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跟大黃掛上電話,聽了一路屎啊尿啊的蘇韻清一臉嫌棄的看著許安:”你們剛剛的重點到底是什麼?”
“重點就是大黃去蹲坑,但應該是有點便秘上不出來,所以就想打電話來跟兄弟培養感情,同時增加他絲滑而出的機會,這不是很正常的社交嗎?”
“……這哪裡正常了??你們男生上不出……會打給朋友?”
“當然會啊,你想想,坐式馬桶還好,假如是蹲式的,如果開遊戲打一盤,萬一打完了還拉不出來,這樣腿不就蹲麻了,會增加摔倒在坑裡的風險你知道嗎?如果再開一局,萬一還沒打完就拉完了,這樣你是要站起來還是要繼續蹲著?"
蘇韻清愣愣的看著一臉嚴肅的許安。
又聽到許安問道:"你站起來但遊戲還沒結束,就沒有手可以擦屁股,但你繼續蹲著,萬一昏倒在廁所裡怎麼辦?”
“傳說東瀛戰國時代有個很強的武將,叫做上杉謙信,他就是蹲坑的時候便秘,又跟人下五子棋連輸6把,惱怒之下站起來準備擦屎再戰,結果站太猛了,頭暈目眩,於是就腦溢血走了。”
“他的後人為了紀念這位偉大的軍神,把自己的姓改成山本,意味不忘初心,還把自己的兒子取名叫捂屎六,告誡世人蹲坑的時候不可以下五子棋。”
“聽說上杉謙信的後人還當上了東瀛的海軍大將,不過最後打飛機的時候不幸去世,隻在江湖上留下了他跟他祖先蹲坑的傳說。”
"停!!"蘇韻清捂臉,心裡哀歎。
我當初到底怎麼瞎眼的?怎麼會喜歡上這種男人啊???
這時,車也剛好到陽光福利院門口,蘇韻清一臉嫌棄的看著許安,然後伸出小手:”請支付我剛剛聽你這段話的費用,罰你給我800塊!!”
許安一臉錯愕,瞪大了眼睛,手指指著自己:”?我隻是分享一下野史,怎麼還要收錢?”
“野史?你這是野屎吧!!”
蘇韻清氣鼓鼓:” 聽了這麼多奇奇怪怪的東西,我精神都受到汙染了!”
“哪有這麼誇張,”
許安嘟囔著,卻還是伸手在口袋裡摸索:” 行行行,怕了你了,不過我身上沒現金,不然先欠著……”
“轉賬也行!”
蘇韻清立刻掏出手機,點開收款碼:” 快點快點,彆磨磨蹭蹭的。”
看著許安嘟嘟囔囔不情不願的樣子,蘇韻清低下漂亮的小腦袋,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笑意。
跟這家夥在一起的每一分鐘都很開心。
……
兩人下了車,去了福利院,又去了收容中心。
收容中心的鐵門敞著,遠遠就能聽見此起彼伏的犬吠,混著小貓細弱的叫聲。方霞姝站在門口,頭發比上次見麵時白了不少,眼下掛著濃重的青黑。
現在收容中心的義工跟人員也有十多個,比起之前隻有方霞姝跟齊又菡兩個人撐著要好得太多,但實際的情況也不容樂觀。
“拋棄小動物的實在太多了,根本救不過來。”
許久沒見的方霞姝看起來又蒼老了些,一臉疲憊:”這附近的人知道救助中心成立了之後,就開始不斷地往救助中心門口拋棄貓貓狗狗,尤其是懷孕的、生病的、重傷的。”
”前幾天我們救了一窩小狗,從母狗到兩個月的小狗都得了犬瘟,連帶著中心裡50幾隻小狗都被傳染了,每天光是給他們打針吃藥隔離,都要耗掉5個以上的人力,根本忙不過來。”
兩人跟著方姐走進醫療室,消毒水味撲麵而來。
整個房間裡的不鏽鋼籠子裡擠滿了小動物,有的裹著繃帶,有的掛著吊瓶。
最裡麵的隔離間裡,五隻幼犬擠在電熱毯上,粉色的肚皮隨著微弱的呼吸起伏,義工小陳正用棉簽輕輕擦拭它們糊滿眼屎的眼睛。
“母狗呢?”
“沒撐住,走了。”
蘇韻清蹲下身伸出手,輕輕貼在電熱毯上。
電熱毯上最左邊的那隻黑色的小奶狗忽然動了動,掙紮著往她掌心的方向蹭,卻因太過虛弱而倒下。
她眼眶迅速泛紅。
“你摸了他們之後,記得彆去摸其他狗狗,會傳染的。”
一臉疲憊的齊又菡提醒道:”犬瘟的傳染率很高,現在每天給他們打乾擾素跟免疫蛋白、營養針那些,就要花好幾千,而且來這裡的員工,是沒有辦法再去其他狗舍的,搞得現在收容中心裡的人員也完全不足。”
“現在收容中心每天開銷多少?” 許安問道。
“光你看到的這間隔離病房……”
方姐歎了口氣:“50幾隻狗的乾擾素、免疫球蛋白、營養合劑……每天1500到2500不等,主要是沒辦法一個個喂,隻能用打針的。”
“那為什麼不送醫院?”
“沒有醫院收啊,犬瘟是高感染傳染病,病毒一散布開來,就要半年以上的清除時間,誰敢賭這種風險。”
“沒事,我們自己蓋醫院。”
“什麼?”
蘇韻清、方姐跟齊又菡滿臉詫異的看著他。
“現在先把這幾間病房用密封性玻璃分開,防止病毒流竄。”
許安指了指逼仄的隔離間:“然後在這些病房配備獨立通風係統,還有專業消毒係統,空氣跟水消毒後才能排出。然後再多請幾個專業的醫生。”
方姐按著腦袋:”你,你知道這樣要多少錢嗎?”
許安搖搖頭:”不知道,但是會對這些毛孩子有幫助嗎?”
“當然有幫助,可是……”
“那就做。”
許安抿了抿嘴:”我等等問一下老錢公司賬上還剩多少錢,然後請黃叔找人規劃一下,儘快動工。”
方姐忽然轉身走出醫療室,等再回來時,眼眶紅紅的。
她手裡攥著張皺巴巴的紙,上麵是義工們湊錢買犬瘟試紙的轉賬記錄:“昨天小陳把她的平板給賣掉了,換了 2000 塊買免疫蛋白……”
“我們知道我們已經花了你們很多錢了,我們原本想的是,我們能撐住,就儘量不再跟你們伸手拿錢……”
說著,方姐就哭了。
蘇韻清接過那張紙,看見轉賬備注裡寫著 “給小花買藥”“救豆豆一命”,忽然覺得眼眶發酸。
每一筆帶著溫度的轉賬背後,都是義工們跟愛心人士省吃儉用的心意。
小陳賣掉平板的 2000 元、張姐捐出的養老金 500 元、甚至有中學生用壓歲錢轉的 300 元,備注欄裡的字跡被淚水暈開,像極了無數微小卻堅定的星光。
許安咧嘴,笑嘻嘻的攬著老太太的肩膀。
“方姐,我的夢想是買下一座島,或是一座山,山頂上建一座超大型的陽光福利院,讓那些失去父母的孩子或是生病的孩子,能夠開開心心長大。”
“山腰呢,我想建老人院,讓那些孤獨的老人家有人照顧,讓他們能夠安安心心的享受人生最後的旅程。”
“山腳呢,我想建個大型的流浪動物收容中心,收容全大夏的流浪動物。”
“除此之外,我還想讓看不起病的人都能看病,想讓大夏不再有留守兒童,想要讓大夏建滿有空調的希望小學,想讓大山裡的孩子能夠走出大山,征服世界。”
“現在,我在大夏的有錢人裡還排不上號,所以我就乖乖的做些我力所能及的事情,你知道嗎?買私人飛機隻能讓彆人看見你有錢,但我們現在做的事情,能讓那些看不到希望的生命,重新看見希望。”
“我不是聖母,我會優先保障我的家人、我愛的人的生活,但當我做到了這些之後,我就想要做些”我認為”有意義的事。”
“就像現在。”
蘇韻清抬起頭看向許安。
蘇韻清微微仰起頭,目光穿過醫療室的玻璃窗,落在許安身上。午後的陽光正從他身後傾灑而入,將他的輪廓染成一層柔和的金邊。
蘇韻清忽然想起初見時他的模樣。
那時她怎麼也想不到,那個看起來很不靠譜的大男孩,竟會在逆光中站成一座山的模樣。
那是願意為弱勢者彎腰的溫柔,是明知前路艱難卻依然伸出手的勇氣。
好帥……
真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啊。
清麗若仙的女孩微笑著,水盈盈的桃花眼中,驕傲與溫柔的淚水漸漸彙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