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這條裙子，她動用了自己幾乎全部的零花錢，但這在她看來是值得的投資。
隻要能攀上商斯年這棵大樹，未來的一切都將不同。
她腦海中已經開始上演商斯年看到她時驚歎不已，繼而主動與她攀談的畫麵。
隻要想到能成為他身邊的女人，她的心臟就抑製不住地加速跳動。
宴會廳內，燈光璀璨，人影晃動，空氣中都是香水與美酒混合的味道。
沈之語端著一杯香檳，維持著優雅得體的儀態，穿梭在賓客之間。
她的目光像雷達一樣，不停地在人群中搜索那個她渴望已久的身影。
終於她在靠近主賓區的位置看到了他。
商斯年被幾位商界名流簇擁著，姿態從容，談笑自若，周身散發著強大的氣場。
沈之語深呼吸，努力平複有些急促的心跳，理了理裙擺，邁著練習過無數次的步伐，朝他走去。
她需要一個完美的開場。
“商總，晚上好。”
她走到商斯年側前方，聲音甜美，恰到好處地介入了他的談話空隙。
“我是沈之語，清顏姐姐的妹妹。”
她臉上掛著溫婉的笑容，眼神卻帶著一絲急切，努力展現著自己的魅力。
商斯年聞聲，目光短暫地停留在她臉上，僅僅是禮貌性的頷首，連一絲波瀾都沒有。
甚至沒有打斷他與旁邊人的交談，隻是微微側身，算是聽到了她的問候。
那眼神如同掠過一件無關緊要的擺設，隨即又轉開了。
周身那種生人勿近的距離感，比剛才更加明顯了。
沈之語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她精心準備的開場白，換來的隻是如此冷淡的回應？
一股挫敗感湧上心頭，但她不允許自己退縮。
她必須做點什麼，讓他真正注意到自己。
她靠近一步，壓低了聲音，語氣裡帶著刻意營造的擔憂：“商總，您可要多留意清顏姐，她這個人……心思不太單純。”
她小心翼翼地措辭，想用詆毀姐姐的方式來引起他的興趣。
“哦？”
商斯年終於再次將目光投向她，這次停留的時間稍長了一些。
他嘴角勾起一個極淡的弧度，眼神裡卻沒什麼笑意，反而多了幾分嘲諷。
“沈小姐是指什麼？”
他倒想聽聽，沈清顏的這位“好妹妹”能編排出什麼故事來。
沈之語見他似乎有了興趣，心中暗喜，以為自己的策略奏效了。
她連忙接話，語氣更加懇切，好像是真的是為商斯年著想：“她對沈家太絕情了，爸媽和大哥對她多好啊，從小到大都是捧在手心裡養大的，可她呢，一點感恩的心都沒有，為了自己，什麼都不顧……”
她一邊說，一邊偷偷觀察商斯年的反應，期待能看到他讚同或是對沈清顏產生反感的神情。
“捧在手心裡養大的？”
商斯年重複著這幾個字，尾音微微上揚，帶著明顯的譏誚。
“沈小姐，你確定你說的是事實？”
他的眼神冷了下來，語氣像淬了冰，讓沈之語心頭一顫。
他對眼前這個女人的觀感，瞬間跌到了穀底。
沈之語被他看得有些發毛，後背滲出冷汗，但話已出口，隻能硬著頭皮繼續。
“當然是真的！我們家裡誰不知道？為了一個破角色，不惜跟家裡鬨翻，還把自己的親大哥告上法庭，敗壞門風，簡直是……”
她越說越激動，想用激烈的言辭來掩蓋自己的心虛。
“嗬。”
商斯年發出一聲短促的冷笑。
“沈小姐，搬弄是非也要看看對象。”
他的語氣陡然變得鋒利。
“清顏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清楚得多。”
他向前微傾，目光逼視著沈之語。
“至於沈家對她究竟‘多好’，我想你心裡應該更有數吧？”
“她為了那些‘破角色’吃了多少苦頭，受了多少委屈，又是誰在背後使絆子，沈小姐難道一點都不知情？”
沈之語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他怎麼會…會知道得這麼清楚？
商斯年竟然如此維護沈清顏！難道他們之間…
嫉妒和怨恨像毒蛇一樣纏繞住她的心臟，讓她幾乎喘不過氣。
“我…我隻是…”
她張口結舌，後麵的話再也說不出來，隻覺得臉頰滾燙，像是被人狠狠扇了幾巴掌。
周圍似乎有若無的目光投來，讓她恨不得立刻消失。
“隻是什麼？隻是想在我麵前挑撥離間，順便抬高自己？”
商斯年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她的意圖，字字清晰，帶著冷冽的警告。
“沈小姐，有這個時間和精力，不如多花點心思在正途上。”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如果再讓我聽到任何不利於清顏的言辭從你嘴裡說出來，”他頓了頓，眼神冰冷，“後果自負。”
說完，他再沒看沈之語一眼，轉身繼續之前的話題，仿佛剛才的小插曲從未發生過。
沈之語僵硬地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商斯年冷漠的背影，像一根針狠狠刺進她的心裡。
巨大的羞辱感和強烈的不甘幾乎要將她吞噬。
她緊緊攥著酒杯，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手心傳來刺痛感。
都怪沈清顏！
如果不是她，自己怎麼會在商斯年麵前丟人現眼！
沈清顏，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還沒等沈之語騰出手來盤算如何報複沈清顏，沈家的滅頂之災就來了。
來得猝不及防，如同山洪暴發，又急又猛，完全不給人喘息的機會。
沈氏集團的股票一路狂跌，顯示屏上那刺眼的綠色，像道綠光，照得沈父心裡發慌。
沈父每天盯著那不斷跳水的數字，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連呼吸都帶著痛感。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他癱坐在寬大的辦公椅上，臉色灰敗，雙眼無神地喃喃自語。
幾天前，他還在高爾夫球場上揮斥方遒，和生意夥伴們談笑風生，指點江山。
轉眼間，一切都成了泡影。
更糟糕的事情還在後麵。
合作夥伴們像是約好了一樣，紛紛打來電話要求撤資、解約。
態度堅決，語氣冰冷，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仿佛沈家是什麼避之不及的瘟疫。