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皮一向很厚的許安若無其事的上了餐桌。
反正都是自己家人,隻穿尿布的樣子他們都看過了,從女生房間裡翻牆爬出來這種事情算丟人嗎?
回答我!!
look at y eyes!!
tell why!!
老爺子咬著油條,腮幫子一鼓一鼓:“小子,昨晚上乾嘛去了?”
"我昨天晚上夢遊,夢見自己去爬樹摘水果,結果醒來就發現自己掛窗戶上了。"許安一臉認真的道。
王大爺哈哈大笑:"所以你在窗戶上掛了一夜?"
許安一臉委屈:"也沒整夜,前半天聽說我家裡還願意給我張沙發睡,其實讓我這種身高1米88還年收入幾百萬的家庭支柱睡睡沙發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雖然有可能會讓我得什麼瘠柱還是頸椎病之類的,但為了家庭和睦,我個人真的無所謂。"
趙太後則似笑非笑地把碗推到他麵前:“身高1米88還年收入幾百萬的家庭支柱,您先吃飯,吃完之後把碗都洗了。”
“為啥是我洗?” 許安不服氣的道。
“你不是身高1米88還年收入幾百萬的家庭支柱嗎?"
趙太後冷笑道:"洗不洗?不洗我就把你四歲還尿床的事情說出來。”
“…… 你現在不是已經說了嗎?”
過了一會,齊悅也下來了,她坐在許安對麵小口抿著粥,長而媚的眼尾藏著狡黠的笑,每當許安偷瞄她,她就用勺子輕輕攪著碗裡的米粒,長發垂落下來,遮住泛紅的臉頰。
早餐的氣氛十分愉快,不過大家都在有意無意的閃躲著今天早上許安從齊悅房間翻出來的事情。
吃完早餐,果然洗碗的還是許安。
洗碗池的水龍頭嘩啦啦響著,許安一邊打哈欠一邊機械地搓著盤子,突然老爺子慢悠悠晃了過來:“跟爺爺說實話,你到底喜歡哪個?蘇蘇還是齊悅這丫頭?”
“這有什麼好說的,大家都是朋友……爺爺你先把刀放下,我可以解釋。”
許安想了想,然後撓撓頭:“爺爺您先說,您喜歡哪個?”
老爺子一下子也犯了難,半晌才說:“蘇蘇那丫頭,嘴甜善良又懂事兒,第一次來就哄我哄得很開心,而且在老石的事情上,我可以看得出,這丫頭真的很善良。”
他頓了頓,又道:“可悅悅這丫頭也不差,能陪著我們這群老頭子喝酒聊到半夜,會辦事,懂進退,而且酒量比你都好,如果你能娶到她,她肯定會對你的未來事業有幫助。”
許安攤了攤手,意思很清楚。
爺爺你自己都選不出來了,還問我?
而且還有一個一樣漂亮身材好對我又超好的女孩子你沒看到,否則你會更難選。
老爺子歎了口氣,伸手拍了拍他後背:“爺爺不反對你談戀愛,但記住,彆傷了人家姑娘的心。感情這事兒,要拿得起,更要負責”
許安把洗好的碗摞起來,水珠順著指縫往下滴:”就是因為要負責,所以大家都隻是朋友,爺爺,要是我劈腿,那狀況不是更糟?”
老爺子點了點頭:”你自己心裡有數就好,這件事爺爺不會參與,我也不會讓你媽他們影響你的選擇,我相信你可以處理好這件事。”
說完,老爺子拍拍他的肩膀,徑自離開了。
許安歎了口氣。
誰不想談戀愛啊。
剛剛他如果真的想要鑽進被窩,齊悅是不會推開他的。
但問題是……他能這樣做嗎?
……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為了符合要去齊悅祭拜母親的氛圍,明明不是清明,卻下了一整天的雨。
淩晨四點,許安迷迷糊糊的從沙發上醒來,伸了個懶腰,抬頭望向齊悅的房間,房間裡也早就亮起了燈,而且浴室裡頭傳來刷牙洗漱的聲音。
桌上放著紙錢、香燭跟祭品,這是老許跟趙太後幫忙準備的。
齊悅穿著簡單的毛衣跟牛仔褲走了出來,素顏朝天,頭發挽成高馬尾,她站在房間門口看著許安:”說好四點半出發,現在四點二十五分了。”
許安輕蔑一笑。
五分鐘後,齊悅錯愕的看著站在大門口,已經穿好衣服鞋子,甚至連頭發都抓好的許安。
嗬,女人,你對男生出門所擁有的時間之力一無所知。
“走吧。” 許安風騷的撩了下自己的劉海。
兩人坐上許安的寶馬,比起耀眼的邁凱倫,這輛車顯然更適合今天的行程。
駛入高速時,雨刮器規律地擺動著,將玻璃上的雨珠掃成一道道水痕,遠處的山巒和田野隱在黑暗裡,天地間仿佛隻剩下車輪碾過積水的沙沙聲。
“忘記買點東西在路上吃了,有點餓。” 許安苦著臉道。
“我有做一些,要開三個多小時呢。”
齊悅伸著筆直的長腿,把另一個包包打開,裡頭有切的整整齊齊的火腿蛋三明治還有裝在餐盒裡的雞胸肉沙拉。
許安一臉詫異:”你什麼時候做的?”
“在你一邊傻笑著流口水一邊打呼嚕的時候。”
齊悅沒好氣的拿了一塊三明治,用紙巾包著,然後遞給許安。
許安先是”啊”的張開了嘴,然後看齊悅沒意思想喂他,而且還瞪了他超過三秒鐘之後,才訕訕的伸手接過:”隻是開個玩笑,這麼認真乾啥。”
齊悅白了他一眼。
擋風玻璃上的雨越下越密,車裡的音響播放了”跳樓機”。
“baby我們的感情好像跳樓機~~讓我突然地升空又極速落地~~~”
音樂聲中,許安突然問道:”你今年怎麼會突然想到龍頭裡過年?”
齊悅淡淡掃了他一眼:”不是你邀請我來的嗎?”
許安訕訕道:“我是說,過年你不回家,齊總不會有意見嗎?”
齊悅沉默了一會,轉頭看著窗外的漆黑夜色:”他不在,說最近很忙,不止過年回不來,我媽生日他也回不來。”
許安抿了抿嘴:”沒事啊,我覺得比起你爹,你媽媽說不定更希望看到我這樣年輕的小鮮肉。”
齊悅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我媽沒你這麼低俗。”
“低俗?!”
許安大聲道:”欣賞美的東西怎麼算低俗?就像我,我既不是你親戚也不是神父,那我為什麼會無條件的對你好?還不是因為你長得好看!”
齊悅被逗得撲哧一笑,白了他一眼,就不再說話,而是把座椅往後調了些,閉上眼睛靠在頭枕上。
雨聲、歌聲、車輪聲,混著車內安靜的呼吸,把深夜的高速路填得滿滿當當。
三個小時後,許安他們到了墓園的停車場。
過年前,墓園顯得異常冷清,那些塑膠染色而成的花圈都已經經過大半年的風吹雨淋而褪色,清晨的白霧混著連綿的小雨,染成一條條雲霧般的輕紗。
許安拎著紙錢跟香燭,跟在齊悅身後,走到她母親的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