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客臥一直是宋時煦在住,她從來不會踏入,這還是第一次。
宋舒綰終於記起來打量這個房間。
整個房間以灰白色調為主,窗簾和被褥都是灰色的,沒有一點亮彩的顏色,讓人莫名覺得有些壓抑。
她不太喜歡這樣的布置。
檀木桌上乾淨,隻有一盞燈和一隻灰木製成的金絲雀。
是被他拍賣下來的那隻金絲雀。
他居然沒有送給關然,而是帶回了家裡。
宋舒綰覺得奇怪,難道宋時煦對這些小女兒家的東西感興趣嗎?
真稀奇。
終歸不是自己的床,宋舒綰平時賴床的習慣也沒了,利落下床去洗漱。
樓下,阿姨已經做好了早餐,在鍋裡熱著,香氣還是溢了出來。
宋舒綰下樓,阿姨也正好聞見動靜出來:“吃早餐嗎夫人?”
她尋聲望去,發現這位阿姨和之前一直負責做飯的那位並不是同一個人。
宋舒綰有些懵:“你”
什麼時候新換的阿姨,她並不知道。
阿姨麵慈眼善,看出了她的疑惑,笑著開口道:“我是先生新招的家政。”
先生,是指宋時煦。
“之前的那位阿姨呢?”
怎麼突然就被辭退了?
阿姨搖頭:“這我並不知道。”
宋舒綰覺得奇怪,宋時煦回來這個家也沒幾天,第一件事居然是辭退阿姨。
嘴真刁,她很快下了結論。
往常的做飯阿姨一般做好餐食便會離開,接觸不多,所以宋舒綰對此並沒有什麼傷感情緒,三兩秒就接受了這個事實。
阿姨早晨應當是見過宋時煦的,見宋舒綰下來時本想交代一下先生去哪了,但見女主人沒問便也沒說了。
她還不知道宋舒綰心大。
新來的阿姨非常擅長烹飪,白粥裡似乎都有股甜味,像宋舒綰這樣容易沒胃口的人都喝了兩碗才罷休。
吃好飯休息了會,宋舒綰便換了泳衣去天台泳池泡著。
她喜歡玩水。
此刻陽光正好,不烈也不濃,照在人身上是暖洋洋的感覺。
泡了好久,水溫熱了一次又一次,手都有些褶皺了她才從水裡出來,隨意往身上披了條毯子。
看了眼時間,居然到了午飯的時間。
她一點餓意都沒有,倒是有些困了。
乘坐電梯下樓的時候,宋舒綰想的是到一樓和阿姨說一聲先把飯菜存著,不急著吃。
結果電梯門一開,門口正站著一身西裝革履的宋時煦。
她被嚇了一跳。
宋時煦怎麼會回來?
宋時煦看著她。
她一臉驚訝,頭發被毛巾裹著,淺黃色的泳裙,肩上披著白毛巾,腿腳和手臂都有些水珠。
一眼便知,是去樓上泡水了。
宋舒綰被他直晃晃的目光打量,下意識攏緊了毛巾,想起昨晚的事情,更加不適應了。
她不知道宋時煦還記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麼。
不過看他的樣子,像個無事人。
宋時煦眼眸最終和她對視上,停住:“上樓擦乾身子換件衣服下來吃飯。”
宋舒綰下意識道:“你也要在家吃飯?”
“我在家吃飯很奇怪嗎?”宋時煦捕捉到她眼裡的神色。
宋舒綰乾笑:“隨便你。”
她可能是還沒適應家裡有除她以外的常駐活人吧。
況且公司不是有食堂嗎,從前怎麼不見他專門跑回來吃飯?
宋時煦好似隻是為了叫她吃飯而已,並不打算上樓,交談完便轉身要走。
宋舒綰才想起自己的正事,忙道:“我不吃午飯了,不用等我。”
這個答案讓宋時煦不太滿意,一手按住要自動合上的電梯門:“不行。”
他這種有意管人的態度讓宋舒綰頓時就不爽了:“我吃不吃也不會影響到你吧。”
宋時煦一本正經:“沒人陪我,我吃不下飯。”
“我不餓,至於你,愛吃不吃。”宋舒綰硬氣地撇開臉。
“早上起得晚,起床之後就在水裡泡著偷懶,什麼運動都沒有,到了飯點怎麼可能會餓?”
宋舒綰嚴重懷疑他看家裡監控了,不然怎麼會對她的行蹤這麼確定。
宋時煦接著道:“如果這頓你不吃,從明天開始你得按時起床去健身房鍛煉了。”
“你說的算?”宋舒綰滿臉不屑。
宋時煦嘴角一勾,她便知道沒好事。
果然下一秒,宋時煦便把手機掏了出來:“家附近正好開了一家健身房,我幫你約教練,不謝。”
“你約啊,反正我是不會去的。”
宋時煦點點頭:“你當然可以不去,缺一堂課,扣一百萬的生活費。”
宋舒綰剛張口,又聽他道:“一百萬當然不算什麼,也就是幾個包,幾件衣服,幾雙鞋子的事情。”
“哦對了,一節課是一百萬,一個月的課程又是幾百萬呢?”
說著他搖搖頭:“看來家裡的櫃子得少很多漂亮的衣服了。”
“這頓飯可沒這麼值錢。”他目光悠悠看向她。
宋舒綰氣得臉鼓鼓。
一百萬當然不算什麼,她可以大方送出去,但是隻要一想到一百萬的流失是因為一頓飯,就太虧了。
而且櫃子得少漂亮東西了。
換一種說法,她豈不是在給宋時煦省錢。
這是最可怕的事情。
宋舒綰見他撥了電話正準備打過去,趕緊道:“我選擇吃飯!”
聲音一聽便滿是怨恨。
這下宋時煦滿意了,手機收回去:“二十分鐘。”
說完,他鬆開了一直把著門的手。
宋舒綰便立即按下了關門鍵,不想再看見他。
宋時煦真是一天比一天討人厭,現在居然管起了她吃不吃飯的事情,還用錢來威脅。
她像是受得起威脅的人嗎?
快被氣死了。
她吃不吃飯關他什麼事情?
門合上的那一刻,宋時煦還朝她揮了揮手。
在宋舒綰眼裡,這是挑釁。
她不理睬。
“”
儘管阿姨做了一大桌子的菜,色香味俱全,宋舒綰還是吃得不情不願,隻淺淺扒了幾口便停下來。
宋時煦倒吃得挺好,慢條斯理。
飯桌前很安靜。
他好像隻要她吃了飯就行,並不強製她吃什麼。
吃了飯宋舒綰便自顧自出去了,沒搭理宋時煦。
他應該也要去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