百人群起而攻之,她哪裡敢說半個不字。”
越指揮使走上前來,對著陳青山拱手道:“陳侯爺,令郎此言確實是事情,他在衙門向我稟告過了,當時眾多錦衣衛都在跟前,絕不是欺騙之言。”
李慕妍不知道何時也來到了洛水河邊,對著眾人高聲說道:“陳良確實已剿滅了整個山寨,還拉了一車賊人首級在鎮撫司衙門。”
眾人即使不願意相信,但有指揮使大人和李慕妍雙雙做證,也無再懷疑陳良所說話語的真實性,眾人沒有了剛才的群起激憤,已有人陸陸續續離開。
陳良冷哼一說:“陳青山,我等著你將我逐出家門,在族譜上銷掉我的名字。”
陳良說完之後,便拉著趙氏和沁春一同離開,陳氏族人自覺理虧,哪裡還敢阻攔。
一場風波就此消散,眾人也紛紛離去,陳青山望著奔流不息的洛水,久久無言,難道我真的是我錯了?
陳良三人回到自家小院之後,天色已暗,他這幾日連番奔波,滴水未進,早已饑腸轆轆。
本想叫一桌席麵回家,趙氏果斷拒絕,嫌棄外麵飯菜不如自家做的可口,走入廚房手腳麻利的炒了幾個小菜。
明月高懸,小院不遠處傳來幾聲狗吠。
小院中央,一張小桌,一壺酒和幾盤還冒著熱氣的炒菜。
陳良拿起酒壺,對著兩人,輕聲笑道:“喝點?”
兩人點點頭,陳沁春端起酒杯,看著陳良,語氣有些哽咽:“哥,我敬你一杯!”
陳良不多言,把杯中酒一飲而儘。
“哥,小妹之前不懂事,對哥哥多次冒犯頂撞,您原諒我。”陳沁春又倒了一杯,遞給陳良。
陳良舉杯便飲,沒有絲毫猶豫。
“傻妹妹,哥哥之前做的混賬事,你不理我,還不是正常,一家人,說這些話,見外!”
“良兒,多虧你及時出現,救下沁春,隻是也害的你也被逐出侯府,以後一個人勢孤力薄,再也無法得到家族相助了。”
陳良搖搖頭,爽朗笑道:“娘,就憑借兒子的本事,我照樣可以平步青雲。”
三人酒一杯接一杯,似乎都在發泄著心中的情緒。
“娘,明日你和沁春去買個宅子吧,院子太小,以後我們人越來越多,不能委屈你和沁春。”
“良兒,如今你開銷大,買個宅子可要花不少銀子,娘這次被趕出來,一些首飾和私房錢也留在了侯府,完全沒有積蓄,還是省著點花。”趙氏連連擺手,拒絕道。
陳良態度堅決:“娘,事到如今,你們還不相信我的能力嗎?你們明天先去看,選一個帶園子的大宅,我明天去衙門點個卯,便去尋你們。”
錢氏二人,見他把話語說到如此地步,便點點頭,答應下來,說道:“良兒,你和沁春何時商量好的捉拿賊人的計謀,你們之前連話都很少說,難道也是故意而為之?”
陳良與陳沁春,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笑聲越飄越高,在小院上空久久不曾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