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父親的問話。
葉沉衍回:“沒有。”
確實沒有查到,隻抓到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家夥。
老人在聽到沒有的時候,火冒三丈。
拐杖重重杵在青磚上,震地死去的那位大哥的香灰簌簌掉落。
“你大哥要是在,絕不會讓對方這麼囂張,當年他清剿港口蛀蟲,三天就。”
大哥三天圍剿,誇誇誇,真棒。
而他?
嗬嗬,一天時間沒有查清對方是誰,就踩踩踩,真菜。
“爸,你年紀大了,想去陪兒子告知我一聲。”葉沉衍猩紅的眸子平靜地盯著他,“我送你去。”
話落,死寂。
老爺子左輪槍從袖中滑落,槍管在青磚上拖著,發出刺耳的聲響。
月光透過窗戶折射在一老一小的背上。
映出年邁佝僂的脊背和兒子那緊致的下頜線,雙方的眼角都像是藏著一把銳利的刀片。
“彆忘了,你是老子的種,我還沒有對你動手,你到想對我下手?”
葉敖天站起身,抓起煙槍就朝角落的供桌砸去,黑血順著銅嘴滴落。
“祠堂的鍘刀?”葉沉衍軍靴踩在地麵,句句誅心,“曾經你兒子替您頂罪入獄,出來後,你逼他接手臟活,祠堂的鍘刀怎麼沒落下?
男人步步逼,大衣下擺掃過煙膏,“爸,還是說,你怕真相跟你心心念念的兒子一起爛在土裡?”
老爺子被兒子此番話語氣的接下來的話語,僵硬在喉嚨,無法脫出。
葉沉衍扯開衣領,露出胸口猙獰的傷疤。
“你給我一條爛命,我也救過你一命。”他將一塊金屬片塞進老人的手裡,“你在澳門賭坊輸掉三條運輸線時,彆忘了,是靠的老子給你開的路。”
當著老子的麵稱老子,有史以來第一人——葉沉衍。
那時,葉沉衍才成年,他獨自帶著自己的兄弟連夜血洗當年風靡天下的蘇家。
葉沉衍向來狠人做狠事,不會被旁人左右,也不會聽令於其他人。
跟他死去的那位大哥完全不一樣,那怕是麵對自己的父親。
因為在他的世界裡麵。
實力為王者。
同樣,他從小就在一個弱肉強食的環境中生長。
藏於內心的刺,再一次狠狠紮在了葉敖天的胸口。
老人的右手撫摸長子的遺照,卻在不知覺間,將鋒利的刀磨給了次子。
突然!
“咳咳咳”
一陣急劇的咳嗽後。
黑色的血飛濺出來,洇在那張孝順且充滿笑容的遺像。
葉沉衍回來隻是為了彙報那批貨物完好無損。
另外,就是想讓老爺子管好家族裡麵的其他人,這段時間安分守己點,彆到時候惹到了不該惹的人,他可不會去收拾爛攤子。
做完這一切,他退出了書房,並撥打了管家的電話,告知了老爺子的情況,便匆匆離開。
——
·蘇念星是從冰涼的地板上醒來的,那鼻涕因為受涼直流,她用手背抹了抹。
“咳咳咳。”
那雙紅潤的眼睛打量四周,她身處彆墅的客廳。
腦海的記憶開始慢慢浮現。
她好像是被那個紋身的叔叔打暈了,然後在帶回來的。
可是那紋身的叔叔跟葉先生好像是一夥的。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沒有多餘的傷。
也沒有被綁起來,應該不算綁架。
所以葉先生是因為看她的爸爸不在了,很可憐,才帶她回家的?
這樣想著想著,她越來越篤定,應該就是的。
“爸爸~爸爸~。”她眼眶紅潤,哽咽的喃喃叫著家裡人,“哥哥~哥哥。”
她是上初中才有一個爸爸的,之前都是跟著哥哥生活。
可是自從哥哥把她托付給爸爸後,她就再也沒有看見過哥哥了。
每次問爸爸,哥哥在那裡。
爸爸都會敷衍的說:在忙,他要是忙完了,就會來看念念。
她從小就很聽話,儘管在想念哥哥,也沒有在爸爸麵前胡鬨過。
而爸爸也對她很好,儘可能的給她最好的,小日子也算是過的很豐潤。
可是,現在爸爸不在了,哥哥又不知道在那裡。
蘇念星一個人好無助,她縮成一團,靠在沙發邊上,就開始止不住的哭泣。
“嗚嗚嗚嗚。”
最開始隻是小聲的嗚咽,直到到空曠的大房子裡麵,無一人回應。
便由小聲轉變為,嚎啕大哭。
“啊啊嗚嗚。”
這吵人的聲音回蕩在整個空間。
正在房間裡麵熟睡的葉家小少爺,也就是葉沉衍同父異母的弟弟。
被這突如其來的哭鬨聲叫醒了。
他從床上坐起來,煩躁的抓了抓頭。
這好不容易放個假,回到他哥這裡,還不能好好休息一番。
男孩揉了揉惺忪的睡顏,穿好衣服。
走到彆墅的客廳,隻見地上坐著一位黑長發隨著淚水鼻涕耷拉在臉上的女孩。
遠遠都能看見那粉嘟嘟的嘴唇以及紅潤的鼻頭。
葉楚昆一邊下梯,一邊不耐煩開口。
“你誰啊!知不知道還有人在休息啊?都被你吵死了。”
突然出現個人,帶著訓斥聲。
蘇念星嚇的渾身打一個哆嗦,立即停止了哭聲,從地上站了起來。
那一副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女孩直勾勾盯著男孩,雙手緊緊扣在一起,戰戰兢兢道歉,“不不好意思。”
她以為這個空蕩的房子裡麵,沒有人,所以才乾肆無忌憚的放聲大哭,發泄。
畢竟,她從醒來就沒有發現一個人影。
沒想到樓上竟然還有人在睡覺,不過這睡的好像還挺早的。
葉楚昆上下打量著女孩,細長的眸子微眯。
她身上的校服是曼穀國際學校的!
所以,他初步斷定這個陌生的女孩應該是跟他同一所學校。
“你怎麼進彆墅的?”
這個地方,是他哥的專屬地方,一般沒有他的同意,是不可能有人能找到這裡來。
他想隨意出入這個地方,都是求哥哥,拜佛佛好久才得來的。
“我應該是被葉先生帶回來的。”女孩如實回答。
“你認識我哥,葉沉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